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要不要收手了？”
坐落在京城最好的地段，寫字樓的最高層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背靠着他的“王座”，用手摩挲着桌面，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鯨海戰記》的導演。之前在媒體面前呼風喚雨趾高氣昂的男人，此刻卻顯得有幾分卑微。
“收手？”男人冷漠地垂下眼瞼：“我花了幾個億才保住排片，如果連春節檔冠軍都拿不到，我豈不是成了笑話？”
“可是《寶蓮燈》的口碑太好了，上座率也一騎絕塵。但凡是懂票房的人，都知道按照《寶蓮燈》目前的數據，它的排片不說反超我們，至少也要旗鼓相當。可現在它比我們低了6%，網上都是罵的。”
“罵唄！難道他們罵一罵，排片就能多起來了？別說什麼我花錢，你去問問周弋陽，他不也交了進場費？只不過他清高，沒花那麼多錢保排片而已！”
男人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心煩，花錢比自己少的周弋陽，這會兒票房卻和自己的差距越來越小，愈發凸顯出他像是一個小丑。
不過一想到自己這部電影的投資，遠不如《寶蓮燈》後，他又放鬆了下來。
自己不過是把做特效的錢，拿去更實在的地方了。
“希望這一次周弋陽能明白，春節檔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他剛開發的時候了，只靠口碑就能決定一切。該打點的，都不能少。”
他頓了頓，又說道：“說起來，影院就不能把那些沒人看的電影撤了嗎，讓他們把排片給《寶蓮燈》……算了，也別了，春節檔票房冠軍，還是我們的。”
“對了，”他的眼神一變，突然兇狠了起來：“《寶蓮燈》的口碑是不是太好了？這不正常啊，一部電影怎麼能沒有差評呢！你是搞電影的，挑刺總會吧？”
導演離開房間時，心至少痛了半分鐘。不過一想到自己事後的分成，那一點點愧疚瞬間煙消雲散了。
反正排片就到初七，之後你《寶蓮燈》口碑發酵，票房逆襲也無所謂了。
他們要的只是春節檔冠軍，而不是票房年冠。
對導演來說，他並不覺得自己哪裏對不起周弋陽了。
……
蘇音怎麼都想不到，電影的風波可以從初一一直持續到初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有營銷號爆料，《鯨海戰記》在部分城市搞了幽靈場，就是爲了保證票房和上座率，從而維持住排片第一的虛假繁榮。
很快，抖音上出現了不少觀衆，開始批判《寶蓮燈》的劇情，認爲它這是胡說，亂編，是歷史虛無主義！
就連葉空菁都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我怎麼感覺，現在喫瓜的人比看電影的人都多了。”
蘇音她放下手機，心情有些不爽。
她不是傻子，知道《鯨海戰記》的人終於不滿足於給自己造勢，開始給同行潑髒水了。
只不過相對於周弋陽找出來的實打實的證據，《鯨海戰記》搞出來的所謂差評，在蘇音眼裏就很小丑。
“不過《鯨海戰記》背後的資本有點硬，不管《寶蓮燈》排片怎麼漲，他們都能保持6％的領先。”
葉空菁皺了皺眉：“有什麼意義麼？花這些錢買來的排片，最後賺錢的不都是院線？”
“估計上映前就花了錢吧。”蘇音嘖了一聲：“不過他們沒想到，一部沒多少人看好的動畫片，最後口碑這麼好。眼看着就要奪走票房冠軍的名頭，後面的人自然坐不住了。”
葉空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們電影上映之前，不是有挺多營銷號出來帶節奏麼？聽他們說的，好像你們這部電影多差呢！”
“肯定是的，”蘇音點了點頭：“這不就是粉圈裏最愛用的防爆麼？一開始，咱們的熱度的確不算高。只不過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我們的口碑會這麼好，完全攔不住。”
蘇音這時候站了起來，十分自信地和母親說道：
“就算有這排片差距，咱們的票房肯定也能逆襲的。到時候《鯨海戰記》就只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葉空菁嗯了一聲，笑着說道：“不過周總這次，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把這件事給輕輕地揭過去了。”
“我支持陽哥的決定，”蘇音眼睛亮了起來：“對面都這麼不要臉了，我們還忍着做什麼。而且我覺得，陽哥他恐怕還有什麼後手呢！”
……
周弋陽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年初三自己竟然會在房間裏處理工作。
他一度以爲，自己這個春節就是躲在酒店裏放鬆，坐等票房分賬到自己的錢包就好了。
沒想到的是，這次春節檔竟然會出現這麼多的新聞，讓他都不得不提前結束假期，開始處理工作。
看了眼擺放在面前的文件，周弋陽有幾分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周總。”
電話那頭，關霏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這兩天來，她也處理了不少工作，又到處打聽消息，幾乎沒怎麼休息過。
“嗯，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周弋陽輕聲問道。
“基本上是問出來了，《鯨海戰記》這邊在電影上映之前，就和影院簽了協議，拿出差不多六億，用來保證自己整個七天假期，排片都是第一。”
“好傢伙，”周弋陽都樂了：“這麼多錢？他們要這麼多排片，就是爲了春節檔冠軍吧？”
“嗯，我估計是有什麼對賭合約，要求就是春節檔冠軍。”關霏頓了頓：“偷票房，幽靈場，造謠同行，評分作假，這些證據我都已經找到了，現在正在彙總。”
周弋陽嗯了一聲，並不意外。
關霏能做到這一切，正是因爲她身後的周弋陽。
有他的關係和背景在，有些東西調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