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他的太平鍾,還是說屬於他的小世界,周圍所有的一切,甚至於包括楚烈的身體,都隨着消失在他的感應之中。

    楚烈現在可是真正純粹的處於某種黑暗之中,什麼都無法察覺。

    而且這種處於黑暗中的感覺,讓楚烈十分沒有安全感,彷彿他整個人都被暴露的黑暗中,而且在黑暗中還有不少眼睛在看着他。

    這種神魂都隨着暴露在黑暗中的感覺,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甚至說是痛苦。

    哪怕是楚烈經歷過肉體上的種種痛苦,但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經歷。

    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當時間長到某種地步,連自身的存在都會懷疑。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修煉也沒有任何意義,畢竟連自身的存在是否真實都會懷疑,哪裏會有心思去修煉?

    平靜,平靜!

    楚烈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周圍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卻是隨着越來越嚴重。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楚烈近乎崩潰,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甚至自身的意識在他感覺中也隨着越來越淡薄,好像逐漸被忽略。

    甚至楚烈已經漸漸沒有了自我的認知。

    到了這種程度,楚烈已經不能算作是楚烈了,如果再繼續下去,他的神魂會隨着越來越虛弱,進而碎裂。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冥冥中,某種感覺忽然在楚烈的思維中驟然劃過。

    像是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楚烈的神魂,讓他有了存在感,同時也讓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用簡單的話語來形容此時楚烈的狀態,那就是他又活過來了。

    在最後一刻,他的念神族軀體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感受到他人族軀體神魂的凋亡,進而在最後一刻動用所有的神魂之力給予了人族軀體神魂以幫助,讓人族軀體神魂在最後一刻甦醒過來。

    甦醒過來的楚烈能夠感受到自身神魂的存在,那是一種極爲虛弱的感覺,好像是風中的一縷氣息,隨時都有可能隨風而散。

    感受到自身神魂的存在,楚烈便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意志消沉,甚至否認自己的存在。

    他拼命的守住自己最後這一縷神魂,同時瘋狂的回憶他的所有經歷。

    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自己再度因爲純粹的黑暗孤獨而進入消亡之中。

    楚烈的所有經歷都不由隨着在他腦海中想起,所有接觸過的每一個人,執行過的每一個任務,所修煉的所有武學功法,統統都隨着展現。

    一遍,兩遍,三遍……

    在這種絕對的黑暗獨孤空間之內,楚烈所能夠做的只有回憶自己的經歷。

    當所有的人回憶夠了之後,楚烈便去回憶所有的東西或者地點,最後是他自身的功法。

    八方劍,五帝拜神訣,甚至於龍族或者念神族的所有功法。

    明悟了,便繼續研究,完全喫透。

    畢竟不管是龍族傳承還是念神族傳承都堪稱海量,足以讓楚烈思考很長時間。

    一門門功法在楚烈的思索中迅速被他研究透。

    實在研究不通的楚烈就乾脆略過,繼續下一門功法進行研究和解析。

    在這裏,好像沒有任何的時間限制,楚烈有充足的時間去研究。

    而且如果每當他停下一秒,他就會被周圍的孤獨感所包裹。

    所以他必須讓自己時刻不停的去思索。

    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楚烈緊緊守住自己的最後一絲神魂。

    這一絲神魂隨着他的不斷思索,漸漸的似乎產生了某種變異。

    儘管只有一絲神魂,但卻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楚烈的龍族功法都幾乎被他全部破解解析,甚至於念神族的功法都破解了三分之二。

    在他眼前忽然出現一片光明,進而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暖包裹了他。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但卻無比熟悉。

    他終於回到自己的軀體之中,楚烈立刻明悟過來。

    等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站在門外。甚至於在他旁邊那位教官還一臉笑容的看着他,很明顯時間並沒有過去太長,甚至只有一瞬間。

    但是在那種黑暗孤獨的空間裏,他彷彿帶了無數個世紀。

    楚烈在見到教官的第一眼身上就忍不住涌起殺機。

    那種漫長的孤獨寂寞甚至差點死亡,一切都是拜眼前這位教官所賜。

    不過好在虛弱的神魂立刻提醒了他,他並非是眼前這位教官的對手,而且這位教官並非是有意要害他們,準確來說,這種試煉的確非常危險,甚至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但同樣其收穫是巨大的。

    就比如楚烈所領悟的那些功法,換做現實當中,他恐怕花費幾百年也不見得能夠全部領悟。

    然而在這種黑暗空間之中,他不過只花費了幾秒鐘甚至更短的時間就全部領悟。

    這種機緣哪怕用再造之恩來形容也不爲過。

    “多謝教官,您的特殊服務可真是讓我終生難忘。”

    雖然沒有對這位教官動手,但楚烈仍舊是忍不住表情猙獰咬牙切齒。

    教官得意的笑了起來,同時面色認真的伸手拍着楚烈的肩膀。

    “很不錯,你是我見過最強的士兵,沒有之一。當然和本教官比起來,你就差得遠了。想必以後你也不願意一直待在滄海星吧?”

    教官說到最後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位教官,他心中總有某種親切感。

    準確來說好像是有某種共同的經歷,讓他對於這位教官的話,自然而然的感到某種信任和親近。

    也基於這種感覺之下,楚烈心裏的某句話不由脫口而出。

    “我要向上爬,等到足夠高的位置,才能夠保護我的家鄉。”

    教官聽着楚烈的話,不由沉默了半晌,隨後似乎有些落寞,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就這點,我相信你比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不過年輕人只有信心是不行的。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敢不敢做?當然,這個任務很危險,甚至比你剛纔所經歷的這個房間還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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