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當年有家小白酒廠,給自己廠的白酒也起了這麼個名字,就成爲這個城市的市酒。
現在瀑流泉復噴,市場上瀑流泉啤酒的出現,讓大家沒有辦法不把兩者聯繫起來。
“看瀑流泉,喝瀑流泉,瀑流流瀑沈南城。”
趁熱打鐵,秦啤在報紙上馬上徵集下聯,並且懸賞的價格高達十萬元!
“十萬啊!”
瀑流泉熱度很高,瀑流泉啤酒的熱度也達到了一個巔峯,全城都在議論着怎麼才能對上下聯,拿到十萬塊錢。
十萬!
在一個工資不到一千的的年代,這需要不喫不喝將近十年才能攢到這麼多錢。
“小秦,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相信這節骨眼上泉水能復噴,你的運氣太好了。”朱奕坐在秦東的車上,同車的人還有董青鯤,汽車飛速向秦灣駛去。
“這就叫天人合一,稻盛和夫先生不是說過嘛,你只要努力到一個程度,天都會來幫助你的。”
“這事還真得老天爺幫助……”董青鯤笑道,他卻叉開了話題,“那個下聯怎麼對……”
“反正我不會對,這十萬我就要了。”朱奕大笑,在這個冬天的季節離開單位,他心裏有種莫名的輕鬆。
董青鯤還在皺眉思索,可是他學的是發酵專業,並不是中文專業,想了半天也沒有下聯。
倒是秦東與朱奕一路上聊得火熱,董青鯤明白,朱奕並不是到秦灣來放鬆的。
官場浮沉,幾經起落,他現在已是這個省權力中樞的一員,位不高但權重,就是下面的地方大員見到他,也是需要客客氣氣的。
“你這個計劃,我們還能在沈南待下去嗎?”董青鯤聽了幾句秦東的話,“我們就是中間人,喫飯喝酒可以,多餘的話你來講。”
“當然我講,師兄你講課可以,講這個不在行。”秦東也不客氣,除了跟大師兄,他跟這兩位師兄關係很好。
“只要省裏支持,我必當全力以赴。”
“省裏沒有問題,大方向早已定下來,不過沈南也會做工作,畢竟是近水樓臺得先月,嗯,生米做成熟飯,那又不一樣了。”朱奕自八七年德國一行,與秦東一直保持着友誼,“老爺子身體怎麼樣?”
見他說到家常,秦東笑了,“喫嘛嘛香,身體倍兒棒,知道你們要來,從昨天就開始準備,還是在鳴翠柳……”
“我就說嘛,要想喫地道的山菜,還得老爺子下廚,如果不當公安,老爺子肯定是特級大廚。”朱奕笑了。
“再說,沈南是山海的沈南,不是北冰洋的沈南……”“他沒頭沒腦又來了這麼一句。
領導的思維很有跳躍性,董青鯤一時都難以跟上,可是秦東反應很快,“我得做出個樣子……”
“嗯,假動作。”朱奕笑了,“我就喜歡羅納爾多的鐘擺式過人。”
“那我就是秦灣的羅納爾多。”秦東笑道。
“朱祕書長,你好,歡迎來到秦灣。”鳴翠柳門前,杜小桔帶着小秦巡笑着迎侯。
“你好啊小桔,我們多少年沒見了,我還記得你,你的模樣一點也沒變啊。”
“朱祕書長也是風采依舊啊,”杜小桔笑着提示兒子,“叫伯伯。”
“伯伯。”小秦巡虎頭虎腦,這嗓門快趕上他爹了,搞得朱奕哈哈大笑。
“老祝到哪裏了?”走進飯店,朱奕拿出手機,今晚還有重量級的客人,要讓他這個副祕書長跑到秦灣來請客。
“杜叔,你好啊。”三言兩語掛斷電話,朱奕走進了後廚,“你看你,別忙了,我們爺倆得坐下喝一杯,我也是有些年沒來秦灣了,聽說您身體還棒,我啊給您帶了點花旗參……”
“這是哪跟哪啊,還要讓你給我帶東西,家裏什麼也不缺,你看我的手全是油,”杜源笑道,“你們先出去坐,先聊正事,今晚啊你就嚐嚐你杜叔的手藝。”
秦東把朱奕拉了出來,這裏是老秦家最早發家的地方,也是他的福地,眼見着何涌生、彭高德等人也走進來,一個身材適中體形勻稱的青年人終於姍姍來遲。
“你別看他長得象三十出頭,實則四十四了,虛歲……”朱奕一邊與秦東說着一邊迎了上去,“老祝,我都等了你一個小時了,菜都涼了,來,我介紹一下,這是秦啤的何董事長,彭總……”
一行人說笑着進了包間,小秦巡問杜小桔道,“媽媽,這都是誰啊?我就認識何伯伯,彭伯伯。”
“這都是你爸的朋友,今晚談好了,你爸就能早點回來過年了,不用待在沈南了。”杜小桔笑道,她招呼着服務員,“小劉,上菜。”
……
大地不曾沉睡過去,仿似不夜城這裏燈火通明,是誰開始第一聲招呼,打破了午夜的沉寂,空中瀰漫着海的氣息,叫賣的吶喊響着生活的迴音……
這些日子,生活的迴音,讓楊廠長的濃眉很是舒展。
瀑流泉的熱度過去,北冰洋再度與秦啤打成平手。
這是他最喜歡的歌曲,生活的迴音現在聽起來很美好,這個年估計能過個好年。
“遍地忙忙碌碌的腳印,寫的是誰人一生的傳奇,傳奇將改變命運,要在茫茫人海中掀起風雲……”
楊廠長親自拿起掃帚開始掃地,一邊掃還在一邊唱,也在一邊思索。
“楊廠長,這些事兒怎麼能讓你來幹呢,小劉早上給你收拾過衛生了。”鮑廠長聽到歌曲,忙走了進來。
兩人在一起搭班子多年,互相都很瞭解,他知道,楊廠長現在心情很好。
“對,我在想啊,是不是把秦啤趕出沈南城,”楊廠長拿起掃帚揮舞了一下,“我們也能過個好年……”
“你有什麼計劃?”鮑廠長興奮道,“我把小李喊過來。”
見楊廠長點頭,他匆匆而去,楊廠長笑着繼續唱道,“莫問得失有幾許,人在高處就會不勝寒意……”
那個年輕人,你感覺到寒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