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吐出來嗎?”我看着眼前剩下的粥道。
裴莊嫌棄地瞥了我一眼,“你說呢?”
“那我還是喝完吧。”我嚥了咽口水,不喝白不喝。
喝完之後,我擦擦嘴,等着他吩咐。
“明天我要去一趟拉斯維加斯,你和我一起去。”沒等我拒絕,他繼續道,“別以爲我是讓你去賭錢,你有任務。”
我用生無可戀的眼神看着他,“我不是每次都能贏錢的,賭博這種事要靠運氣,又不是技術。”
“這一次,你只能贏。”他很認真。
我撇撇嘴,“哪次你讓我賭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那你把喫的東西吐出來。”
“我……”
我對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無賴,活脫脫的大無賴。
“什麼時候能回來,後天我跟顏如玉約好了。”我企圖做最後的掙扎,去拉斯維加斯不比澳門那麼近,該不會也只要倆小時吧。
裴莊湊近我,微微揚起嘴角,“後天早上就能到。”
“……”我還是去洗洗睡吧。
洗完澡睡個了好覺,凌晨三點鐘被挖起來上飛機,我迷迷糊糊地到了飛機上,睡醒的時候還沒到。
裴莊在旁邊工作,我伸了個懶腰,拿出了自己的文件。
私人飛機上的服務好到不行,喫喝都很方便,困了就小憩一會,只是睡得有些不舒服,遇到氣流的時候還會暈一會。
工作快完成一大半的時候終於到了,酒店對我們來說根本不需要,我下了飛機四處轉轉,裴莊讓我上去換衣服我纔上去。
“我穿的禮服都是你選的?”我看着自己身上合身的禮服問道。
“不然你以爲誰瞭解你的尺寸?”裴莊扣上襯衫的最後一顆釦子。
也是,不過他每次選的都很合身,確實很瞭解我的尺寸。
拉斯維加斯最大的賭城裏,時時刻刻都充滿着來這裏搏一把的人,也不乏參觀的遊客,我第一次來這麼高大上的賭場差點沒站穩。
“比澳門的那次大多了。”我小聲驚歎道。
裴莊拉着我的手,“別丟了。”
我的心一顫,他很少做這種小動作,猛然這樣一牽,我頓時心不在焉了,臉也很熱,連牀都上過了,卻在牽手上臉紅,我自己不免在心裏各種吐槽。
一直走到了場中央,他道:“隨便玩點熱身。”
“幾十萬幾十萬的熱身,我心慌。”我笑了出來,有點諷刺。
身後的人送上籌碼,我隨便挑了張人少的臺子,今晚任務應該很重,所以我不敢掉以輕心,時刻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上一次帶我去澳門,把高寧給惹了,今天來這麼大的地方,時間又這麼擠,不壓榨我這個廉價勞動力纔怪。
我漫不經心地玩着牌,一直到場上出現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從他出現以後裴莊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我再猜不出來誰是目標人物,我就真的智障了。
男人穿着深色西裝,留着一字胡,手裏拄着柺杖,鬍子和頭髮都是白的,可精神面貌卻如同年輕人一般好,讓人看了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不敢和他對視,一種就是看到了會移不開眼。
他坐在了最中央的一臺大賭桌上,剛纔在玩的人立刻就散了,沒有一個人敢同他一起玩。
“他是什麼來頭?”我在裴莊耳邊輕聲問道。
“聽過鴻鷹嗎?”他反問我,我一副怎麼可能沒聽過的樣子,“他就是董事長。”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老者很有氣質,但我沒想到他那麼的不凡。
“我怯場。”我聲音都抖了。
裴莊捏着我的臉晃了晃,“不準怯場。”
我打掉他的手,“妝都捏花了。”
“你沒化妝。”
對哦,我好像換完衣服就出來了,反正我也不怎麼喜歡化妝,而且早上起來有隨便化了個底妝,將就着能看就行了。
裴莊和我都看着那個老者,直到有人走過去了,是高寧?!
“謝老,小輩陪你玩兩把,可好?”一向浪蕩的他,也不敢在那人面前放肆。
對方沉着臉,沒說話,做了個手勢高寧就坐下了,坐下之後沒有馬上開局,他好像還在等什麼人。
裴莊示意我,“到你了。”
“我?”我表示很驚訝,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站了起來,往那邊臺子走去,關鍵是你走你就走,你拉着我幹什麼?
裴莊沒說話,直接把我按在了座位上,自己坐在了我旁邊,高寧警告的眼神甩了過來,我差點沒招架住。
賭錢這種事,要有氣場的,這一上來我就
弱了半截,我感覺到謝老正在往我這邊看,我根本不敢擡眸,更別說去對他的眼神了。
我蹙眉,“這個威脅沒力度。”
他頓了一下,“你要是贏,我就送你媽媽去美國治病。”
我忽然扭頭看他,“你說真的?不準反悔?”
裴莊眼眸微眯,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他真的很會利用人心,自從知道媽媽得了什麼病之後,我就巴不得能把她送到美國去做個詳細的檢查和接受治療,但是顏家從來不花錢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所以……
這件事幾乎成爲了我一個不敢去做的夢。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謝老點了點頭,對高寧勾脣一笑,反正你們看我沒用,明眼人也知道我就是裴莊手裏的一杆槍。
“發牌。”謝老發話。
第一局很簡單的過去了,我扔牌,一分錢沒跟,謝老也是。
我看向他,“謝老,我有個提議。”
“你說。”他這中氣十足。
我抿脣,“咱們這樣玩太沒風險了,好的牌就跟,不好就扔,乾脆,我們玩不準看底牌的如何?”
“好。”
要是他不答應,就顯得沒有長輩的風範,也沒有賭場上的人該有的氣質,所以他的答應在我的意料之中。
裴莊的手在我的腰上輕彈,我小聲道:“怕我輸光你的錢?”
“再掙。”他緩緩吐出兩字。
我笑了,牌場上怕的就是小氣的人。
第二局開局到一半,照牌面上來看,謝老有一對十,我有一對k正好壓着他,所以前幾次發牌都跟了,本來跟的錢都不多,但是高寧故意把錢給提了上去。
跟到最後一張牌的時候,我還是一對k最大,謝老也還是一對十,高寧很得意,他差了一個七就能成順子,他直接推了一千萬。
到謝老了,他掃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這是我練習了很久的微笑,笑得很熟練,他停頓了一會也跟了,我故意看向裴莊,然後也跟。
亮牌的時候,高寧傻眼了,他罵了一句該死,因爲他的底牌裏並沒有他想要的七。
謝老翻出第一張底牌,他笑了,因爲他的第一張是k,而高寧也有一張k,所以我不可能有三張,最多也只能是個對子。
“丫頭,你也出一張。”
我點點頭,翻出兩張底牌,其中一張就是高寧想要的七,而另外一張是j,也沒什麼用。
我知道謝老在等什麼,如果他那張是十,他就贏,如果不是……就我贏。
他翻出了底牌,並不是十,所以我贏。
謝老沒什麼表情,只是擺手讓人洗牌,我碰巧贏了一把,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感到了殺氣。
裴莊搭上我的手,“出汗了。”
“你玩一把試試,能不出汗嗎?”我佯裝嬌嗔,其實就是在怪他,只不過外人面前我要敢這麼說,肯定會被他打死。
又是一局,我和謝老都拿了一對八,高寧的牌從一開始就驢頭不對馬嘴,就算有兩張底牌牽線,他還是成不了順子,也玩不出花,所以他半途就扔了。
謝老其餘的牌很大,都是花牌,還有一張a,而我的相對就小,他上一把輸的很憋屈,這一把上來就以千萬起步。
我手心都是汗,卻還是跟了,等到發到第五張的時候,他直接叫了五千萬,而我扔也不是,跟也不是。
我是一對八,還有七九十三張牌,只有底牌有一張六,或者一張j,我就會贏,可是j在謝老手裏有一張,高寧也有一張,我特別不確定底牌,但是六……
“你想要這個?”謝老一翻牌,兩張六。
我的機率更小了,我看向發牌人的手,仔細地回想了一遍,不管了,我擡手就要翻底牌,裴莊在半途按住了我的手。
我猛然睜大眼睛看着他,他卻道:“我來替她。”
他把牌翻了出來,我既沒有六,也沒有j,同樣是一對,謝老剩餘的牌最大是a,所以他贏了我。
這一把,就輸了七千萬,我一點也不淡定了。
“走吧。”裴莊握緊了我的手。
我點點頭,知道自己狀態不佳。
“慢着。”謝老出聲,“難得遇到後輩裏賭技那麼高超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看了看裴莊,他點頭,我纔敢回答,“我叫顏七,這位是我的丈夫,裴莊。”
“原來是sg的總裁裴莊和夫人。”資格老就是資格老,連說話都是指名道姓,“今天難得玩的盡興,再玩兩把怎麼樣?”
我其實是不願意的,可是沒辦法,大老遠的跑來,他不就是想引起謝老的注意嗎?
“謝老,女人爛賭成性不好,我還是問問我老公。”我笑道,轉向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