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140章探望舒父
    想到這裏,彭長宜的後背有些冒冷汗,看來,他的確應該照顧一下市長的情緒了,回去後,再好好研究一下政府那個關於工貿園區的報告。儘管彭長宜想到了,只是事情的發展,讓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研究政府的那個報告了……

    孟客見彭長宜不做聲,又問道:“長宜,我問你,你跟老朱是不是在合作上真的出了問題?”

    彭長宜說:“我認爲沒有,至於別人怎麼看,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孟客說:“老弟,儘管你不願意承認,但據我觀察,你們之間的合作,的確出現了問題,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某種程度上咱們的際遇是一樣的,當初我也是這樣,認爲自己是班長,不願承認班子尤其是你跟搭檔之間出現的問題,縱觀全國各地的、各級的領導班子,沒有一個是真正團結的班子。不是我們這些人的素質不行,是本身這種體制造成的。所以說,出問題是正常的,不出問題,反而不正常。”

    孟客說得沒錯。目前,黨政一把手之間有矛盾是普遍的,團結問題是班子建設中的常見病,而這些問題靠自身素質解決得好的是極少數。

    一般情況下,當黨政一把手出現矛盾的情況下,上級黨委會以組織手段,對不團結的班子實行組織干預。

    在組織干預和社會輿論的強大外力作用下,不少黨政“一把手”都能理性剋制,求同存異,忠於職守,推進了工作。在黨政一把手的關係上,突出的問題是各自擺不正自身的位置,角色“反串”帶來工作上的碰撞,造成主要領導不協調、不團結,甚至帶來“內耗”。

    造成這樣局面的主要原因是體制關係,尤其是現行的領導體制,在基層市、縣級這個層面上,黨委、政府,其工作職能和任務不能也無法分開,兩方面的權力運行方向和方式圍繞同一個重心發生作用,工作出現交叉領導,必然會出現碰撞。除組織工作、幹部工作外,其它所有的建設、發展工作,黨委和政府都有職責去抓,造成黨政一把手大多工作職責不清,力量疊加,矛盾產生的必然結局。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事者不足謀一時,按理說,當一把手的,應站在全局的高度總攬一切,做到宏觀在胸、微觀在握,並通過抓大事、抓根本、抓主要矛盾,帶動全局工作。這個立意沒有錯,但在現實工作中卻真的難以實施。我不知道你老兄有沒有這樣的體會?如今,作爲黨委一把手,在現行的領導體制下,上級特別強調黨委的職責應‘總攬全局’,書記在若干重大方面是‘第一責任人’,要對一個地區建設發展的各個方面如工業、農業、商業、國企改革、社會穩定、安全工作、農民增收、社會保障、再就業,包括計劃生育、教育、文化等等,都要負責。可是書記又缺乏推動工作的法定手段,你的職能有限,又做不到覆蓋全局,換句話說就是在如今的權力運行系統中,你當書記的是不具備行政行爲的權力,我們有職但‘缺權’,在職責上是‘無限’的責任,但從執政的行爲角度上我們又缺乏相應的權力。你說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行使你的一把手的權力?是不是迫使你這個黨委一把手,根據咱們自己的個人理解去主動、強迫性地總攬大的問題,包括參與定奪一些涉及改革、建設、發展中的具體問題?是不是這樣?你一旦這樣了,又常常被人詬病你侵權、攬權,可是你不這樣做,你又是第一責任人。”

    孟客也很感慨,說道:“是啊,你我都當過政府一把手,換位思考,出現問題的關鍵,許多不是我們自身素質不具備,也不是大局意識不強,的確是體制帶來的弊端。這個問題,你老弟比我想得深。跟搭檔合作不愉快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反正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人爲的因素,還真沒有這麼客觀地想過體制的原因。看來你老弟比我大氣得多,如果朱國慶跟我這樣耍,我肯定不容他,興許早就辦了他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人,都無二異。你不容,就得天天干仗,如果弄得烏煙瘴氣,那工作還怎麼幹?下邊的人還怎麼做事?辦他不難,再來一個新的搭檔,合作一段時間後,仍然會出現矛盾。”

    其實,偉大領袖他老人家早就給一把手定了位,說一把手就是“出主意、用幹部”,當好一把手,關鍵在用人,用好一個人等於樹立了一面旗幟,可以激勵更多的幹部奮發進取,反之,用錯一個人則會挫傷許多幹部的積極性和事業心,但現在在各級領導班子中,往往有些二把手擺不正位置,越位,摻和人事問題。朱國慶不就是這樣的嗎?

    孟客點點頭,說道:“誰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有時事趕到那兒了,能忍下這口氣的人是少數。”

    彭長宜說“也不能完全說是忍,畢竟我們當班長的,在工作中,還是要講大局的,有時候不能針尖對麥芒。”

    孟客沒有想到,彭長宜不但沒有滿足他探知彭長宜跟朱國慶真正的關係局面,反倒被彭長宜上了一通政治課,而彭長宜做得又是那麼無可指摘。

    他不由得看着彭長宜,說道:“你老弟高啊,實在是高!”

    彭長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剛纔說要請舒晴講課?怎麼,你們清平黨校沒有人了嗎?非要來亢州挖人嗎?”

    孟客笑了,說道:“第一,清平黨校有人,不比你亢州差。第二,舒晴不是你亢州的人,是全京州省的人,只是清平不如亢州幸運罷了,她去了亢州沒來清平。對於這一點,我心裏一直是耿耿於懷,實在想不明白她爲什麼去亢州而不來清平。”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這個問題恐怕要問你自己了,要是我,我也不會去你那裏。”

    孟客愣愣地看着他,說道:“我有那麼邪惡嗎?我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吧?再有了,難道你就不會……”

    孟客看了前面的老顧一眼,不往下說了。

    彭長宜說:“我不會什麼?”

    孟客小聲說:“難道你就不會有其它想法嗎?”

    彭長宜挺直身板說道:“老兄,這個問題你還用問嗎?別忘了,我跟你不一樣,你難道連這個也嫉妒嗎?”

    孟客“哈哈”大笑,說道:“別說了,咱倆都比人家年歲大,要是人家知道咱倆在後面說她,還不把咱們看扁了?”

    彭長宜無辜地說道:“都是你老兄說的,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人家’啊?”

    孟客又是一陣大笑。

    彭長宜想了想又說:“老兄,你剛纔說她來亢州你心裏不平衡,作爲老弟我不該問你,你讓她給你們講課,是不是在尋找平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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