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地拍着她的後背,想起在三關壩時也是這樣抱着這個驚抖的小身體,不由地溫情盪漾,喉頭髮緊……
又是一個大雷炸響,她的小身子又是一震,緊接着關昊便低下頭,身不由己地吻住了她……
只片刻的失神,他的舌,就強勢又霸道地撬開她的齒,捲起了她的舌,一陣眩暈便排山倒海衝擊着她的神智,她無法思考,無力思考,更無力在掙扎,他的吻,便一舉攻克了她的倔強和羞澀……
時間彷彿靜止了,雷聲也停止了,只有密如天幕的雨絲,包裹着他們,把他們與外界隔開,他們看不到周圍的一切,周圍的一切也看不到他們,無論是前方的道路還是遠方的田野,全變成白茫茫的一片迷霧,他們的身邊,早就沒了車輛經過……
她的頭和上半身被夾在方向盤和他之間,她沒有動彈的餘地,只能任他無理的強勢的吻着,身子被他緊貼着,她的臉紅得像火炭,心怦怦亂跳。
他抽出舌,眼睛對視着她,低低地說:“萏萏,給我!”
她知道不能繼續下去,就堅決地搖頭。
“給我!”他又說。
她又搖頭。
突然,他的手緊緊鉗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動彈,加大了力道,迫使她靠向自己,強壯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緊緊地環住她,清新的香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的呼吸在耳畔旋繞,並且變得越來越重,接着便猛地吻住了她,來不及抵抗,他已經成功地攻入了她的脣,纏住了她惶恐的舌……
太過霸道的吻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來,也使她意亂情迷……
猛然,他鬆開了她的嘴,盯着她,低沉地說:“睜開眼,看着我!”
她搖頭,她不睜,她不敢看他那如火焰般的眼睛,紅脣微張,心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萏萏,我……喜歡你,你吶?”濃深的雙眸盯着她,心底有絲絲的痛楚襲來。
是啊,他太清楚自己喜歡她的程度了,每當心閒下來的時候,那個盈盈俏麗的小身影、安靜恬淡的小模樣,都會令他無比嚮往和憧憬。如果說之前的喜歡是一種欣賞,那麼三關壩吻了她之後,他的喜歡就變成了一種純純粹粹的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了。
和她在一起他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儘管知道厲害關係,儘管如她所說“不能、不能”,但他還是像中了魔咒一樣被她吸引,昨晚那麼好的機會他都戰勝了自己,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正如她所說他是無堅不摧,他是鐵血英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她面前,他是男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是一個那麼那麼想要他的男人,儘管他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當“男人”了……
她不說話,趁他愣神的功夫,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裏,使他沒有機會再吻到自己。
他用力扳過她的頭,逼視着她的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的心顫抖了,這是一雙有着怎樣憂傷的眼睛,他那麼強大,又是那麼的天之驕子,怎麼可以有如此深沉傷感和痛苦?
她仍然不說話,她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是自己不能說不敢說不該說的。
該死,對於他,她怎能如此無動於衷?他加大了鉗制她的力度。
夏霽菡哀怨地看着他,眼睛裏霧氣瀰漫,她終於哽咽着說:“關書記,真的不能,不能,不……”
還是這句話!
他沒了脾氣,但還是不罷休,用長指觸着被他吻過的紅脣,低低地說:“如果、如果我可以能呢……”他很想告訴她,他現在可以能,但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們,沒有如果。”她顯然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一句話,把他的憧憬和嚮往判了死刑。
他被激怒了,低吼一聲,再次吻住了她早已紅亮的嘴脣,用力地狠狠地吮了幾下,鬆開她,仰靠在車椅上,緊閉着眼,不再說話。
雷聲,漸漸遠了,雨也小多了。
她伸出一隻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捱上了他的臉頰,聲音顫抖着說:“對不起,我怕……”
他握住了這隻手,低沉地說:“你怕什麼?”
“怕愛上你,怕毀了你,怕毀了一切
……”她一口氣說出,淚水終於噴涌而出,順着眼角落下。
他能給她什麼承諾呢?儘管他目前是自由人,但是官場險象環生,今天太平盛世,一團和氣,明天說不定就是禍起蕭牆、一片殺戮。況且,他有什麼權力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侵擾她?
這是一個多麼純粹的好女孩啊!對他的表示,她不是無動於衷,她比他更珍惜這種感情,她怕這種感情毀了他,毀了他的前程。
他動情地抱過她,吮着她的淚水,自己眼睛也潮溼了。是啊,他不可抑制地愛上了這個紙條女,明明知道不能,但沒辦法,愛情就是這樣,總是在不該的時候,出現了。
他輕輕地扶起她,坐好,溫柔地擦着她的淚水,怎奈,越擦越多……
他看着她的淚眼,深情地說:“對不起萏萏,我又讓你爲難了。”
是啊,他能說的只有這句話,他不能強迫她做什麼,儘管他是那麼強烈的想要她,但他終究不能。
越愛,越不能!
聽他這麼一說,夏霽菡的眼淚更是洶涌而出,她抑制不住,嗚咽着說:“不是的,不是的……”剛纔還是無聲地默默的流淚,現在索性變成了抽泣,而且是泣不成聲:“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不該寫那個紙條……”她連連地說
他一下子又抱住她,輕輕地在她額上親了兩下,說:“好孩子,是我不好……”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清脆的聲音同時驚醒了兩個人。
夏霽菡趕緊止住抽泣,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關昊看了一眼來電,是陶笠,他沒有立即接聽,而是閉着眼,稍稍平靜後,才接通了電話。
“什麼事?”他沒好氣地說。
“關先生,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今天這日子你應該沒上班吧?”這個老夫子,什麼時候都是“關先生。”
“沒上班我就不能做點上班做的事?”
“嘿嘿,態度有問題啊,儘管你不念及我收留你之恩,但也得講究一下態度吧,自從你當了我的父母官之後,我可是第一次給你打電話呀,我都不敢跟人炫耀你是我的同學,怕給你找麻煩,我說你這人忘恩負義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不耐煩我呀?”
關昊笑了,搖下車窗,一陣清涼的風加着小雨飄了進來,他頓時神清氣爽,人也精神了許多,說道:“有本奏來,無本退下,我正在去省城的路上避雨吶。”
“我知道你沒在北京,你要是在北京跟媳婦纏綿我還不給你打電話攪你的好事呢。”陶笠的口氣有些得意。
“你怎麼知道?”
“這你就別管了。我問你,你有多長時間沒回陶公館了?”
“奧,我忘了告訴你了,我搬出你的大公館了,我可是找了專門的保潔公司給你搞的衛生。”
關昊知道陶笠的潔癖,趕緊表明那個房子已經收拾過。
哪知陶笠根本不領情,他接着說道:“對於我來說他們收拾和你收拾都一樣,我要不給你打電話你還不告訴我搬走是嗎,害得我和女朋友到處打游擊有家不能回,我說,房錢免了,你今個兒怎麼也得管頓酒喝吧?”
“你就吹吧,還女朋友?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功能喪失,還能不能找到女朋友?我不定什麼時候回去吶,你自己先美着吧。”說完,就掛掉電話,看她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那個了。
雨小了,雷電也不再鬧騰了,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但天還很陰沉,似乎老天故意要留給大地一個喘息的機會,然後再次尋機傾盆而下。
大地,在奉獻出最後一季的收穫後,就像產後的母親,疲憊地裸露着身軀,浸潤着天浴,剛纔的雨水,滌盪了她最後的灰塵,撫慰着她倦怠的身體,使她潔淨如初,豐腴如初。
他們在前方的服務區簡單吃了午飯,關昊檢查了一下泡沫箱裏的冰塊,見冰塊只化了一小部分,到廖書記家裏應該沒問題。
蓋上後備箱,繼續趕路。
下午三點多,他們趕到了省城。省城的天氣也十分的陰沉,悶熱,直接來到省委附近的商務賓館,關昊沒有進駐省委賓館,怕在那裏遇到熟人。他把夏霽菡安排好後,囑咐她在賓館洗個澡,再好好睡個覺,等他回來,這才往廖書記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