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啤 >第57章 我們賭你輸
    使用330ml的小酒瓶可不止更換酒瓶這麼簡單,首先要改造的就是灌裝車間的灌裝線,灌裝時不能破瓶,不能漏灑……可是這難不倒秦東,嶸啤不是八六年時面對着日本機器不敢下手的嶸啤了,廠裏的技術人員的水平更有大幅長進。

    佈置好家裏的工作,秦東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

    趙鋼也是一條好漢,雖然發燒可是他不願意回來,在電話裏他也跟陳世法據理力爭,“我們已經打開了上海的市場,再堅持一下,等過了梅雨季節,我們的銷量就能恢復……”

    可是,陳世法作爲領導絲毫不爲所動,堅持的代價就是嶸啤總廠和二廠的銷售減員大半,“這是命令,也是爲你考慮。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當了副區長的陳世法循循善誘。

    掛斷電話,趙鋼差點把電話砸了,看着這裏實在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他也不跟秦東交接,只是安排趙牡丹暫時先負責這裏的工作。

    當秦東趕到時,發現嶸啤的銷售中能支撐的也就趙牡丹,王新軍,聶新鳴,小毛子,孟光松一班人。

    這些人不是喫過苦就是身體素質特別棒的,但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身體的適應能力很強,他們能適應去年冬天雲海的極寒天氣,也能適應今年上海的梅雨季節。

    “姐夫?”

    當秦東走進這家小旅館,還是小舅子杜小樹第一個發現了自己的姐夫,衆人馬上都圍了過來,手裏提着暖瓶的,拿着飯鉢的,甚至還有人拿着撲克的……

    大家的臉上都很激動,自打八九年打響跟海城啤酒的戰爭以來,嶸啤好象還從未這麼狼狽。

    趙牡丹聞訊也快速從樓上下來,她就要彙報工作,秦東卻制止了她。

    “夥計們,是不是一個個都憋得難受?”秦東大聲道,他一句話立馬調動起了大家的情緒。

    秦東的意思就是梅雨季節,啤酒銷不出去,只能窩在旅館裏難受,渾身有勁使不出來。

    “秦總,憋屈!”

    “秦總,窩囊。”

    “狗咬刺蝟,無處下口……”

    ……

    衆人紛紛喊叫起來,秦東也不阻止,得讓他們把失落髮泄出來,“秦總,陶阿滿這一招還是跟我們學的。”王新軍吸着旱菸,“他奶奶的,倒用在我們身上了。”

    “可是你別說,我們還就是破不了他的扎啤大陣。”孟光松接口道。

    大家都記得,第一屆啤酒節的時候,秦東邀請了許多同學參會,陶阿滿代表上海啤酒也參加了。

    秦灣啤酒與雲海啤酒兩強爭霸,秦東最後用散啤一舉定輸贏。這一招,陶阿滿牢牢記在了心裏。

    “學生打到老師頭上了!”趙牡丹很不屑道。

    秦東笑了,他感覺氣氛到了,“當年,陶阿滿這一招還是跟我學的,我這次來,就是教教陶阿滿怎麼打市場,教教趙鋼怎麼打市場,關公面前耍大刀那哪行,別讓大刀砍着自己……”

    哈——

    大家轟堂而笑,失敗的情緒一掃而光……

    ……

    上海新虹橋大廈。

    陶阿滿笑着與送他出來的黃恰握手,“合作愉快。”

    上海遨魅,去年在上海搞了一次很着名的招聘,在新民晚報上打了半版廣告,陶阿滿起初還以爲是一家小公司,可是沒想到是全球最成功的公司之一。

    秦東的到來當然在陶阿滿意料之中,從在沈南上學時,秦東一路就彷彿開了掛一般,他自忖不是敵手,可是外援就不一樣了。

    “上海到底是上海……”坐在車上,陶阿滿躊躇滿志,上海不象別的地方,人才匱乏,南巡講話之後,全國所有的人才似乎都在向上海聚集,北方的,南方的,中國的,外國的,這就讓陶阿滿可以利用外部的大腦幫助自己打贏這場戰爭。

    這個大腦就是廣告公司!

    南巡打破了80年代末以來經濟改革的沉悶與保守局面,改革開放又掀熱潮。

    憑靠對時代的敏銳嗅覺,廣告人最早洞察行業復甦跡象,上海廣告業率先復甦。而跨國廣告公司早在80年代初期就已經開始進入中國,隨着90年代對外政策的進一步放開,跨國公司加快了在中國的佈局步伐。

    從1992年至1993年,包括奧美、麥肯、BBDO、精信、盛世等在內的知名跨國廣告公司一口氣在北京、上海、廣州三大經濟重鎮佈下了20枚棋子,1992年上半年,跨國廣告公司從之前的28家躍升到55家。

    作爲全球最成功的廣告公司之一,翱魅廣告在1991年聖誕節前後與上海廣告公司成立合資公司——上海翱魅廣告有限公司。

    因爲有廣告和市場營銷經驗的人非常之稀少,上海奧美最早的本土員工是一些藝術家、設計師和營銷及文學專業的教授。

    而經理黃恰,是寶島翱魅莊淑芬麾下的“金童”之一,天賦聰明,談吐幽默,從臺灣來到上海出任上海翱魅總經理。

    當然還有宋秩銘,江湖人稱TB,後來他被稱爲中國廣告業之父。

    這是他們接到了的第一支電視廣告和平面廣告,黃恰告訴陶阿滿,他會調動中國區翱魅的全部力量來做好這支廣告。

    今天,陶阿滿觀看了樣片和樣稿,國際大公司到底是國際大公司,觀感很不一樣的,這讓陶阿滿信心滿滿。

    “上海啤酒的七天……”車子開回到廠裏,他還在沉浸在廣告的氛圍中,可是剛剛在辦公室坐下,遠在北京的陳曉春就把電話打到了辦公室。

    “阿滿,出息了啊,跟巴依幹上了!”陳曉春的聲音從電話中清晰地蹦了出來,“恭喜啊,我們同學之間的戰爭終於要開打了!”

    當年在山海輕工學院學習時,陶阿滿就想到過將來同學之間的戰爭,可是畢業僅僅一年後,戰爭真的就要開打了!

    並且,還是在一個班級一個宿舍的秦東與自己之間!他們以前真的是親兄弟一般,可是現在……

    “怎麼樣,有信心沒有,幹掉巴依!”陳曉春笑着在電話那邊拱火。

    陶阿滿就笑道,“我們在上海,是巴依千里迢迢跑到我們上海來的,”他的意思就是戰爭的挑起方不在上海啤酒,而是嶸啤要佔領上海的地盤,“我們只能應戰。”

    “對啊,打吧,你可得小心啊,巴依詭計多端,”陳曉春在電話那邊攛掇道,“我剛纔剛跟老苒打過電話,我們認爲巴依做得不對,打誰不行,非要打你的上海,一點同學情誼不講……”

    這句話,陶阿滿聽着很舒心,他正要邀請陳曉春到上海來玩,卻聽陳曉春繼續說道,“不過啊,我跟老苒和李簡,我們都賭你……輸,哈哈哈——”

    “滾蛋——”陶阿滿笑着罵道,“能不能說句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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