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靈清門中最爲優秀的女弟子,他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女兒,卻在此刻用着幸災樂禍的語氣對他道,“我親愛的掌門大人,您這重託怕是交錯人了呢。”語畢,在衆人的目光中,嶽輕音直徑走到白容跟前,恭敬地單膝跪下,垂首道,“屬下恭迎魔尊,在此恭喜魔尊修成魔神。”
面前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嶽文魄都未能理解嶽輕音這是什麼意思。大腦一片空白,張了好幾次嘴,方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是帶着顫音,“輕音......你這是在做什麼”衆弟子更是滿臉錯愕,誰都無法相信,相處了數年、數十年、甚至過百年的靈清門掌門之女,一直以來待他們照顧有加,且那麼優秀的師姐,此時竟半跪在魔神面前行禮,並且稱自己爲屬下。有的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是否看錯,有的甚至掐掐自己,確認着這不是夢而是現實。
然而嶽輕音卻並未理他,擡起頭繼續道,“稟魔尊,現如今靈清門內共有三百一十五人,掌門房中有能喚來君亦蕭的銅鈴。”
“唔。”白容滿意的點點頭,“幸苦你了,右護法。去佈下結界,搖響銅鈴後,你且回魔界待命罷。”
披着嶽輕音皮囊的花姬再度頷首,“爲魔尊效勞,是花姬的榮幸。”語畢,起身正準備離開,被白容開口叫住,“回去後記得換回自己的身子。”白容望着面前嶽輕音這張嘴臉,回想起嶽輕音曾對她所做的事,略皺了皺眉頭,“這副皮囊叫人看着着實生氣。”
花姬一笑,“魔尊且放心,屬下也早已當膩了這個要身材沒身材,要能力沒能力,連臉蛋兒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連花瓶都當不了頂多算個水缸的女人了。”
花姬這番話叫白容頓時輕輕笑了起來。其實嶽輕音這張臉算得上是中上等,修爲在靈清門中數一數二,身材也是不錯的,卻愣是被花姬這毒舌貶的一文不值。不過花姬說的倒也是實話,畢竟若與花姬的本體比起來,着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那麼,屬下先行告退。”再度頷首行禮,花姬一個閃身消失不見。不消片刻,靈清門四周便被淺淺的暗紅結界籠罩。
衆人終於回過神來,登時炸了鍋。原來他們沒有看錯,他們的嶽師姐,竟是魔界右護法。
蘇決見此,扶住嶽文魄,“輕音的事兒必有蹊蹺。方纔白容稱輕音爲右護法,輕音又稱自己爲花姬。我曾聽說,魔界右護法花姬會一種換魂的禁術,想來輕音是被換了魂。”頓了頓,望着面前的強敵,沉着臉,咬牙接着道,“輕音的事兒先放一放,如今我們應當想想,如何對付這個魔神。”
此刻,白容早已收了笑意。結界已佈下,想來銅鈴也搖響,約莫不多時,君亦蕭便會趕來。環視了一圈,漠然開口,“花姬一事,倒是叫你們多活了一會,現在也該送你們上路了。”隨着話音落下,白容朝衆多弟子素手一揮,一道暗紅光化爲一把把利劍,每一劍都精準地刺透一名弟子的胸膛。
“嗚啊”被刺中的弟子只來得及一聲慘叫,便斃了命。其餘的弟子們皆驚恐地散開,有的年幼的弟子甚至哭了出來。
這一系列變故終於叫嶽文魄從悲傷與震驚中走出。蘇決說的極對,當下應當面對的,是面前這個魔神“衆弟子聽命清子輩佈陣靈字輩打掩護無字輩保護元字輩弟子,慕字輩同我及首座共戰”嶽文魄一面發號施令,一面幻出劍率先御風攻去。
靈清門同其餘門派不同,門中所有弟子皆歸屬爲掌門的徒弟。即便有的弟子是老一輩的弟子收進來的,除了私下授學,以師徒相稱之外,一般場合都以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來相稱。
弟子中也分級別輩份,其慕字輩的弟子與慕無痕同輩,算元老級弟子,其次爲清,靈,無,最後便爲元。
衆弟子們雖心有恐懼,卻也曉得不拼是死,拼了或許還有一絲活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戰。聽到嶽文魄命令,便迅速執行。
清字輩各就各位,十幾人以白容爲中心,佈下羅剎陣,爲的封印陣中人的法力,當然,此陣只對妖魔有效。外圍則由二十幾人佈下無虛陣,爲的鞏固羅剎陣陣法增強,並防止陣中人逃脫,起到結界的作用。羅剎與無虛組成的陣中陣,可謂是靈清門最強封印陣法。畢竟不論是妖還是魔,沒了法力便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一樣。
然而,站在陣中的人卻是面色從容,甚至未動一步。面對提劍迎來的嶽文魄,以及後面緊緊跟隨的蘇決等人,白容露出微微笑意,瞬時便沒了身影。
陣中人突然消失,叫衆人皆一愣,嶽文魄也是落了地,四處尋找那抹黑色身影。
“區區一個陣法便想封住本尊法力,未免太天真了。”清冷的聲音至上方傳來,衆人一驚,皆朝頭上望去。只見白容浮在空中,寒風吹的她衣襬揮動,髮絲飄揚,身形卻是紋絲不動。
俯視着地上衆人,白容內心一聲冷哼。若被這羣連仙人都算不上的修仙者封住法力,那她這魔神豈不是要叫六界笑掉大牙耽誤的時候夠長了,若是再不解決,待君亦簫過來,便會困難了。如是想着,白容不再耽擱,接連扔下幾道法術。
於是,靈清門內,這個原本繁華祥和的門派,在此刻化成了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