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帶着宋庭殊專屬印記的自信,像燒紅的鐵塊一般烙在我心上,整個心臟被燙得皺成一團。
我別過頭去閉上眼睛,不再與他交談,他也瞬間沉默下來。
病房總給人沉悶的感覺,尤其是現在安靜得只剩下我倆輕緩的呼吸聲。
倏地,病房門被敲響,宋庭殊應了一聲“進來”後就見吳嫂拎着一個保溫桶走進來。
宋庭殊起身從吳嫂手中接過保溫桶,像是順口問了一句:“我媽那邊怎麼樣了?”
“夫人還在生氣呢,少爺你好好勸勸少夫人……”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吳嫂還沒說完,宋庭殊便打斷了她下了逐客令。
即使被打斷,但我也多少猜到吳嫂接下去要說些什麼,無非就是讓宋庭殊勸我去給婆婆道歉,再勸我給宋家傳宗接代。
等吳嫂走後,宋庭殊就把小桌子翻出來,給我盛了一碗蛋花粥。
餓到暈倒我還是第一次,就算脾氣再犟,我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徑直接過他遞來的粥喝起來。
一碗粥喝完,胃裏也暖和了許多,胸中的鬱悶也散去不少,我放下碗擡頭看他,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下午再掛瓶水就可以出院。”他也剛喫完放下碗,平靜地看向我。
還要再掛水!?
我擰着眉頭,有些煩躁。“醫院向來坑病人錢,我都好了還掛什麼水?我現在就要出院!”
說着,我就要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一雙大手就向我的雙臂抓來。
“慕素,你給我安分點!”墨眸緊蹙,是一種警告。
但我從未把這當回事,使着勁要跟他硬來,然男女之力懸殊太大,我也算大病初癒,就算心裏的倔強得像頭牛,但在力氣上於宋庭殊而言,不過是一隻輕輕就能捏死的螞蟻。
這樣的宋庭殊我是不怕的。自結婚以來,我就一直在挑戰他的底線,要是怕他,我恐怕早就心臟衰竭而死了。
不知是認命還是真把力氣耗光了,應該是沒力氣了,我把頭一別,淡漠開口:“你離我遠點,我掛完水再出院便是。”
然,頭頂上方的陰影並沒有驅散,只聽得一聲輕笑,旋即他輕快的嗓音便鑽入耳朵。“慕素,我知道你在怕什麼。”
他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真讓我摸不着頭腦,我不明所以地扭頭與他對視。講真,我都不知道我有在怕。但是看到他眼底盈滿的自信,我的心臟莫名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彷彿真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怕自己愛上我。”
聽他不急不緩地道出這麼一句,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了他三大聲“哈——哈——哈”。
這真的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就剩他宋庭殊一個,我也絕對不會愛上他。
我以爲我立場鮮明,會尷尬的是他,但病房裏只剩下我笑聲的迴音,而他還是那麼自信滿滿地將我包攬在眼底時,我的心跳竟然跳到嗓子眼了。
“你臉紅了。”
四個字像是埋在我心底的一顆炸彈,一旦爆炸,就把我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炸得灰飛煙滅。
有那麼一瞬,我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炸裂了。
好想拉高被子把狼狽的自己掩住,奈何四肢僵硬得彷彿被釘在牀上似的,動彈不得。
“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想做一件事……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