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何不知她話裏的意思,就說道:“我聽不出來,我認爲他這樣說很正常。另外,我還認爲,你該提前跟丁教授在電話裏溝通一下,說說咱們的打算和你現在的情況,別到時他老人家誤會我。”
“誤會你什麼?”
“誤會我生米做成熟飯。”說完,他就故意用手矇住臉。
丁一笑了,扒開他的手,說道:“你還知道羞啊?”
江帆鄭重其事地說道:“說正經的,陸原說的對,我們的確該好好籌劃一下了,只等丁教授回來點頭,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再有,我認爲你還是提前跟丁教授溝通一下的好,免得他沒有心理準備,到時影響我求婚。”
丁一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放心吧,早就溝通了。”
“什麼?你早跟你父親說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給我個定心丸喫?”
丁一說:“我就不告訴你,告訴你就不神祕了,你知道後再求婚就沒有神祕性了,心就不誠了,心不誠就會影響現場發揮,就會影響你在爸爸眼裏的分數。”
江帆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考慮的可真細啊。但眼下,我不是也知道了嗎?是不是可以省略這個環節啊?”
“這個,省略不了,我都告訴爸爸了,說你要當面求他把我嫁給你。”
“他怎麼說?”江帆急切地問道。
丁一說:“他說,哦,到時再議。”
“啊?”江帆頹喪地歪下了腦袋,說道:“到時再議?這分明是官話啊?模棱兩可,準不準的還是另一回事啊?”
丁一看着他笑了。
江帆說:“老婆,你到時可不能看我笑話,要在我身邊幫腔。”
“放心吧,我跟你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
江帆說:“別說,想想心裏還真有些發憷。”
“呵呵,發什麼憷啊?”
“憷你爸爸,看着他慈眉善目的,嚴肅起來很瘮人。”
“那是。”丁一自豪地說道:“好多學生都反應怕他。”
江帆嘆了口氣說道:“唉,我不是他學生,怎麼也怕他呀。”
丁一憐愛地伸出手,摸着他的臉說道:“乖,這次有我呢,不怕。”
丁一的一句話,說得兩個人都有些激動。
等江帆和丁一準備好要出門的時候,就看見門口崗哨的窗前正趴着一個人,一輛車停在門口一側,等江帆開着車出來的時候,他從看清了這個人是誰。他踩了一腳剎車,跟丁一說道:“是陽新縣的老魏。”
與此同時,丁一也認出了魏克勤。她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來這裏找你的?”
“十有八九。我下去看一下。”江帆說着,就開開車門下去了。
丁一扭着脖子,看着江帆走到魏克勤的面前,叫了他一聲。魏克勤看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江帆喜出望外,他跟江帆握着手,就跟江帆說了什麼,江帆聽完後,衝他點點頭,跟他說了幾句話,魏克勤就向自己的車走去,江帆便回到了車上。
丁一看着他。
丁一問道:“那怎麼辦?”
“咱們馬上跟他去趟陽新,他們那裏準備籌劃一個油菜花節,說起來這還是我去年來時給他建的議呢。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請我去他們那裏看看去。”
“哦,他沒有打電話,直接就來堵你門口了,夠執着的。”
“呵呵,是啊,老魏是個做事認真的幹部,捨得賣力氣。”
“我跟你去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正好咱們也踏踏青。我現在就給江燕打電話,告訴她下午或者明天在去。”
“啊,你到底告訴江燕了?”
“是啊,只有去她那兒我心裏才踏實。有她就全辦了。省得我去掛號什麼的了。”
丁一嬌嗔地看了一下他,說道:“那是不是全家人都知道了?”
“估計是。”
“哎呀你……”丁一就有些緊張了。
江帆不以爲然地說:“怎麼了,早晚的事。”
丁一白了他一眼,說道:“科長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適合你。”
“哦,他說的任何話我都感興趣,是什麼?”
“破褲子先伸腿。”
“哈哈。形象。”
“八字沒一撇你又告訴大家了。”
江帆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說道:“你都用試紙檢測了,還有得了問題?”
“那可不一定,試紙也有不準的時候。”
“不準就不準,我也沒說你必須懷上。”
“那江燕怎麼說?”
“能怎麼說,批評我這個當哥哥的了,說我違反規定,不該讓你這麼短時間懷孕,問了問你的情況,有沒有反應?我說啥反應都沒有,就是有一次想喫辣的,後來也不想吃了。”
丁一想了想說:“你說這次也是比較奇怪,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沒啥奇怪的,是寶寶心疼你,不忍心折騰你罷了。”
說着話,他們就出了閬諸市區,駛向一條南向的公路。公路的兩側,已經顯現出春天的跡象了。
丁一說:“油菜花快抽穗了。”
江帆看了看兩側,說:“是啊,這也是他讓我來的初衷。我去年跟他說,讓他保護原來的生態農業環境,可以搞個油菜花節。他就聽進去了,今天找我來,就是想聽聽我的意見。說來這事怪我,他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我都沒有來這裏調研,竟顧着眼前那點事了。每次他來勢力辦事,都要找我,跟我聊上一會,我感覺這是個肯喫苦,但是沒有多少方法的幹部。所以給他提了許多建設可操作的意見,他非常感興趣。我記得當年我也是這麼跟長宜建議的,但是長宜悟性好,很快就搞起來了。這個魏克勤的悟性差了一點,但是他有一個誰都沒有的優點,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
丁一說:“那讓他跟上咱們的車來吧,你們還可以交流交流。”
“呵呵,他自己開車來的,放了司機和祕書的假,想跟我呆時間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