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周弋陽正好聽到了關霏的吐槽,忍不住問道:“我什麼時候拍過悲劇了?”
“陽哥你忘了麼!”唐玥捂着胸口,有幾分心痛地說:“《她和她》裏面好幾個故事都是悲劇,看得多少粉絲黯然落淚。”
電影院外,剛剛和爸媽看完電影的羅晨掏出手機,在購票軟件給《魔都教父》打了一個五星好評。
“媽,感覺如何啊?”羅晨擡起頭問道,他認爲如果一部電影能讓他母親這種看電影常常會睡過去的人都是好評,那絕對是成功的。
“挺好的,”母親清了清嗓子,眼睛還紅通通的,顯然沒有完全從故事裏脫離出來。“所以說啊,不管你有沒有錢,做什麼工作,只有一家人團團圓圓,纔是最重要的。”
申龍自認爲是一個很薄情的人,對於他的父母,更多的印象來自於他們的身份。
他們給了他顯赫的地位,幾乎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錢,卻沒有親人間的溫暖。
他很不喜歡這種闔家歡的電影,特別還在裏面加入了春節元素,他認爲周弋陽這是在投機取巧。
不過奇怪的是,他現在卻完全不會有離開這裏的衝動,反而想要看一眼結局。
……
[重逢]二字被風一吹,就散了。鏡頭自然而然地切換到了下一幕。
醫院裏,老金和薛美焦急地等候在外面。
剛剛的兩位警察已經離開了,老金感謝不已。
很快,一個醫生走了出來,安撫道:“沒什麼問題,就是餓暈過去了,然後又受了些刺激。待會兒讓他喫點東西就好。”
“謝謝,謝謝!”老金搓了搓手,突然想到王小花給自己的雞蛋,很不是滋味。
薛美同樣如此,她倔強的臉上寫滿了悔恨。
她愈發覺得,花姐是她認識的,最好的人。
“虛驚一場!”王小花已經恢復了活力,至少外表上看是這樣的:“你們怎麼都這麼看着我,難道我得了疾病,醫生剛剛騙了我!”
“呸呸呸,”老金拍了拍嘴:“大過年的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姐,”薛美過去牽住了王小花的手,溫柔地說道:“你真的沒事。就是你以後多喫點,不然怎麼保護我!”
“保護你?”王小花哈哈大笑:“你這小魔頭,你保護我還差不多!”
二人回過頭正要叫住老金,卻發現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魂兒已經丟了,雙眼盯着前方某個位置,久久不能自拔。
和他一樣的,還有站在他對面的一個護士。
鏡頭刷的一下切換到了他們中間。
二人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被觀衆收入眼底。
老金的第一反應是恐懼,是逃避,隨後又不可遏制地想要多看幾眼,那每一眼裏都寫滿了擔憂。
對面的護士狠狠地咬着嘴脣,先是詫異,隨後又是一陣憤怒,五官都要扭曲了。然而在她的瞳孔裏,無法掩飾的還有欣喜。
“姐,老金他怎麼了?”薛美不懂,她正準備衝過去,卻被王小花給拉住了。
“我們別過去,老金是時候面對這一切了。”
對面的護士卻已經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過來,質問老金:“你,你爲什麼要走。”
“我,我是……”老金的第一反應是解釋,轉瞬間,他卻承認了一切:“對不起,我當時就是想逃避,我不敢面對那一切。”
“可是我和媽,我們都不介意。我們努力工作,省喫儉用,總是能挺過去的。爸,你知道嗎,我想你了。”
這一幕對於很多觀衆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淚點。
這時候空靈又悠揚的主題曲響起,徹底把不少女觀衆的淚水騙了出來。
所有的問題,在家人面前,只有一個解決方式——共同面對。
蘇音垂下頭,淚水不可遏制地墜落。
她多麼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在哪個街角和父親重逢。
她一定會衝過去抱住他,說一句“我想你了”。
王小花看得熱淚盈眶,薛美的眼裏悔意更多。
她們抱着嬰兒,朝着老金揮了揮手。
她們知道,老金是時候面對這一切了,他該回家了。
老金望了眼她們的背影,隨後抱住了女兒,沉聲道:“我們回家。”
“恩,回家過年。”女兒擦了擦淚水:“爸,新年快樂。”
離開醫院,她們找到了小許老婆的住處。
家裏沒人。
線索在此刻全斷了。
當嬰兒開始啼哭時,王小花輕輕晃着胳膊,清唱着搖籃曲。
嬰兒緩緩地睡着了。
“我們去外灘吧!”薛美提議道:“離跨年,只剩下六個小時了。”
無巧不成書,她們正準備離開時,聽到樓頂有人在叫:
“別跳,別跳啊!”
“小姑娘,你這麼年輕,不能輕生啊!”
薛美和王小花對視一眼,默契地衝到了樓頂的天台。
在那裏,一個女人準備跳樓。
王小花和薛美救下了對方,卻沒想到這人竟是孩子的母親。
“我和我老公吵架了,他一時糊塗扔掉了孩子。寶貝,乖,媽媽抱你。”
嬰兒到了女人的懷裏不哭不鬧,甚至還對着她笑了笑。
這讓本來有些懷疑的二人,都相信女人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了。
她們倆準備前往外灘,去迎接新年。
另一頭,老金已經回到了家中。
寒暄過後,得知老婆和女兒每個月都在還錢,如今欠債都還完了。
老金一臉悔恨,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卻意外看見了一個新聞:
[嬰兒綁架案]!
被綁架的嬰兒就是他們撿到的孩子,綁架他的人正是小許的老婆,醫院裏的護士!
此刻小許正在電視裏懺悔,說自己怕惹事不該扔了孩子,應該報警的。
老金暗道不好,趕緊衝出了家門。
這時候女兒拉住了他。
“寶貝兒,你爸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女兒也認出了那個嬰兒,稍微一思考,便想通了來龍去脈。
她把一串車鑰匙放在了老金掌心:“爸,你騎車過去,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