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77章生平第一次喝酒
    彭長宜自己都奇怪,面對舒晴,他居然滔滔不絕說了這麼多,是賣弄,還是自我標榜?他說不清了。以前,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表現過自己,但不知爲什麼,在舒晴面前居然自我標榜了這麼多?難道,就因爲她是從象牙塔裏來的?還是他相信她能客觀正確地對待自己所謂的這些“自我標榜”?

    舒晴聽完彭長宜這番話,她並沒有感到彭長宜是在自我標榜,反而心存感動,因爲她相信,今天彭長宜的這番話不是隨便對任何人都能講的。至少他對同僚不能講,怕被同僚們異化;他對上級領導也不能講,有賣弄之嫌;他更不能跟朋友講,這樣會讓朋友有想法甚至離他遠去的。但他跟自己講了,說明自己是有別於他的那些同僚、領導和朋友的,說明,她是他信任的。這讓彭長宜這個市委書記不但因爲說了實話而減損,反而讓舒晴覺得他更加的了不起,更加的真實,儘管這只是彭長宜全的冰山一角,但她相信這一角是立體的、真實的。

    孟客曾經跟她說過,說彭長宜完全是自己幹出來的,他是領導的救火隊員,哪裏有險情,領導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所以,他基層工作比孟客更有經驗,並且應該有獨門功夫。

    舒晴的確想學到真正的基層工作經驗,也帶着對彭長宜那麼一點的好奇才謝絕了孟客的邀請,主動要求來亢州掛職的。

    來了幾天後,她就感到了基層同志們的艱辛和不易,就拿計劃生育來說吧,他們不但是國策的宣傳員,還是戰鬥員,親臨計劃生育第一線,面對面地和計劃生育戶打交道,外地就有計生辦主任被傷害甚至是被殺死的事例。

    對於基層幹部來說,最難的不是工作,而是在執行一些國家政策和貫徹一些法律法規時候,跟基層現實發生碰撞的時候的迷茫和無奈,甚至是痛苦,這種碰撞有時讓他們無所適從,一面是國家政策,有的只是一些條例規定,一方面卻是生養他們的父老鄉親,他們既要忍受鄉親們的不理解,又要把工作做下去,那種碰撞有的時候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有許多問題都是無解的。怎麼辦,工作還得做,鄉親們也不能傷太深,這個時候,獨到的工作方法就顯得尤爲重要,也是彌足珍貴。他們就是基層工作的創新者、締造者。

    她從彭長宜剛纔的話裏,感覺到了夫妻離析的原因的確有職務帶來的影響,這種影響不光是基層,就是在省裏領導中也是存在的,只是不像基層的同志這麼明顯這麼突出而已,因爲領導層次越高,這種家庭問題就越隱祕,而且夫妻矛盾也不像基層這麼尖銳,縣級領導的家屬可以離婚,但是到了市裏甚至省裏,這種情況就會很少很少,除非是領導自己主動提出來離婚,不然,對方是不會提出這個問題的。因爲烏紗帽的分量也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她說道:“如果要是這樣的話,我要好好做做功課,講課內容要貼近實際,還要跟婦聯主席商量一下這個選題,再有,彭書記可以多加指教,我怎麼才能講好這一課。”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可以讓婦聯搞針對幹部和幹部的家屬搞一個問卷調查。這個問卷調查可以無記名,這樣大家敢對你說真話,問問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怎麼做才能對方真正需要的。另外對拒腐這個問題怎麼看?也就是怎麼才能真正做到拒腐。這也和你上次宣講的內容搭上關係了。”

    舒晴點點頭,說道:“還有什麼?”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這只是一個宏觀的想法,具體都有什麼你在跟婦聯去商量,我覺得搞這個問卷調查很有必要,正好你管着這一塊,可以去做。”

    舒晴說:“我這個問題可以是雙向的,領導家屬和領導都可以參與。”

    “完全可以。”彭長宜說道:“其實,有針對性的講,比海闊天空要強上百倍,我看,你們這個問卷可以分A、B卷,也就是你說的領導和領導家屬,分別回答。”

    彭長宜的話立刻和舒晴的想法不謀而合,她一拍手說道:“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謝謝彭書記。”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還要感謝你吶,你要是真的能給家屬們上好這堂課,就是對亢州一個重大的貢獻,因爲,只要幹部們得到了家屬們的理解和支持,他們就會踏實地工作,心無旁騖,這個工作不好做,別看沒有指標約束,要想做好非常不易。”

    舒晴說:“我有一種感覺,家屬們的支持固然重要,但是幹部們本身也有問題,爲什麼這麼多家屬抱怨,想必是幹部們在跟家屬們的溝通上,不是很及時,甚至有大男子主義的思想。”

    彭長宜一聽,就衝她豎起了大拇哥,說道:“你說得太對了,沒想到你身居高位,居然能察出這一點,太偉大了。”

    舒晴笑了,說道:“是不是彭書記曾經有過這樣的思想?”

    “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來,我敬你。”彭長宜說着,就端起酒杯敬舒晴。

    儘管彭長宜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舒晴知道了答案,她沒有堅持要他的答案,而是笑笑端起水杯。

    彭長宜說道:“不行,改酒。”

    舒晴連忙說道:“我不能喝。”

    彭長宜說:“你知道下來掛職的首要任務是什麼嗎?”

    “什麼?”

    “跟基層的同志打成一片。怎麼打成一片?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跟他們一起大口喫肉,大碗喝酒,剛纔他們幾個不好意思要求你那樣做,我也不好意思要求你非得喝酒,但是,融入基層的第一步離不開酒,你倒上,我還有話說。”

    舒晴面露難色。

    彭長宜見她不倒酒,就拿過酒瓶,晃了晃,是空瓶,他立刻衝外嚷道:“老曹,老曹——”

    曹南、寇京海和呂華立刻推門而進。

    彭長宜舉着空瓶說道:“老曹,開發區就這麼待客的嗎?舒教授,不舒書記說不喝你們就不給倒酒了嗎?太沒誠意了,還讓我們來作陪,沒勁。”

    寇京海一聽,趕緊出去要酒。

    曹南笑着說:“舒書記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又是省裏的領導,她不喝,我們哪好意思呀——”

    彭長宜說:“哦,早知道這酒還可以這麼喝,我也不喝了。”說着,背過身去,臉衝着牆,後背衝着他們。

    正說着,寇京海手裏拿着一瓶酒進來了,他說道:“彭書記,您看這酒怎麼喝……”

    彭長宜衝着後面的他們一揮手,說道“別問我,我的酒都喝了,我剛纔興起,想敬舒書記酒,結果瓶子是空的,你們看着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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