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絲猶豫。
陳丹溪一臉錯愕，急問道：“顧先生，難道您覺得我天資不行？”
“非也。”
“那是我家世不行？”
“不是。”
“您是怕我不能喫苦用功，認真學習？”
“也不是。”
那是什麼？
陳丹溪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又覺得不準確，問道：“顧先生，莫非您是覺得我年紀大了？”
“是！”
陳丹溪頓時差點哭了。
他想了很多可能，唯獨年紀這一條，陳丹溪覺得不太可能。
因爲年紀再大，只有肯用功，也不會耽誤學習。
何況，對於中醫來說，年紀越大，資歷越老，經驗也越豐富，學習中醫更有優勢。
但陳丹溪萬萬沒想到，顧楓會因爲這一條拒絕他。
其他的都好說，關鍵是年紀這一條，縱使神仙，也沒法改變。
陳丹溪真的快哭了。
他恨不得質問老天爺，你爲什麼要讓我出生那麼早，爲什麼？
顧楓也確實嫌棄。
自己才二十出頭，要是收一個六七十歲的糟老頭子當徒弟，臉往哪裏擱？
收一個二八芳齡的美女當徒弟不香嗎？
累了還能給你揉揉肩，按按腿，要是找個糟老頭子當徒弟，給你揉肩按腿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爲你取向有問題呢。
再說了，要是別人也還好，不說揉肩按腿，至少端茶倒水可以吧。
可陳丹溪是國醫聖手啊！
說起來，陳丹溪還是顧楓的前輩，要是收陳丹溪爲徒，讓別人看到陳丹溪給一個後生端茶倒水，這讓別人怎麼想？
所以無論如何，顧楓是不可能收陳丹溪當徒弟的。
“顧先生，年紀真的那麼重要嗎？”陳丹溪道：“我對醫學有敬畏之心，不管年紀多大，我都會認真鑽研，只要您收我爲徒，我一定盡心盡力侍奉您。”
侍奉你個錘子！
玲姐侍奉我不好麼，要你侍奉，我瘋了？
顧楓急忙道：“丹溪先生，您對醫學的敬畏以及學習態度，我非常欽佩，只是，我真的不能收您爲徒。”
“爲何？難道還是因爲年紀的原因？”
“是的。”顧楓道：“師門有令，凡是收徒弟，必須是二十以下，天資聰穎，品行端正的少年人。凡是超過二十歲，不管天賦多麼出衆也不能收，否則就是欺師滅祖。”
“顧先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您通融通融？我不做您的關門弟子，做外門弟子也可以，您看行嗎？”
陳丹溪完全就是一副求人的姿態。
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卑微！
真是太卑微了！
王開源都看不下去了，大聲道：“老陳，他不收你算了，你求他作甚？”
“關你屁事！”陳丹溪毫不猶豫的罵了回去，懟得王開源臉色漲紅。
陳丹溪接着說道：“顧先生，我是真心誠意的想拜您爲師，想跟您學習碎骨。”
“丹溪先生，您別讓我爲難，我要真收了您，就是違背師門規矩，欺師滅祖，您可不能陷我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境地。”
“我沒有，我……”
“你說什麼？”
陳丹溪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楓。
中醫一道，講究傳承，只有師父對徒弟纔會傳道授業解惑。
至於外人，想要學習，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古代纔有“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之說。
就好像現在的相聲和二人轉等行業，也都是拜師學藝，只有拜入師門，師父纔會傳授弟子技藝。
所以，在聽到顧楓說，可以把碎骨教給陳丹溪的時候，陳丹溪非常震驚。
“丹溪先生，我不能違背師門規矩，所以無法收您爲徒，但是，您要是想學習碎骨，我可以教給你，因爲碎骨跟師門沒關係，是我自己從一位高人那裏學來的。”顧楓解釋道。
陳丹溪大喜，接着又說：“顧先生，您傳我技藝，我若不能尊您爲師，我心理過意不去，我……”
“如果您執意拜我爲師，那對不起，我不會收您，也不會把碎骨教給您。”
顧楓板起了臉。
陳丹溪瞬間慌了，連忙道：“好，顧先生我不勉強您了，但是從現在開始，我見您尊師禮，請您務必答應。”
顧楓想了想，尊師禮只是禮節問題，並不是真正的師徒，也沒什麼關係，當即點頭答應。
誰知道，陳丹溪立即說道：“顧先生在上，請受我三拜。”
“咚！”
“咚！”
“咚！”
陳丹溪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心滿意足從地上爬起來，對着衆人說道：“顧先生醫術超羣，我自愧不如，這一場，我輸得心服口服。”
孫道臨也跟着說道：“恭喜顧楓，連勝四場，我們一起鼓掌，爲顧楓慶賀。”
嘩啦啦——
全場掌聲如雷。
除了極少幾個沒有鼓掌之外，大部分人都被顧楓的醫術所折服。
先前，他們都覺得顧楓是運氣好，可是這一場，讓大家意識到，顧楓能贏，靠的是真本事。
“沒想到顧楓年紀輕輕，醫術如此了得。”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連丹溪先生都要拜他爲師，看來，顧楓的確有問鼎中醫之王的資格。”
“先前是我眼瞎，認爲顧楓年紀輕輕，醫術不行，現在我要向他道歉。”
“顧楓沒跟我們計較，可見氣量不凡。”
“以前我們中醫給人的印象就是年紀大，古板，可顧楓不一樣，年輕，帥氣，朝氣蓬勃。”
“帥氣什麼啊？有劉德華帥嗎？有吳彥祖帥嗎？有肖戰帥嗎……不扯犢子，實話實說，顧楓年輕，長得帥，醫術還那麼厲害，我承認我酸了，你們酸嗎？”
“我也酸。”
“我好嫉妒他。”
“何止是你嫉妒，我一個糟老頭子都羨慕的眼睛發紅，憑什麼那麼年輕醫術還那麼厲害，老天不公！”
“其實老天還算公平的，你醫術之所以不行，就是因爲你長得醜，如果你有顧楓長得帥，醫術肯定很厲害。”
“可惜我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一定要嫁給顧楓。”
“想嫁給他很簡單，去做個變性手術就可以了。”
剎那，死一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