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妃,王爺枕上撩 >第86章 驚豔的術後
    切開了腹腔,有血。

    薛湄速度很快,嫺熟把血吸出,放在旁邊的托盤裏。

    這個時候,安誠郡王已經受不了,轉身快步出了東廂房,遠遠能聽到他的嘔吐聲;孫太醫也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盧殊的父親很不舒服,幾乎也要吐,腿腳都在發顫。

    沒有上過戰場,古代的大夫們也沒機會見識內臟,這對他們衝擊也比較大。

    “他哪怕睡着了,也會疼的,他爲什麼不疼?”孫太醫語無倫次問薛湄。

    薛湄:“用了麻藥。”

    孫太醫:“……”

    什麼麻藥這麼管用啊?

    盧家衆人在窗外觀看,聞到了血腥味,也有人受不了挪開了地方。

    薛池站的窗戶,是兩個年輕後輩。他們已經承受不住,避開了,只剩下薛池靜靜站着。

    “被開膛剖肚的人,像是睡熟了。”薛池的心似被什麼燙了下,“若當年,我的腿……”

    他的心,狠狠抽痛,就連腿也跟着一起痛了起來。

    薛湄在腹腔內翻檢。

    這下,孫太醫和盧殊的父親也無法接受,兩人一起奔出去吐了。

    盧老太爺也是臉色發白,他都快受不了了。

    薛湄則很高興,對他道:“不是肝破裂,謝天謝地。”

    最後薛湄發現,是小腸繫膜破裂了一個長3cm左右,進行修補就行。

    修補結束,薛湄檢查了盧殊的腹腔,沒有手術中的紗布和棉球殘留,薛湄重新縫合了他的肚子。

    盧老太爺看着她飛針走線,好似在府中繡花,一時既好奇又驚悚。

    她的針腳縫得很整齊,像是千錘百煉過。

    縫合完畢,消毒,打抗生素。

    “傷口不能見水。等他醒過來,就可以下地走動,動作不要太大,但是一定要走走;我明天、後天都要過來複查。後續的調養,就照盧家的藥方來。”薛湄說。

    盧老太爺:“這麼大的傷口,不會生膿瘡?”

    “不會。”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因爲用了抗生素啊。

    薛湄不好跟他解釋,只是道:“老太爺,如果傷口惡化,您覺得幾天之後會惡化?”

    “明晚就會開始。”

    “ 我覺得不會,您明晚看看再說不遲。”薛湄道。

    她換下了手術服。

    手術用的一切,薛湄都收了起來,要了個小房間,把這些醫用垃圾都整理好,收回了空間裏。

    待做完這場手術,已經是後半夜了。

    薛湄兄妹倆回家。

    貓又跳到了薛湄懷裏,薛湄虛虛抱着它,有點疲倦。

    薛池一直不說話,直到馬車快要到了,他才詢問:“你敢給人開膛破肚?”

    “敢。”薛湄道。

    薛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盧家那邊,卻是無人想睡。

    蕭明鈺漱口之後,被請到了外院的小廂房休息;孫太醫住在他隔壁,到他房間裏與他閒聊。

    “王爺,您說盧殊今晚會死嗎?”

    “我哪裏知道?”

    “那您能弄來薛小姐的麻藥嗎?那東西太神奇了,割破肚皮都不怕。”孫太醫道。

    蕭明鈺淡淡瞥了眼他:“你自己去問她要。”

    孫太醫訕訕。

    盧家其他人,在薛湄的叮囑之下,暫時不能進去看盧殊,就集在院中。

    “只怕熬不過今晚。”

    “這般重傷,發燒是必然的,要備下雪津丹。”

    “大少爺原本也熬不過今晚。”

    “太可怕了,那女子居然敢!”

    “膽大包天。”

    盧老太爺卻默默坐在了正院的客廳裏,喝着一杯茶,心思不知飄蕩到了哪裏。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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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那時候,盧老太爺自己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他和他祖父在一間偏僻的茅草房裏,旁邊躺了個乞丐。乞丐被馬車撞了,也是腑臟受損。

    祖父依照老祖宗的醫書,給他破腹。

    他在旁邊看着,一點也不怕。

    “能救活他嗎,祖父?”他用稚嫩的聲音問。

    祖父說:“醫書上說可以,咱們再把他的肚子縫合起來。”

    “可是祖父,上次您給那丫鬟縫合,丫鬟第三天就死了,手腫得老高。這個能活嗎?”

    “但願能吧。”祖父說。

    第二天下午,乞丐就死了。

    和丫鬟一樣,傷口生膿瘡、高燒,傷口腫得像發麪的饅頭。

    他明知道是什麼結果,爲什麼還要讓薛湄給他孫兒嘗試?

    爲何?

    是不甘心嗎?

    祖父經過了七次嘗試,治死了七個人,告訴他老祖宗盧祁留下來的這本醫書,是行不通的,不能用。

    一旦用了,就是毀盧家百年基業;而祖父的祖父也告訴他,這醫書是邪門歪道,是盧祁的,不能用。

    偏偏祖父不甘心,自己嘗試了。

    而他呢?

    他是不是也和祖父一樣入了迷?

    上次盧殊說,永寧侯府的五少爺,的確是被人縫合了腳,卻活了下來。

    也是薛湄做的。

    老太爺打了個寒顫。

    盧殊的父親離開了院子,要去給兒子置辦棺材了。

    盧殊的母親已經哭昏過去兩回,慢慢接受了現實,懷着巨大痛苦等盧殊嚥氣。

    “等他一死,祖父扶持的下一個少神醫,會是誰?是不是我?”二少爺滿懷希冀。

    “恐怕是小九。”他的妻子拆臺。

    衆人各有心思。

    翌日清晨,盧殊從全麻中清醒過來。

    盧老太爺不準其他人進去,只他自己,問盧殊:“感覺如何?”

    “疼。”

    當然疼了,肚子被破開了,當時沒有疼過去就是奇蹟。

    老太爺陪着盧殊,說了半天的話。

    盧殊交代了幾句之後,力氣不濟,再次昏睡了過去。

    盧家已經採辦了白布、準備了棺材,等盧殊一嚥氣,葬禮就能有條不紊辦起來。

    老太爺無力闔眼,默默陪坐在旁邊,想送孫兒最後一程。

    孫太醫和安誠郡王都沒回家,也在等盧殊的結果。

    下午時,盧殊又醒了。

    還是疼。

    “有點渴了。”盧殊道。

    老太爺要親自給他喂水。

    他一直不敢看盧殊的傷口,不敢碰他高燒發燙的身子。

    然而,抱起盧殊的頭,給他喂水的時候,老太爺的手觸及他肌膚,卻發現自己孫兒的皮膚,比他掌心溫度還要低一點。

    老太爺手裏的水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一聲脆響。

    “是不是人沒了?”有人問,然後從窗口望進去。

    盧殊的父親帶着悲切,進來了,想要勸勸老太爺節哀。

    卻見老太爺愣愣的,用手去摸盧殊的腦袋;而盧殊,睜着的眼睛轉了轉,並沒有嚥氣。

    老太爺似見了鬼:“不、不可能!”

    不可能不發燒。

    他又急忙去看盧殊的傷口。

    傷口沒有化膿,那整整齊齊的針線腳,安安靜靜落在盧殊的肌膚上,沒有絲毫腫脹的痕跡。

    老太爺後退了兩步。

    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傷口、這樣的嘗試,他跟着他祖父做過了七次。

    七次啊,次次都死人,如何發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爲什麼?

    爲什麼盧殊的傷口不腫?爲什麼他沒有高燒?老太爺又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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