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明宮天下:穿越遭遇桃花劫 >第198章 秦皇寶藏(2)
    她暗自沉吟,回想着司寇青陽臨死之前的話,彷彿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在告訴她,假山祕道之內一定埋藏着什麼東西。

    朱宸濠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刻接着說:“只要你肯告訴我寶藏的祕密,我一定厚禮相報。”

    “大小姐臨終時對我所說的話,你不是在場嗎?之前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能對我說什麼話?”蘇挽月見他對這個問題窮追不捨,料想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心裏早已想好了對答的策略,“再說啦,我不過是個局外人,你纔是薔薇山莊的女婿,這件事恐怕不該問我吧?”

    朱宸濠盤問半天卻一無所獲,他沒有再看她,徑自轉身向房間之外走出。

    蘇挽月佇立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很快地穿過王府東苑之外的那片竹林,如疾風一般向王府正廳掠去。

    三日未出房門,算是被軟禁起來了,蘇挽月掰着指頭數了下日子,又過了三天,距離朱佑樘和藍梟所說的一個月之約似乎又近了一些。

    她在王府之內衣食無憂,除了不能自由活動外,活得還算舒坦。這幾日朱宸濠並未來找她麻煩,也沒有其他人來過。蘇挽月覺得自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所以當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她還以爲是丫鬟過來送食盒的。

    “放桌上吧。”蘇挽月頭也沒擡,在書案後頭坐着,盯着面前攤開那張紙。

    “這幾天你過得可好?”是朱宸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貌似十分客氣。

    蘇挽月擡頭,望着行到面前的人,有些驚訝他穿着縞素的喪服。朱宸濠擡了下手,吩咐他的貼身侍衛關了房門守在外頭。

    “喪服是爲你家二夫人而穿的嗎?”蘇挽月沒動,擡眼問了句。

    面前展開着的那張宣紙,上頭是她剛剛隨手拿筆默寫的《孔雀東南飛》中一句詩——“吾欲負汝去,毛羽何摧頹,吾欲銜汝去,口噤不能開”。意思是我想揹負着你離去,但羽毛和翅膀卻頹然摧悲了,我想銜着你離去,但嘴卻已經張不開了。這兩句詩,說的是對恩愛的夫妻不能相守,最後幻化爲孔雀的故事,雖是情比金堅,但也奈何造化弄人,似乎不太吉利。

    “我以爲憑你的聰明,筆跡至少應該是行書之類的,倒是沒想到,竟然如此平淡無奇。”朱宸濠並未回答蘇挽月的問題,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書案上的字,隨口評點了句。

    蘇挽月的字不如其他人那樣龍飛鳳舞,畢竟她從小不是練的毛筆字,只是最普通的正楷,一筆一劃很工整,字體清秀瘦削,頗如其人。

    “有的人金玉其外,有的人敗絮其中,我呢,雖然是個寡淡又無趣的人,但也沒有別的面具。”蘇挽月也不氣惱,笑了笑。

    “爲什麼要寫這首詩句?”朱宸濠伸手,拿過那張墨跡未乾的宣紙,認認真真看了幾眼。

    “小王爺真的不知道嗎?”蘇挽月擡頭掃了他一眼,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難道我寫的詩不合時宜?難道一切不是早就計劃好的?”

    朱宸濠也不惱怒,行到書案斜對面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一拂袖,長衫飄逸,輕巧就是雍容尊貴的樣子。頭上綁着素白的抹額,青色的束髮帶長長垂下來,顯得朱宸濠整個人都帶有幾分倦怠的病態感,但眼神卻又明澈無比,溫潤的書卷氣徐徐展了開來。

    “冰蘭今早去了。”這麼清淡的一句話,卻是在述說一個從十五歲就開始陪着他的女子,顯得很是薄情寡性。

    “小王爺還不算太狠心,還肯爲她服喪。不像司寇大小姐,即使孤獨離世,也絲毫沒有影響你追尋秦皇寶藏的興致。”蘇挽月笑

    了笑,滿嘴諷刺意味。

    朱宸濠一點也沒被激怒的樣子,端坐在那裏,神情與世無爭。

    “爲什麼你要對外宣稱對二夫人下毒的人是我?這句話我一直沒機會問你。”蘇挽月側目,盯着朱宸濠的眼睛。

    “正如你所說,那不過是一個荒唐的藉口,我不想讓你離開王府的藉口。”朱宸濠坦率承認,臉上表情說不出的味道,既冷漠又意味深長。蘇挽月不得不承認,血緣是個奇妙的東西,朱宸濠和朱佑樘在某些時候非常相似,不愧是叔侄倆。

    蘇挽月笑了笑,明眸皓齒地看着朱宸濠:“可是外人都會相信你的鬼話,以爲真的是我毒殺了你的二夫人,這纔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冰蘭一死,南昌府都指揮使的喪女之痛自然要找個發泄口,她就是朱宸濠找的替罪羔羊,活生生被扣了這頂黑鍋,卻也無從辯白。

    朱宸濠沒說話,算是默認。

    “你究竟想做什麼呢?只是爲了嫁禍於我,連你的妻子都可以犧牲掉?”蘇挽月沉聲一問,語氣中有些淒涼,“不要以爲可以逃脫罪責,你害死了她,終有一日會有報應的!”

    “你知道下毒的人是我?”朱宸濠厲聲一問中,眼神已經冷若寒霜。

    蘇挽月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自己已經透露了太多信息,所幸朱宸濠是個真小人,事已至此,不如干脆豁出去,把話敞開了講清楚。

    “我看到二夫人的眼神,所以如此猜測。後來在蘭香閣前同你說的那些話,無非是想讓你放鬆警惕,但沒想到你會親口承認這件事。”

    “所幸你沒有壞我的大事。”朱宸濠嘆了口氣。

    蘇挽月站了起身,他們所處的這個房間,門窗都是緊閉的,外面的人根本聽不見裏面在說什麼。

    “你應該不會用毒,那毒藥是誰給你的?”她絲毫不怕朱宸濠,步步緊逼盯着他問。從朱宸濠的表情中,蘇她知道自己一下子就問到了最核心的地方,他眼神之中稍縱即逝的那種凌亂,卻已經足夠讓她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夏緋檀?”

    按時間推測,朱宸濠下毒的時候,應該在遇見蘇挽月之前。

    “我早就和冷霜遲說,要殺了你,但他就是不肯,現在一看,你果然是個大麻煩。”朱宸濠的眼裏露着冰冷的神色,狠辣陰毒,像是要立刻把蘇挽月活剮了一樣。他不容許別人能窺測自己心裏的祕密,一旦被窺視了,那種溫文如玉的外表就消失殆盡,只剩一張讓人生寒的臉孔。

    “你今日不會就想和我聊這些的吧?”蘇挽月退了一步,她看到朱宸濠的那種眼神,不禁暗自心驚。

    “自然不會。我從疊翠山上救你回來,本就是爲了得到寶藏的祕密,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對我也就毫無用處。冰蘭一死,我殺你的理由已經很充分了,無論別人答不答應,我都會這麼做!”朱宸濠冷笑一聲,依舊端坐在那張太師椅上,紋絲不動。

    “你敢殺我?”蘇挽月瞪着朱宸濠,頭一次深刻地明白“僞君子”三個字怎麼寫。朱宸濠身上的那抹陰冷氣息,實在是讓人寒徹心扉,司寇青陽如果在天有靈的話,會不會痛恨自己的過分善良,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將信任交付給這種男人?冰蘭如果在天有靈的話,會不會悲哀自己竟然陪伴了這種人十幾年,付出了最好的年華,卻得來那樣的下場?

    “我爲什麼不敢?怕太子將來報復我麼?他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我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朱宸濠笑了笑,站起了身,長衫垂地,素白的喪服卻看不出一點兒慘淡的心緒,那張溫雅而書生氣的臉,也顯得有些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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