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對權力 >第21章你在賄賂我嗎
    關昊的妻子羅婷,是軍區文工團一名舞蹈演員,爲了她鍾愛的舞蹈事業,他們始終沒要孩子。

    儘管媽媽平時沒提起過孩子的事,那是老人不想給他們壓力,可今天,他就要認真對待了。他故作頑皮地說:

    “您彆着急,等婷婷演出回來,我就跟她說,讓他給您生個十個八個的,有您忙活的。”

    正說着,弟弟關垚也回來了,他也有段時間不回了。他進門就聽見了哥哥的話,咧着嘴笑着說:“關書記,這可是你說的,咱們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可就有你來完成了,媽,您聽好了,以後可別催着我結婚了。”

    “誰是誰,他生十個八個的也不能代替你,你老大不小的了,怎麼自個兒就不知着個急?唉——”媽媽忽然嘆了口氣,轉頭對父親說:“我說老關啊,你說咱倆造了什麼孽,生了這麼兩個混蛋,一個不給咱生孫子,一個不給咱結婚,真是坑人啊。”

    爸爸不說話,他不太善於和他們討論這個話題。

    見關垚坐穩後,爸爸問他:“聽說你又拿下一塊地?”

    “啊呀,我的關大首長,您都退下了消息還這麼靈通,我今天就是來向您彙報來的。”關垚識相地說道。

    “目前有什麼困難嗎?”

    “困難多多,銀行貸款,拆遷,變性手續……您能幫什麼忙啊”他放輕了語氣,試探着問道。

    “你做企業這麼多年了,銀行那點事還用我給你跑,拆遷不能苦了老百姓,至於土地手續嗎,也要合理合法。”

    關垚耷拉下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還納悶,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主動問我有沒有困難,原來又是老一套。”

    “說什麼吶,你小子別沒良心,你的事我不可能公開出面。”

    爸爸突然黑着臉說。

    “你也沒背後出面呀?”關垚小聲反駁。

    “你別不知足,你以爲你打着我旗號我不知道哇,我不跟你較真兒就算了。”爸爸有些溫怒了。

    “得得,暫停,不談公事不談公事。”

    關垚怕老爺子跟他掰叱,就趕緊掛免戰牌。

    他看見哥哥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陰笑,忽然就來氣了:

    “關書記,我那車你準備霸佔到什麼時候啊,我的新辦公大樓都預留出空位,準備在前廳供着它吶,這可是我的榮耀,你把它開舊了我還怎麼供呀?”

    “供什麼供,別沒正形。”關爸爸這次真的嚴肅了。

    “您都不讓我們哥倆打打嘴仗,我都好長時間沒見他了,說真的,比想您還想他呢。”關垚委屈地說道。

    “好了好了,咱下崗之人,不管他們那麼多了。走,咱們上樓做理療去。”

    媽媽站起來趕緊打圓場。

    爸爸樂得不管他們的事,顛兒顛兒地跟在媽媽後頭,上樓去了。

    “哥,說正經的,這車開着怎麼樣。”

    “一般吧,不過我能湊合着開。”

    “一般的你有幾輛?我跟你說,像你,除非坐公家車,你掙的錢就是買得起也養不起。哥,我早就想說,你辭職吧,我正缺人手。”

    “混賬話!”

    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哥倆頭上炸響,嚇了兩人一跳。

    關昊這纔看清是爸爸鐵青着臉,怒目圓睜,站在樓上怒斥着弟弟。

    弟關垚一吐舌頭,小聲的嘀咕着:“該幹什麼不幹什麼,偷聽牆根。”

    “你小子別沒正經,以後你要再敢動搖軍心,小心我跟你沒完。”

    關老爺子聲若洪鐘,震得房間嗡嗡直響。

    媽媽聽見吼聲跑了出來,把爸爸拉走了。

    關昊抿着嘴笑,不吱聲。

    關垚推了他一下,說:“你別陰陽怪氣,我剛纔說的是真的。”

    “小心讓關大首長治你的罪!”關昊威脅他說。

    關垚往哥哥跟前湊了湊,繼續說道:

    “哥,我剛纔真沒跟你開玩笑,現在我覺得遍地都是錢,沒人手去撿。我還想把海外的生意擴大,我還想擴大房地產領域,你知道嗎?”

    關垚給哥哥倒了一杯水,接着說:

    “專家分析,未來十年,中國的房地產將是拉動國民經濟的主要命脈。我恨不得把自己分出個四、五個來,怎樣,這可是咱關氏百年大計呀。”

    關昊笑着說:“關氏的百年大計有你一個人做就夠了,我還是幹我的小事

    小業吧,再說,你那些我也不懂啊?”

    “你怎不懂,你是名牌大學電子信息工程的高材生,還是經濟與金融的碩士研究生,尤其是電子信息領域,你應該是專家呀,我跟你說,我這次去美國的硅谷,見到你給我介紹的那個同學,他就跟我說,你當年可是學院的高材生,遠在他們之上,只是沒選對行罷了。他早就移民了。”

    “你在動搖軍心,知道是什麼罪嗎?”關昊用手往樓上指了指。

    關垚泄氣了,他就搞不懂,他的事業做這麼大,而且還成立天正集團,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的青年企業家,是媒體追逐的對象,是創業者崇拜的偶像,怎麼在家裏就這麼不被重視呢?

    “痛苦啊,痛苦。”他說。

    關昊樂出聲。

    “找不到知音吧,別痛苦,興許有一天我這芝麻官做不下去了,就投奔到你的麾下去了。”

    “等你做不下去了,再來我還不要了吶。阿姨——”

    他站起身,衝裏面的廚房喊道:“別做我的飯,我晚上還有事,不在家喫。”

    關昊送他走到門口,看着滄桑疲憊的弟弟,心疼地說:

    “有什麼事勤溝通,哥能幫你什麼一定幫你。”

    “哥,你給我介紹的硅谷同學,幫了我大忙,我最近還去美國,準備跟他們公司談合作的事。”

    “需要我幫忙儘管說。”

    “目前不需要,你已經給我領進門了,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關家的男人從來都不缺乏自信。

    “錯了,向右拐。”

    關昊的思緒突然被夏霽菡打斷。

    原來他走錯了路。

    “你怎不早說”

    “您直接上了大壩,我以爲您認識路呢。”她說道。

    他沒再說什麼,上大壩是他看督城地圖時,大致知道三關壩的方向,具體怎麼走他哪裏知道啊。

    倒車,右轉向,汽車下了防洪大壩,沿着水泥路,向一個村莊駛去。

    他準備等羅婷回來後,就跟她談孩子的事。爲了雙親,他也要和她談談了。

    何況,自己也都34歲了,34歲的男人該有自己的孩子了。

    尤其是這次回家,見到年邁的雙親,忽然感覺若大的房間中,缺少一些該有的生氣,難怪媽媽這麼嚴肅地跟他談這個問題。

    他認識羅婷的時候,是他剛參加工作後不久的事。

    那時,他剛剛分到中央辦公廳工作。

    一天,將近下班時,他被通知晚上去國家芭蕾舞劇院看演出,是老部長羅榮請客。

    他因爲晚上約了朋友,所以跟科長告假。

    沒想到科長神祕地說:“小夥子,你真打算放棄這次機會?”

    他有些納悶,不就是個《天鵝湖》嗎?這次不看,有的是機會,況且自己也不是沒看過,談的上什麼機會嗎?

    科長見他沒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說:

    “你來沒幾天,可能不知道,今天是老部長的千金第一次領演《天鵝湖》,請你們這些年輕人去看演出,說不定是想在你們中間物色乘龍快婿吶。”

    關昊愣了,這和招駙馬有什麼區別?

    難道他女兒是呆子傻子,還用這一套選婿不成?

    關昊心裏是這樣想的,但嘴上卻沒這樣說出來。

    關昊後來知道,羅部長是資歷最老的副部長,紅軍烈士的後代,是在馬背上的搖籃中長大的,他成家晚不說,還是老來得女,在他四十多歲時纔有了這個女兒,視爲掌上明珠,嬌生是自然的,但他不慣養,據說這個女兒是北京舞蹈學院畢業,不但人長得的漂亮,而且學業優秀,剛剛畢業,就被北京軍區文工團看中,招進團裏,成爲團裏最有發展潛力的芭蕾舞演員。今天在京城第一次做爲主角,領演《天鵝湖》。

    羅副部長可以說是那個時期爲官的典範,他先後在中央幾個部門工作過,勤政清廉、剛直不阿,性格爽快、肝膽照人。後來退居二線,但退崗不退位,仍然按時上下班,爲這,沒少遭到女兒的嘲諷和奚落。

    這是女兒的特權,別人都忌諱在他面前說:“退”字,只有女兒敢公開挑戰他的權威。老伴去世的早,女兒享受母愛的時間短,他認爲充分的父愛,照樣可以彌補母愛的不足,也正是這個原因,他一直沒再婚。

    就是這樣一個有着至高父愛的黨的高級幹部,卻扼殺了女兒一段刻骨銘心的初戀。

    也正是羅婷的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使他們的婚姻在後來走向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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