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穆玲說。
顧楓一愣：“怎麼死的？”
“患者在刺傷胡老之後，就跑到了頂樓，從上面跳了下去，當場死亡。”
“通知警方沒有？”
“警方已經做了筆錄，屍體也被他們法醫帶走了。”
顧楓點點頭。
穆玲凝重着臉，說道：“現在最讓我擔心的就是胡老的身體，胡老年紀那麼大了，又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道這一次他能不能挺過來。”
“吉人自有天相，玲姐你不要擔心，我相信胡老能挺過來的。”顧楓安慰道。
“希望吧！”穆玲收起了眉宇間的擔憂，又恢復了那副女強人的面孔，說道：“顧楓，你跟我去手術室。”
“好的。”顧楓跟着穆玲來到手術室。
此時，手術室外面聚集了一大羣醫護人員，嶽胖子和胡敬雲的那幾個弟子也在其中。
每個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灼不安。
“顧主任！”看到顧楓出現，胡敬雲的幾個弟子連忙走了過來，說道：“顧主任，請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師父。”
顧楓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意外也很震驚，不過請你們放心，院裏和我都會盡全力的搶救胡老。”
穆玲也當場表態：“我已經從全國聯繫了幾十位頂尖醫學專家，其中還有保健局的專家團隊，他們正在趕往江寧的路上。我在此向你們保證，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會全力以赴，保證胡老的生命。”
“謝謝穆院長，謝謝顧主任。”胡敬雲的弟子們感激道。
“裏面情況怎麼樣了？”顧楓指了指手術室，問道。
胡敬雲的弟子回答說：“師父大出血，醫生正在裏面爲師父止血。”
顧楓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接着對胡敬雲的幾個弟子說道：“中醫科不能沒人，你們先回去繼續接診病人，這邊一有情況，我立刻通知你們。”
他這句話遭到了胡敬雲幾個弟子的不滿。
“顧主任，說句您不高興的，我師父現在還在手術室裏面搶救，我們要是不管不顧，那還是人嗎？”
“是啊，師父現在生命垂危，我們沒心情給人看病啊！”
“顧主任，請您理解我們，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有守在這裏，心裏纔會好受一些。”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正如你們所說，你們守在這裏，能做什麼？”顧楓道：“如果胡老這次能挺過來，醒來看到你們能堅守崗位，用心治病，我想他會很欣慰，如果胡老這次挺不過來，那他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
“胡老之前跟我聊過一次，你們知道他怎麼說嗎？”
“胡老說，他現在對國醫聖手這些榮譽，並不感興趣，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們幾個能成器。”
“現在中醫科人手緊缺，很多病人都是從外地趕過來看病的，你們現在都待在這裏，誰給他們看病？”
“身爲醫生，最大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身爲一個名醫的弟子，救治更多的病人，就是對自己師父敬最大的孝心。”
顧楓這一番話，說的胡敬雲幾個弟子啞口無言。
“醫生，特別是中醫，除了需要有高尚的品德，過硬的技術，還需要有處事不驚的心態。收起你們的悲傷，好好工作，不要辜負了胡老。”顧楓再道。
穆玲在在旁邊勸道：“我會叮囑醫護人員，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們，你們趕快上班去吧，不然病人等急了。”
“嗯。”胡敬雲的一個弟子對顧楓鞠了一躬，說道：“顧主任，謝謝您，擅自離開崗位是我們不對，我向您道歉，我們幾個先去工作了。”
“快去吧！”顧楓揮了揮手，目送胡敬雲的弟子離開，然後把嶽胖子叫到了一邊。
“事發之時，你在現場嗎？”顧楓問道。
嶽胖子回答說：“事發的時候，我在接診，只聽隔壁傳來爭吵聲，我就過去了，當我進門的時候，胡老已經躺在血泊之中。”
“那個患者爲什麼要捅胡老？”顧楓又問。
“我聽當時跟在胡老身邊的一個護士說，那個患者要胡老給他開一副吃了能死的藥，胡老就安慰他，說他年紀輕輕，要珍惜生命，誰知道，那個患者煩了，拿刀捅了胡老，自己也跳樓死了。”
“查了患者的個人信息和以往就醫記錄沒有？”
“查了，患者三十一歲，單身，性格暴躁，以前還打傷過人。”說到這裏，嶽胖子嘆息一聲，“胡老也真是倒黴，遇到這麼一個王八蛋。”
“胖子，這件事肯定會引起社會廣泛關注，這幾天你一定要謹慎一些，叮囑胡老的那幾個弟子，千萬不能出現差錯。”
顧楓說：“這兩天我就不去科室坐診了，我會守在這邊，想辦法救治胡老。”
“我也是這麼想的，楓哥你醫術高明，沒準能幫上忙，那我先回科室了。”
“去吧！”
嶽胖子剛轉身，又被顧楓叫住。
顧楓叮囑道：“胖子，如果有記者採訪，或者是有人打聽這件事情，不要多說，另外告訴科室的醫護人員，叫他們閉上嘴，不準胡說八道。”
“好的楓哥。”
嶽胖子走了之後，顧楓邊和穆玲守在手術室的門口。
期間，穆玲的手機不斷地響起，有上級部門打來詢問情況的，還有她聯繫的專家，還有電視臺和媒體的記者……
等了四十五分鐘，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老專家從裏面走了出來。
“李醫生，情況怎麼樣？”
“胡老的血止住了嗎？”
顧楓和穆玲同時問道。
老專家解開口罩，沉聲說道：“大出血暫時已經止住了，只是胡老受傷太重，恐怕……”
“李醫生，您是資深的專家，我想問問，以胡老現在的情況，存活率有多大？”穆玲沒等李醫生說完，便問道。
李醫生沉吟了片刻，才說道：“穆院長，我實話實說，以胡老現在的情況來看，存活的希望不足千分之一。”
聞言，穆玲和顧楓臉色同時變了。胡敬雲的情況比他們想象的更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