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閒散地搖曳着手中的紅酒杯,口吻寡淡得不由讓我覺得更加陰森恐怖。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直了直腰桿,徑直走到他面前,沒有任何要退怯的意思,不鹹不淡地回答他:“看完了,不過人還沒死,你應該很失望吧。”
想起程凡那張腫脹的臉以及嚴重的傷口,我就很看不起他,這樣恃強凌弱算什麼男人!
他一如既往地悠閒,享受地品了一口紅酒,勾脣輕笑:“知道我爲什麼動他嗎?”
我冷哼:“不就是因爲那張臉嗎?還有,你從來都沒有選擇相信過我。”
“這就是你最真實的想法,是嗎?那你覺得你這麼想我有對我抱有一絲信任嗎?”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地摩挲着紅酒杯,許是太過用力,很快透明的玻璃上就留下了他清晰的指紋。
“難道你還能有其他原因嗎?”我討厭他像現在這樣陰陽怪氣地反問我,我寧願他能徹底爆發,然後兩人大吵一架,這樣就會痛快不少!
“砰”
指間的玻璃杯驟然摔成碎片,酒紅色的液體灑了一地,彷彿殺戮過後滿地的鮮血。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
緊抿的薄脣,幽深的黑眸,微鼓的腮幫,都在沉默中醞釀着一場大風暴。
“慕素,你很讓我失望!”
“宋庭殊,我對你也非常失望,我以爲你只會對惡人用些狠手段,但沒想到你對無辜的人也能這麼狠!要我解釋多少次,我跟程凡根本就沒什麼,而你呢,甚至連問都不再問我,就派人把他打成重傷。他就算毀容了,那也還是他,梁景就算死了,他也依然活在我心裏,是你永遠都代替不了的!”
地上的那抹紅在眸中揮之不去,我猩紅了雙眼,狠戾地瞪着他。
他的動作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就被他單手擒住。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般留有餘地,直接用上了狠勁,頓時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你終於說實話了!”
感覺雙腳離地,一個眩暈,整個人就被丟到身後的大牀上。
我拼命地咳嗽,整個肺都要咳穿似的,又不斷大口地汲取氧氣,那一刻完全沒有心思繼續搭理他。
回過神來,他已經解下皮帶向我壓來,我連推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身上的衣衫就被他撕個精光,只剩下最後一道內衣防線。
雙手護胸,就要擡腿踹他,但這些在他眼中不過小伎倆,長腿一跨,我下身就被壓得動彈不得。
“宋庭殊,我要告你強、奸!”
邪惡的魔掌沿着我的腰際向上,不由分說地扯開我的內衣,勾脣冷笑:“別太天真,你還是我老婆,這是你的義務!”
“表哥表嫂……啊,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突然房門大開,外頭傳來沈寧的驚顫聲。
宋庭殊伏在我身上,向門口冷冷地睨了一眼:“滾!”
“寧寧,救我!”我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呼喊。
然而,迴應我的卻是輕輕的關門聲。
“別喊了,沒人會再來!”
我絕望地望着天花板,爲什麼沈寧選擇一走了之?
逐漸地,翻滾的熱浪摧殘了我最後一絲理智,像一灘軟泥陷在牀上,任由他蹂躪着。
我死死地扣着他的背,堅硬的指甲扣進他的肉裏,他卻依舊不爲所動。
滾燙的舌尖彷彿蛇信子掠過我的肩膀,他低緩暗啞的聲音發出:“我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心上劃過濃濃的苦澀。
我想我們是一樣的。
他幾乎把我當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傀儡,變換着各種姿勢折磨我,直到下身淌出鮮紅的液體,染紅了潔白的牀單。我才從他深邃的眸中看到一絲慌亂。
在昏厥之前,我隱約聽見他打了個電話給陸湛,隨後就把我裹了一層牀單抱了出去。
再次醒來,眼前白茫茫一片,視線再清楚一些,宋庭殊那兩隻熊貓眼就進入了眼簾。
我的意識還不是那麼清醒:“我怎麼了?”
“你下面大出血。”
大出血。
我冷哼:“你幹嘛還救我,直接把我弄死算了!”
“抱歉!”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一夜未合的眼眸中滿是紅血絲,我卻心疼不起來。
我毫不猶豫地把手抽回:“這不是第一次了。”還記得那次在辦公室,還記得前天,“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人看,你只不過把我當成冰冷的暖牀工具。”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
我別過頭,不想看他那副滿目愧疚的樣子,這樣會讓我好不容易建起的冷漠城牆動搖。
&nb
sp;“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慕素!”他沉沉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不屑地勾脣,又挑戰了他的威嚴,是嗎?
“別任性!”他輕柔地扳過我的身子,舀了一勺手邊的粥遞到我的嘴邊,“你一晚上沒喫東西,來喫點。”
我甩手打開,勺子從他手中甩落,擲地有聲。
“別跟我耍脾氣,喫!”
扭頭便是那張森冷的面孔,頓時積聚在心頭的怒氣都迸了出來:“你把我弄成這樣,我還不能有脾氣了是嗎?宋庭殊,我不是你養的寵物!”
“這裏是醫院,安靜點!”護士進來冷聲提醒。
恰巧,門要關上的剎那又被推開,沈寧和陸湛一同進來。
“表哥表嫂,我讓吳嫂燉了些雞湯來。”沈寧把保溫桶擱在牀頭櫃上,滿眼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嚅動的雙脣想要說些什麼,又顫顫地看了一眼宋庭殊,終是沒有說出口。
“你們兩個怎麼又吵架了?”陸湛拍了拍宋庭殊的肩膀,嚴厲地斥責,“這次可真是你的不是了!”
頭一次陸湛站在我這邊,讓我滿腔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陸湛還有事要忙,沒有久留,而沈寧也是識時務者,見氣氛不對,寒暄了幾句就走了。
她是孕婦,宋庭殊貼心地送她出去。
突然走到門口,沈寧停住步伐,故意放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表哥,你不會怪我吧,要不是我,你和表嫂也不會又吵架。表嫂讓我開門,我見她都被關了一天了,所以才答應的。後來我想她身體剛好出門會不會有事所以及時給你打電話。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