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說:“別打了,太晚了。”
“不行,要打,萬一明天事多忘了呢。”他抓過手機就要撥號。
夏霽菡奪過手機,放在了一邊。然後又偎在他的懷裏,輕嘆了一聲。
“你有顧慮?”關昊沒有忽視她的嘆息。
“我,我離婚的事還沒跟家裏說呢?”她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哦,這到也是個問題,我來說吧。”
“你怎麼說?”
“實話實說。”
“那不行,如果爸媽要是知道我是先跟你,是不會原諒我的。”夏霽菡急忙說道。
“呵呵。”關昊笑了,說:“傻孩子,也許我們什麼都不用說,但是爲了不讓他們感到突然,你離婚的事必須要抓緊交待,這可是原則問題。”
“恩,我想想。”夏霽菡說道。
“我就納悶,你怎麼能瞞得住家裏,家裏就不給你打個電話什麼的?”關昊不解地問道。
“離婚後,我就讓他換了電話號碼,然後跟家裏說有事就打我手機,再說一股情況下都是我給家裏打,佔的都是公家的便宜。”夏霽菡笑着說道。
關昊點點頭,佔便宜這事從她嘴裏說出來不但不讓人生厭,還平添了幾分俏皮和可愛。他想了想說道:“這事你必須儘快和家裏說。”
她點點頭,擔心地說道:“我們是不是太快了?在等等不行嗎?”
23詩意盎然的農家小院
“等什麼?”關昊說道:“再等下去的話我可就成老頭子了,到時候你就會嫌棄我拋棄我另擇良木而棲息去了。”
夏霽菡嬌嗔的一笑,在他的身前,捶了一下說道:“是呀,很遺憾,這個老頭子,我可能會很嫌棄呀……”
他攥住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脖子後面,說道:“這會嫌棄晚了,老夫我要聊發少年狂。”說着,翻身把壓在了身體下,濃密的充滿了只有她纔讀懂的渴望的眼睛盯着她,說道:“萏萏,今天我要好好的愛你,在咱們自己的家裏愛你,就當這是咱們的新婚夜。不過我有兩個要求……”他的長指摩擦着她的嘴脣,接着說道:“第一,你不許害羞,要盡情享受我們倆人的時光,第二,不許笑我輕狂,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許笑好嗎……”最後這句話是嘴脣蓋上她的那一刻說出的,帶着他濃重的鼻息聲。
他這極具想象力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讓她嬌羞無比,臉如胭脂,躲過他的吻,就把頭深深的埋入他的臂彎中了。
看來,不讓她害羞是不可能的了,也許正是她的楚楚含羞才激發了他男人強悍的本性,他又接着吻着她,從額頭到兩隻緊閉的眼睛、鼻尖、嘴脣,甚至小巧的下巴……
許是他事前做的思想工作,讓她的心理得到了放鬆,許是他事前極具煽動性的幾句話,調動了她心底深處對這個男人的渴望,他溫潤的脣,所到之處,都令她驚顫不已。他那溫熱綿軟的大手跟他的脣一樣,彷彿天生就攜帶着一股電流……
這一晚,不再有任何思想負擔和心理負擔的倆個人,極盡釋放和纏綿……
第二天早上,夏霽菡被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驚醒。這種久違了的鳥鳴,恍若天籟,使她漸漸拂去昨夜的疲憊,在清脆悠揚的鳥鳴聲中,閉着眼睛傾聽,能讓人忘卻塵世的繁雜,引人神往,頓時心生出幾絲禪悟來。恰恰是這樣的鳥鳴,讓人感覺出了清晨的靜謐和心靈的寧靜:“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吧!
沉醉在清晨的鳥鳴聲中,她忽然想起昨晚藉着朦朧的月光,似乎看見了一個大宅院,似乎還有淡淡的馥香瀰漫,想到這裏,她睜開眼睛,沒有看到關昊,她有些失望,但卻少了恐懼,記得上次在省城賓館,也是她醒來後沒有看見他,那時對他不瞭解,既恐懼又失落。
她坐起,發現他躺過的枕頭上有一套嶄新的水粉色的睡衣,知道這是他給她準備的,她趕緊套上睡衣,跳下地,拉開了窗簾,立刻,驚喜的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窗外,是一個大院子,紅磚鋪就的甬路,彎曲着通向大門口,其餘的地方全部是土地,但被打掃的乾淨整潔。窗前的右側是一顆冠蓋如傘的梧桐
樹,奧迪車就停在了這顆樹下,鳥的叫聲也來自這顆樹上。最讓人驚奇的是靠東西兩牆邊,各栽種着一排高大的向日葵。這是最原始的向日葵品種,不同於被改良了向日葵,秸稈有杯口粗,葉子足夠蒲扇那麼大,高出牆頭,正開着杏黃色的花瓣。
那熟悉的黃綠色的葉子,那熟悉的彷彿吊起來的燈籠狀的花穗,一朵朵,一串串,一脈脈相承,千朵百朵的花兒蒸成一片紫色的煙霞,爲這個滿是綠意的小院,增添了一些清麗和空靈。每一個花穗上面是盛開的花朵,淺淡一些,像一隻只杯盞盛着芳香;下面是待放的花苞,洋溢着深紫的光澤,像無數只蝴蝶,振翅欲飛,又像飄逸的流蘇,在春天的晨光中飛歌曼舞。橢圓形的葉子密密地挨擠着,重疊着,簇發着綠生生的節拍和旋律。一種熟悉的蓬勃和嬌豔立刻充盈她的眼睛。
只是還應該有那熟悉的淡淡的花香吧。恍恍忽忽,眼睛有些迷茫起來!
這時她發現關昊穿着銀灰色睡衣,開着車門,一條腿在車外,正坐在車裏刮鬍子呢。夏霽菡趴在窗子上,左右觀看,發現圍牆很高,看不到外面,她驚喜的出溜下地,趿拉着拖鞋,跑出了屋子。
關昊看見她出來,就從車裏出來,一隻手仍然拿着電動剃鬚刀在腮上游走着,另一隻手早已伸向她。
她披散着長髮,像一隻燕子飛過來,立刻被他伸出的長臂箍住,依偎在他寬大遼闊的懷裏,驚奇的四處打量着。發現開滿花的紫藤架下,居然有一個鞦韆,她高興的跑過去,坐在了上面,關昊緊隨其後,慢慢的悠着她。
悠着悠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緊挨大門口的菜地上。只見被修整的見棱見角的畦壠裏,長着兩畦綠油油的菠菜和韭菜,上面還帶着晶瑩欲滴的露珠,還有一畦豆角架。在靠近南牆跟的地方,有幾根竹竿斜搭在牆上,幾顆綠色的絲瓜秧攀援而上,爬上牆頭。
“太美了!”磨蹭着身前他的大手,夏霽菡由衷地說道。
“喜歡嗎?”關昊微笑着問道。
“太喜歡了,難怪你自己偷偷跑出來看風景。”她在怪他。
他呵呵的笑了笑。
“難道這裏有人住嗎?”她把探尋的目光投向關昊。
“十年前,這幾座宅院是鎮裏給在經濟建設中有重大貢獻的人蓋的住宅,隨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居住環境的改善,這些人就都搬到縣城去住樓房了,這裏就閒置了好幾年,關垚幾個企業界的朋友心血來潮,就想團購下了這幾座宅院,當避暑之地。他當時不想要,問我,我說我要,你先給我墊資,就這麼買下了。”
“你喜歡民宅?”夏霽菡問道。
關昊說:“是啊,小時間跟奶奶在鄉下農村住了幾年,特別喜歡一覺醒來就能聽到雞鳴狗叫的聲音,那個時候生活條件不好,院子都是土地。現在想想土地最好,最環保,你一出來就感覺空氣都是清潤的,住在城裏的樓房連地氣都聞不到。喜歡這架紫藤嗎?”
關昊用手指了一下說道:“就因爲看上了這架紫藤,我提前跟小垚說我就要這個宅子了,沒想到幾位老總都想要這個宅子,而且還爭得面紅耳赤,最後決定用最原始最公正的辦法解決,就是抓鬮。爲了使抓不到的人心理平衡些,也爲了增加鄉下買房的趣事,其實就是沒事找樂子,他們決定,誰抓到這個宅子,誰就負責給每家都繁育一架紫藤,另外,由這家負責前五年僱工的工資,以後再平均攤派。抓鬮之前他們還規定,由年紀小的人先抓,依次類推,關垚在幾位老總中年紀是最小的,他一抓,嘿嘿,就抓到了這個宅子,他當時沒敢說,擔心六個鬮都一樣,結果只有另外五個一樣,他這個是唯一的,爲此還破費了一頓,他們說他年紀小可心眼最多。哈哈。有意思吧?就爲了這架紫藤。”關昊拿着剃鬚刀說道。
她也不由地笑了,心說:真是有錢有閒人的遊戲。
關昊這時又說道:“你知道嗎?咱們這個小院比他們其餘的幾家都要整潔乾淨一些,尤其是綠化美化方面比他們的都好。”
“爲什麼?”
“哈哈,這都不知道呀?”關昊用手點了一下她的頭說:“這個僱工自從知道他前五年的工資是由這個院子的主人一家擔負時,就對這個院子特別精心了,尤其是那架紫藤,每年頭上架之前修剪、澆水、施肥,確保四月中旬開花,由於這裏是六家集中供熱,他冬天燒鍋爐,夏天負責打掃院落,維護房屋,還給各家的院子種上蔬菜,主人來了隨便喫,剩下的他就拿到鎮上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