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他扭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趙四。
自從趙四跟着他以來，這段時間還算忠心耿耿，顧楓萬萬沒想到，趙四會對他下手。
而且，還是在他身受重傷的時候。
“顧爺，對不起。”趙四眼裏閃過一絲愧疚，可右手還緊緊抵着匕首，沒有拔出來。
“爲什麼？”顧楓怒吼。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憤怒。
“我不這麼做，我就活不了。”
“顧爺，謝謝你選擇相信我，但你不應該相信一個殺手。”
“殺手爲了活命，什麼事都會幹，包括背叛！”
趙四說完這些話，神情反而變得輕鬆下來，眉宇間再也看不到絲毫的愧疚。
“是曹家，還是趙家？”顧楓冷聲問。
“顧爺，到了這個時候，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我想知道，究竟是誰讓你背叛我的，如果你不想我死不瞑目的話，就告訴我！”
趙四猶豫了一下，才道：“是趙洛陽！”
“他什麼時候找上你的？”顧楓問。
趙四回答說：“上次進京，顧爺回江寧之後，趙少就找到了我。”
“趙家的人果然夠陰險，沒想到一個趙洛陽，就把我身邊的人給收服了。”顧楓話鋒一轉：“玲姐她們呢？”
“老鼠和老付送她們回去了。”趙四道：“趙少只吩咐我幹掉您，沒說動別人。”
“你幸好沒有動玲姐她們，否則，你連個全屍都不會留下。”
聽到顧楓的話，趙四臉色猛變，正要拔出匕首，突然，顧楓身上涌現出一股龐大的力道將他震飛。
哐！
趙四身子撞在後面一棵樹上，當場吐血，顧不上身上的傷勢，他面色駭然的看着顧楓。
顯然沒料到，顧楓身受重傷，被他在要害位置刺了一刀，還能反抗。
顧楓一把將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邁步向趙四走了過去，寒聲道：“若不是我，你早死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背叛我。看來古人說的對，最難看透是人心！”
趙四惶恐道：“對不起顧爺，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只是想活下去。”
“這不應該是你背叛我的理由！”顧楓手中的匕首脫手而出，穿透趙四的膝蓋，直接斷絕了趙四想逃跑的心思。
“給我一分鐘。”顧楓向諸葛雲打了聲招呼，走到了趙四面前。
趙四躺在地上，看着走過來的顧楓，整個人驚恐到了極點。
可是自始到終，趙四一聲不吭。
“你不是想活命嗎？爲什麼不求饒？”顧楓問。
趙四慘然道：“沒用的，雖然我跟着顧爺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顧爺的手段，何況，自古以來，叛徒都沒有好下場。動手吧，顧爺。”
“你沒動玲姐她們，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顧楓一把拔出穿透在趙四膝蓋上的匕首，然後劃過趙四的咽喉。
大約過了三秒，趙四的咽喉上，出現了一道血線，開始往外滲血。
趙四雙手緊緊捂着咽喉，身軀慢慢地倒在地上，瞳孔逐漸放大。
“後悔嗎？”顧楓問。
瀕臨死亡的趙四點點頭，流下了眼淚。
他還記得，曾經一位前輩對他說過，殺手活着的意義是殺人，而最終命運，是被人殺。
趙四以前也曾想過，自己以後會死在什麼人手裏，可他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顧楓手裏。
如果不背叛顧爺，也許我的結局不是這樣……趙四心裏想到。
可一切都晚了。
這一刻，趙四隻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沉靜，就這樣離開人世間，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解脫和後悔。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希望你不要再做殺手了，也希望我們不要再相遇。”顧楓道。
“顧……顧爺……對不起！”趙四說完，咽喉就像是開了閘似的，鮮血狂噴而出。
緊緊三十秒，趙四就徹底停止了呼吸。
顧楓深呼吸一口，轉身面對諸葛雲，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看得出來，殺他你心裏很難受。”諸葛雲說。
顧楓沒有否認，說道：“他跟了我一段時間，我救過他的命，我以爲他會對我死心塌地，沒想到走眼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對誰死心塌地，就算是血脈親情，也講究等價交換，更別提夫妻感情或是兄弟感情，都逃不過利益二字。顧楓，無論接下來你能不能活着，我都要提醒你一句，除了自己，其他人永遠都不要相信！”
“謝謝你對說這麼多，但我不這麼認爲，我覺得，總有一些人值得信任。”
“顧楓你太天真了！你會爲你的天真付出代價的，剛纔就是最好的證明。”
顧楓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道：“時間不早了，這一戰該結束了！”
“你還能打嗎？”諸葛雲道：“爲了公平起見，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恢復傷勢。”
“不用了。”顧楓斷然拒絕，“我不需要同情之下的公平，況且，我沒打算給你殺我的機會。”
“哦？”諸葛雲眼神閃爍了一下，“你還有底牌？”
“這個世界這麼險惡，要是沒點底牌，怎麼在江湖行走？”
顧楓慢慢地靠近諸葛雲，他的雙眼如同豹子的眼睛似的，充滿了攻擊性。
刷——
顧楓陡然行動，撲向諸葛雲，他放棄了他最擅長的速度，也放棄了所有花哨的動作，就那麼直接的撲了過去。
“這就是你所謂的底牌？”諸葛雲冷笑，一劍刺出。
噗！
劍鋒沒入顧楓的心臟。
這……
諸葛雲有些意外。
因爲以顧楓的實力，剛纔這一劍，完全是可以躲開的。
他爲什麼不躲？
難道是知道躲也無用嗎？
肯定是這樣！
諸葛雲心裏剛生出這樣的念頭，就看到顧楓雙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軟劍，用力往自己心臟一送……
噗！
軟劍穿透心臟，劍鋒從後背而出，顧楓面前的衣服頓時被鮮血染紅。
此時，顧楓和諸葛雲之間，只有短短不到五十釐米。
“不用感到疑惑，能死在你這樣的高手手裏，是我的榮幸。”顧楓低頭看着一眼心臟的位置，道：“我是個醫生，根據我的專業判斷，我應該還可以活三分鐘，死之前，你能不能送我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諸葛雲問。
“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