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娘子何以恨傾城 >第十六章 聖駕
    呆在花朝宮焚香守齋三日,就象與世隔絕,滎揚城的消息是一概不知。等沐月夕返回府中,從母親口中得知,霍綺與淳于容要成親了,婚期定在七月十八日,據說那天是今年最宜嫁娶的好日子。

    庚帖被燒的事,似乎只是沐月盈的一個幻想。霍綺如願以償,霍家和淳于家結兒女親家,從此朝堂之上兩家同榮並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從父親口中知道了兩個消息,一個是不老堂的前堂主已經死了,現任堂主是夜梟。

    沐月夕瞭然一笑,這就難怪夜梟會被爹爹收賣。

    另一個消息則是,一向與大祁交好的良國,回疆,越國已派使節團前來爲皇太后祝壽,不日就將抵達滎揚城。

    沐月夕這纔想起五月十二是太后的六十大壽,身爲現任花主的她,要跟着莫瓔一起進宮,爲太后祝壽。

    從撫琴口中得知,冷隨風僅用了兩天時間,就治好了太后多年的腿疾,被皇上留在太醫院當上了御醫,成爲太后身邊的大紅人,太后還賜了一個大宅子給他,風頭一時無二。

    這個消息讓沐月夕頗感意外,她沒想到如閒雲野鶴般的冷隨風會答應當御醫。

    詠詩端着蔘湯走了進來,待沐月夕飲下後,道:“大小姐,老爺請您到前廳去。”

    “是不是冷大人來了?”撫琴迫不及待問道。

    詠詩挑眉,“是來了。”

    “小姐,讓奴婢陪您過去吧?”撫琴諂媚地笑道。。

    沐月夕斜睨她一眼,“你還是呆在房裏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口水打溼了前廳的地板,小亞又要再拖一次地。”

    想到撫琴看着冷隨風那副呆滯模樣,詠詩和管衣物首飾的綴墨都笑出了聲。撫琴一臉燥紅,“小姐,您又笑話我。”

    “我有笑話你嗎?我說的是事實,上回擺在門邊的那棵萬年青,不就是被你的口水淹死的。”沐月夕一本正經地道。

    “小姐!”撫琴不依地跺腳。

    詠詩忍着笑,推了撫琴一把,“好了,快去吧,小心伺候。”撫琴吐了吐舌頭,扶着沐月夕向前廳走去。

    未及前廳,已經聞及人聲嘈雜,那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略顯沙啞。

    透過打開的木窗,沐月夕往廳內看去,廳中上位坐着一位中年文士正正侃侃而談,華服玉帶,一身貴氣,長方臉蛋,略顯蒼白,劍眉杏眼,顧盼生威。在他身後站着兩個面白無鬚的男子。

    在下方陪坐的除了她的父親沐晚謙,還有文信候淳于容和冷隨風。

    沐月夕優雅大方地邁步走進前廳,正要屈膝行禮,沐晚謙急切地道:“夕兒,快拜見皇上。”

    果然是黃鼠狼來了。沐月夕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對天子是要行下跪之禮的,一邊磕頭,一邊道:“小女沐月夕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丫頭無須多禮,起來吧。”顯慶帝呵呵笑道。

    沐月夕不屑扁嘴,她跪都跪下去了,才說無須多禮,帝王都是僞君子。這些話她只敢腹誹,表面上還得乖乖謝過君恩。起身退至一旁,低頭垂手,裝恭敬

    柔順狀。

    “丫頭,今年多大了?”顯慶帝問道。

    “小,回皇上的話,小女今年十二歲。”舌頭在口中差點轉不過來。

    “丫頭可上過學?”顯慶帝又問道。

    “回皇上的話,在蘇城時,小女的父親曾爲小女請過西席,識得幾個字。”這麼回答應該沒錯吧?

    “能寫出吾國名花天下稀,園林盡日敞朱扉。蝶穿密葉常相失,蜂戀繁香不記歸。欲過每愁風盪漾,半開卻要雨霏微。良辰樂事真當勉,莫遣匆匆一片飛的丫頭,只識的幾個字?丫頭在朕面前說謊,那可是欺君之罪喲!”顯慶帝似笑似笑地道。

    沐月夕直通通地跪了下去,“回皇上的話,小女不敢欺君,那些字小女都認識,將它們排在一起,就成了詩。”

    “排在一起,就成詩了。丫頭你這話說的有趣,好啦,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仔細腳疼。”

    “謝皇上。”起身站在一旁。

    “丫頭,平日在家都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小女平日在家跟着母親做女紅。”這皇帝來幹什麼的?閒話家常?

    “丫頭,最擅長繡什麼?”

    “回皇上的話,小女最擅長繡繡球花。”沐月夕臉一紅,她的學女紅時不認真,不管繡什麼,繡到最後,都是一團看不清紋路的圖案,沒辦法,她乾脆只繡繡球花,獻醜不如藏拙。

    “丫頭,喜歡繡球花?”顯慶帝好奇地問道。

    “回皇上的話,小女資質平庸,其他花樣都沒學會,只會繡繡球花。”老實點回答比較好,萬一這皇上發瘋,讓她繡點什麼繡品呈上去,那她的麻煩可就大了。淳于容莞爾一笑,冷隨風眸中掠過一抹笑意。

    顯慶帝仰天大笑,“沐愛卿,有女如此,難怪你會笑口常開。”

    “皇上,微臣慚愧,小女年幼無知,遺笑大方,請皇上恕罪。”沐晚謙躬身行禮道。

    顯慶帝擺了擺手,接着問話,“丫頭,六尺巷的故事,可是你編出來的?”

    “回皇上的話,那是小女編出來哄弟弟們的,讓他們禮讓,不要爭吵。”這故事怎麼會傳到宮中去的?八卦的力量果然無窮大。

    “丫頭還編過什麼故事哄弟弟?”顯慶帝一面好奇。

    “回皇上的話,小女編過,王爺賽馬的故事,小馬過河的故事,龜兔賽跑的故事,守株待兔的故事。”沐月夕隨便挑了幾個記得比較清的故事,心中慶幸,還好在原來那個時空沒事愛去幼稚園當義工,要不然誰記得住這麼多兒童故事。

    “丫頭很有做長姐的風範,不錯不錯。”顯慶帝讚歎道。

    “謝皇上誇獎。”沐月夕臉紅如布,實在是愧不敢當,但是不能說出事實,只好愧領表揚了。

    顯慶帝問得有點口渴,端起茶杯,喝起茶來了,屋內一片沉寂。沐月夕以爲沒她什麼事了,正想告退溜走。

    “大夫沒有選擇病人的權利。在大夫的眼裏,她不是太后,她只是一個需要診治的病人。這話可是你說的?”顯慶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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