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啤 > 第66章 春天的故事
    歡歌笑語中,春晚繼續進行,家宴也繼續進行。

    陳佩斯和朱時茂的節目《宇宙體操選拔賽》,最逗樂的《紅高粱模特隊》,逗得滿屋的人哈哈大笑。

    “各位觀衆朋友,大型文獻紀錄片***在我臺播出以後,在海內外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這不禁讓我們想起了十八年前的春天,正是這位偉大的政治家,英明果斷地做出了建立經濟特區的決定,於是纔有了深圳的崛起,繼而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神州大江南北,那個春天是令全國人民難以忘懷的春天……”

    第一次走是春晚的周濤,臉上還是滿滿的膠原蛋白,她聲情並茂地朗誦着,當歌聲響起時,滿屋的人卻又都沉靜下來。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劃了一個圈,神話般崛起座座城,奇蹟般聚起座座金山……”

    “沒有鄧大人,就沒有老百姓的好日子,”杜源很是感慨道,“中國幸虧有鄧大人,要不我們哪能有這麼好的菜,這麼好的酒……”

    “敬好酒好菜好日子。”杜小樹笑着舉起酒杯。

    “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了。”杜源看看兒子,也舉起酒杯。

    “祝一九九七,家好,國好,大家好!”秦南更是舉起酒站了起來。

    “家好,國好,大家好,乾杯!”一家人團圓的酒杯終於碰在了一起。

    一九九六已經過去,一九九七正式來臨!

    回頭望去,1996年如同一顆璀璨的星星,點綴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也承載了太多炎黃子孫激盪的情懷。

    在這個特殊的年份裏,中國人奮力向前,不斷朝着夢想前進,1996過去了,我們懷念它,懷念每一個美麗的故事。

    ……

    “1992年,又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寫下詩篇,天地間蕩起滾滾春潮,征途上揚起浩浩風帆……”

    嶸崖啤酒廠,陳世法哼着歌曲就走進辦公室。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年前,秦啤想要兼併嶸啤的想法,還有常委會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可是他不怕,現在嶸啤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

    “開會。”

    可是他是毛選的忠實信徒,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他不能不在這場事關嶸啤命運的德法大戰中早作準備。

    區裏,梁永生也與他談過話,要求他放開手腳,市裏現在並沒有秦啤一定要兼併嶸啤的意思,一切憑實力,一切見真招。

    “他們秦啤現在有實力與我們過招嗎?”會上,武庚首先亮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其實也是嶸啤全體上下的意思,前年過年還沒錢買年貨,職工工資都發不下來,現在還沒有徹底擺脫困境,就敢打嶸啤這個全國第一的主意。

    這就象一個破落了的地主,面對新的新主,想要把新地主的田地都奪過來一樣。

    新地主,老地主?

    陳世法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來,手裏的搪瓷茶缸裏的水都晃出來了。

    “我沒聽錯吧,”羅玲手腳麻利地擦着桌上的茶水,“他彭高德想收購我們嶸啤,他有那個實力嗎?我們收購他們還差不多!”

    “他們有個屁!有的話,去年就不用發動全廠推銷庫存了,”王新軍不苟言笑,現在他是陳世法手下的大將,四十多歲的年紀,負責整個嶸啤的銷售工作。

    陳世法輕輕地吹動着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此時的嶸啤正處於自己最鼎盛時期。守着嶸崖水,價格又便宜,不僅佔領秦灣的大部分市場,而且在整個山海和全國都赫赫有名。

    相對於秦啤,嶸啤雖然建於1981年,但去年啤酒酒產量達到25萬噸,成爲秦灣市的利稅大戶,他相信,無論從規模還是市場,市裏領導都不會支持秦啤,手心手背都是肉,支持哪個也不行,只在在市場上真刀真槍地幹。

    可是這些年,先不說山海市場,就說家門口的秦灣市場,在秦灣市場上,秦啤大都是半年前生產的,價格又高,誰會買呢?這就讓後起的小兄弟嶸啤打得節節敗退。

    “這個彭高德,貪心不足蛇吞象,他是看中了我們嶸啤25萬噸的生產能力和五個廠區,還能一舉搶佔秦灣和山海的市場份額,”陳世法不由罵了一句,“讓他做夢去吧。”

    他看着牆上掛着一面面錦旗,一個個獎盃,“聽說,彭高德一上任,就讓人在地圖上標註了各地的啤酒廠……”

    顯然,同爲一城的嶸啤,就是彭高德的第一個進攻目標。

    “彭高德不是想喫掉我們嗎,我還想喫掉他呢,”陳世法道,“現在秦灣市場上誰還喝秦灣啤酒,彭高德也不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秦灣和山海,是嶸啤的天下,他還以爲在遠洋食品賣魚片呢,來吧,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統一秦灣市場……”

    周鳳和雖然沒有說話,但他也不滿意。

    兩家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秦啤還幫助過剛建廠的嶸啤,但這一下子就要喫掉嶸啤,擱誰身上也受不了。

    陳世法雄心勃勃,手下的幾個廠長也都沒把秦啤放在眼裏,確實,現在的秦啤,除了牌子,還剩下什麼?!

    四年換了三個廠長,如果搞不好,何涌生、彭高德和秦東這三駕馬車也得滾蛋,“那就讓他早點滾蛋,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世法道,“正好,秦東可以回來,還回我們嶸啤。”

    隔壁,突然傳來一陣電話聲,會議室與陳世法辦公室是通着的,他擡步走過去接起電話,“喂,哪位……”

    看着陳世法走出去,武庚也站起來,“春晚大家都看了?我們也要邁開氣壯山河的新步伐,嶸啤今年一定要兼併秦啤!”

    ……

    春和樓,彭高德與何涌生早早就到了。

    昨天,何涌生親自給陳世法打電話,相約趁着過年,一起喫頓飯。

    兩人喫着瓜子,喝着茶水,談着閒話,等待陳世法一行的到到來,可是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人還沒到。

    “這是看不起我們啊,他陳世法有底氣。聽說自打常委會過後,現在全秦灣都在盯着秦啤和嶸啤,”何涌生笑着用手剝開一顆瓜子,“你聽說了吧,嗯,真的沒聽說?大家都說你跟陳世法的戰爭是德法戰爭。”

    “德法戰爭?”彭高德扶扶眼鏡,眉頭一皺旋又分開,“我知道,我跟他陳世法,名字中都有個德和法字,”可是他的表情馬上變得十分氣憤,“什幺'德法戰爭'?那是擡舉他了!他哪跟我是一個等量級的?”

    “不是一個等量級的,那還談什麼?”

    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陳世法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周鳳和、武庚。

    何涌生和彭高德都站了起來,何涌生笑着走在最前面,熱情地伸出手來,“老陳,過年好啊!給你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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