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21章井水不犯河水
    水開後,丁一將茶勺裏的碧螺春放入杯子裏,本來就是嫩綠的茶葉,遇到水後立刻舒展開來,同時,也釋放出陣陣清香。她起身,又從冰箱拿出一個密封的小方盒,用茶針撥出幾枚鮮嫩碧綠的薄荷葉,放入杯中,又從茶几上一個小罐子裏,夾出一塊白色的放糖,她用手掰了一塊,也放入了杯子裏,拿過一個茶托,將茶杯放在上面,一手端着茶托,一手扶着茶杯,輕輕地放到他的面前。

    江帆看入了迷,說道:“可以喝了?”

    丁一微笑着點點頭,起身把剛纔那個密閉的方盒重新放進冰箱裏。整了整身上的披肩,又坐在了他的對面。

    江帆端起茶托,學着她的樣子,扶着茶杯,但他沒有急於喝,而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有一種很清香的薄荷味,便問道:“這幾片綠葉是薄荷嗎?”

    “是的。”

    “這是什麼喝法?”江帆問道。

    丁一說:“你先嚐嘗好喝不?”

    江帆小心地喝了一口,有一種綠茶和薄荷混合的清香的味道,還有一點淡淡的甜,他又喝了一口,說道:“不錯,嚥下去感覺很清爽。”

    丁一說:“因爲你喝了酒,就給你配了一杯這樣的茶。”

    江帆放下茶杯,說道:“是你的獨創?”

    丁一笑了,說道:“不是,其實這是很有名的摩洛哥薄荷茶,是我在新加坡學的喝法,你晚上喝酒了,這個有醒酒提神的作用。”

    江帆一聽,這才知道她是特地爲自己泡的薄荷茶,就重新端了起來,看着新鮮碧綠的薄荷葉和沉澱在下面的幾枚綠茶,說道:“簡直是藝術品,透明,好看,冬天裏要是居室裏擺上這麼一杯碧綠的薄荷茶,別說喝了,就是看一眼都覺得神清氣爽。

    丁一笑了。拉了拉滑落的披肩,說道:“找我什麼事?”

    放下那杯薄荷茶,江帆回味着舌尖上清涼的感覺,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大學同學叫薛陽嗎?”

    丁一點點頭,她以前聽江帆提起過。

    “他要結婚,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另外,他的新娘你認識,就是幫王圓打官司的那個左律師,左律師沒有了你的聯繫方式,她特地囑咐我,讓我邀請你一塊參加。怎麼樣,跟我一起去吧?”

    丁一想了想,說道:“我跟他們都不熟,就不去了,還是你一人去吧。”

    江帆拉過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掌裏握着,說道:“不行啊,薛陽說,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就不讓我去了,他說我單着去不吉利,拒絕我參加。”

    丁一笑了,她抽出手,說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江帆說:“其實,主要是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去,你說人家都成雙成對的,就我一個單着的,的確有些不好,如果你不跟我去參加婚禮,那我也去不了了,不過也好,實施咱們的第一方案,我帶你去牛郎織女家玩去。”

    丁一看着江帆,見他的眼睛有些睜不太利落,知道他晚上沒少喝酒,就說:“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查了一下資料,冬天去不好,其它三季哪個季節去都行。現在太冷,而且四周光禿禿的沒有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去參加同學的婚禮吧。”

    江帆微微笑了一下,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不急不慌地從兜裏摸出煙,彈出一支菸,放在嘴上,剛要點火,忽然看見丁一正在目光詫異地看着自己,說道:“怎麼了?”

    丁一下意識地搖搖頭,說:“沒……沒怎麼?你,抽菸了?”

    江帆這才意識到什麼,就將煙從嘴上拿下,放回到煙盒裏,說道:“我忘了,應該提前徵求一下女士的意見,好的,自願受罰,不抽了。”

    丁一看着他,半天才怔了一下,說道:“沒……沒事,你,抽吧。”不知爲什麼,她的心,似乎有些沉重。

    她今天剛看了一篇文章,說男人吸菸是一種自我療傷的手段。男人是個很孤傲的動物,不像女人那樣容易流眼淚宣泄鬱悶和痛苦,而是把這鬱悶和痛苦掩埋在心裏,靠吸菸來麻醉意識神經,吸進去的是寂寞,轉化出來的是酣暢。那麼,江帆吸菸,也是因爲寂寞嗎?

    江帆無奈地笑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說道:“不抽了,看到你像看見恐龍一樣的眼神,我多想抽也不抽了。”

    丁一沒有笑,問道:“一天抽多少?”

    江帆說:“看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兩包的時候也有,心情好的一整天都想不起吸一根。新加坡吸菸的人的不多嗎?”

    她點點頭,說道:“是的,很少。在公共場合,幾乎沒有,即便是有,也是在吸菸的專門空間裏。新加坡把不吸菸作爲國民守則,規定學校不錄取吸菸的學生。他們的禁菸法還規定,凡在公共場所扔一個菸頭者罰款500新加坡元或打4板子。所有,許多在國內就有了煙史的學生,開始到了新加坡後非常不適應。”

    “哦,文明的法律。”文明的法律。

    丁一看着他,想說什麼沒有說。

    江帆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搓着兩隻大手說道:“呵呵,我是在草原呆久了,一個人的寂寞不好打發,就學會跟煙作伴了……”

    丁一的心一動,默默地低下頭。

    江帆擡頭看着她,說道:“你回來了,我就不抽了。”說着,就把剛揣進兜裏的煙和打火機掏了出來,放在茶几上。

    丁一的鼻子有些痠痛,她用力地眨着眼睛,說道:“別,你抽吧……”

    也可能是丁一瞬間的感傷影響了江帆,他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說:“不抽了,你回來了我就不空虛了,不需要用煙填補了。”

    丁一擡起頭,看着他,把臉別過一邊,說道:“別這麼說,你沒有必要爲了我去改變什麼,而且我也沒有答應你什麼……”

    她的話沒說完,江帆就站了起來,坐到她的身邊,把她攬到懷裏,說:“我知道你爲我受了不少的委屈,也知道你對我有很深的誤會,有些誤會現在還沒有解開,沒關係,我可以等,我一個人在草原孤單了那麼長時間,不在乎眼下這一朝一夕,只要你對我有信心……”

    眼淚,終於從她的眼裏流了出來,滴落到他握着她的手上……

    江帆的喉嚨動了一下,說道:“我不逼你表態,我會給你充分的時間,這個過程多長我都不在乎,因爲我到了你跟前,我相信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不會再輕易逃開了……”

    丁一抽泣了一下,不想讓他再說些傷感的話,就從他的懷裏坐直了身子,低頭擦了一下眼淚說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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