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我想見面跟你聊聊。”李牧之又說。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沒什麼好見的。”顧楓果斷拒絕。
京城這地方人生地不熟，李牧之又是地頭蛇，萬一他給自己設套呢？
而且，曹家趙家都在京城，還有紫禁城虎視眈眈。
江文秋走之前也提醒自己了，要小心，所以，還是躲在家裏安全些。
李牧之也不生氣，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見面，那我就直說了吧，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顧楓笑了起來：“我記得你堂弟說過，京城四少同爲一體，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李牧之很平靜，似乎顧楓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中。
“爲什麼要跟我合作？”顧楓問。
李牧之道：“都知道打江山難，殊不知守江山更難。”
顧楓瞬間聽懂：“你想守住李家？”
“沒錯。”李牧之說：“我選擇跟你合作，是我相信，趙家和曹家最終都不是你的對手。”
“爲什麼這麼肯定？”
“直覺！”
“的確，有時候直覺很準的。”顧楓笑了笑，說：“跟我合作，得拿出誠意。”
李牧之笑道：“下次進京提前通知我，我送你一份大驚喜！”
“好，我拭目以待！”顧楓掛斷電話，開始分析李牧之話語的真實性。
按理說，以目前的實力看，趙家曹家都還是龐然大物，李牧之應該他們合作更保險。
他爲什麼選擇自己？
真的只是直覺嗎？
李家的第一任家主，是開國時的功臣，死的很早。
第二任家主，也就是李牧之的爺爺，也是位厲害角色，曾經在軍中效力，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提前退休了。
至於李牧之的父親，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資產比徐向東還多。
還有李牧之的幾個叔伯，也都在各自領域有所成就。
李牧之選擇跟自己合作，真的是爲了守住李家嗎？
他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不怪顧楓多想，李牧之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就說要跟自己合作，這樣的人不是居心叵測，就是有大魄力。
“算了，正如李牧之所說，讓時間來證明，如果他是騙我的，或者是個牆頭草，我也不介意滅掉李家。”
不自覺的，顧楓又想到了宋啓超。
宋老爺子已經很久沒來穆家了，宋啓超和趙洛陽的關係也不一般。
“看來，除了趙家和曹家，宋家也要小心提防啊！”
顧楓轉身回屋。
穆老爺子紅光滿面的說道：“小楓，你今天表現不錯，任老竟然請你喫飯了，真是意外。”
“是啊，任老的飯一般人可喫不到。”舒慧蘭也笑着說。
“爺爺，阿姨，不就是一頓飯嗎？說真的，金秋園食堂師傅做的飯，還沒阿姨做的飯好喫呢。”顧楓說。
“喫什麼不重要，好不好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個信號。”穆老爺子看着顧楓問：“你懂嗎？”
顧楓點頭：“懂。”
喫飯之前，江文秋特別提醒，連趙長安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可任老卻邀請自己喫飯，這是爲什麼？
也許任老真的喜愛顧楓這個後輩，也許，是看軍神和穆家的面子。
又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任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衆人，他信任顧楓。
僅此一條，就會讓別人嫉妒的眼睛發紅。
“請爺爺明示。”顧楓請教。
穆老爺子說：“任老信任你，這是一件好事，可年輕一輩中，任老只請你喫過飯，這種待遇會讓人嫉妒。嫉妒的起殺心。”
這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是一樣。
顧楓問道：“爺爺指的是趙長安？”
“不僅是趙長安，還有其他一些人。”穆老爺子提醒顧楓：“你要小心。”
“我會小心點。”
“準備什麼時候回江寧？”穆老爺子問。
顧楓說：“我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去。”
穆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爺爺以爲不妥？”顧楓問。
穆老爺子道：“你此番來京城的目的已經到達，多留無益，你今晚就回江寧。”
“好！”
“江寧是你的地盤，如果有人跑去江寧殺你，不管是誰，都不要手下留情，包括趙長安。”穆老爺子身上難得出現殺氣。
“是！”顧楓點頭答應。
“對了，你要留意宋家。”穆老爺子說：“宋老頭和宋啓超是一隻老狐狸和一隻小狐狸，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貨。”
“嗯。”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舒慧蘭跑去開門，門外站着一個陌生人，交談了幾句，舒慧蘭喊道：“顧楓，找你的。”
顧楓快步出門。
門外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人，顧楓打量了一眼，很陌生，客氣的問道：“您是？”
“你好，我是季春秋季老的學生。”中年人說：“我師父不幸去世，彌留之際，他用口述的方式由我代筆，給你寫了一封信。”
中年人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顧楓。
顧楓接過打開。
“小顧，在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走之前，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人生一世，極不容易，做人難，人難做。江湖險，人心更險，春冰薄，人情更博。
我這一生，也算體味酸甜苦辣，唯一之幸事，就是晚年遇到了你。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天賦的中醫，可惜，你的成就在我之上，沒能成爲我的弟子，這是我的不幸，但是，這是中醫的幸運，是整個人類醫學的幸運！
我沒機會拯救中醫了，但我希望，你能把中醫發揚光大。
因爲我覺得你有這個能力。
話不多說，任重而道遠，你要保重身體！
小顧，我們來生再會！
——季春秋絕筆！”
顧楓長嘆一聲。
季春秋這封信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顧楓扛起中醫的大旗，把中醫發揚光大。
這時，中年人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顧楓，說道：“這是季老去世之前給你寫的推薦信，參加國醫聖手評選的時候，你需要這個東西。”
“謝謝。”顧楓打開看了一眼，也都是一些誇獎他的話，收起信封問中年人：“季老的追悼會什麼時候辦？”
“根據季老生前遺願，不開追悼會，不辦紀念會，火化之後，骨灰撒在家鄉的田地裏，魂歸故鄉。”
中年人又道：“今年的國醫聖手評選會提前，具體時間還沒通知，希望你加油，不要辜負老師一番期望。”
“我會的。”
“好了，老師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完了，再見！”中年人揮手離開。
顧楓站在門口，擡頭看着藍天，心中暗道：“季老，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