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就能看遠。”
沐月夕眸中一亮,居然忘記這位仁兄會輕功了,揚脣笑道:“皇上在這,屋頂有人守着,我們不能上,不如我們到樹上去看。”
冷隨風素來藐視禮教,對沐月夕的提議沒有異議。呆在臨近湖邊的相思樹上,不但可以看清湖面上的一切,濃密的樹蔭還遮住了灼熱的陽光,微風拂過,又涼爽又舒服。
沐月夕坐在粗大的橫枝上,晃悠着雙腳,好不愜意。冷隨風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嘴角微微上彎。
“凌天,你也坐呀。”沐月夕拍了拍身邊的樹幹,笑意盈盈地道。冷隨風撩起長袍,在她身邊坐下。
對岸的木臺上數十個大漢,穿着五彩的盛裝,正在表演祭龍神的舞蹈。滎揚城的龍神舞和蘇城的龍神舞不太一樣,滎揚城是酒香風暖,紙醉金迷的京城,過慣安逸的生活,伴奏用的是小鼓,鼓聲悠長,舞姿多變,舞步輕盈活潑。
蘇城是邊陲重鎮,民風彪悍,伴奏用的是戰鼓,鼓聲隆隆,聲震數裏,具有濃郁的戰陣氣息,舞姿簡單,多了幾分古樸。
“比較起來,我更喜歡看蘇城的龍神舞。”沐月夕深深地懷念在蘇城簡單的生活,那時候的盈兒乖巧聽話,那象現在,刁蠻任性。
冷隨風的心猛地一震,看着眼前略顯蒼白的柔柔面孔,沉吟不語。
佔據了好位置,沐月夕很開心,便四處張望,目光一不小心就轉到觀賞臺,對上了一雙帶着笑意的桃花眼,是杜徵。他站在觀賞樓上,脣邊帶着可惡的壞笑,藍色錦袍,手中搖着一把金面的紙扇。淳于容站在他身邊,穿着一襲淡紫色長袍。
杜徵看了沐月夕半天,見沐月夕總算看見他,衝她飛了個媚眼過去。沐月夕不喜歡他的輕浮,衝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杜徵沒想到她這般頑皮,忍俊不禁,卟哧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杜徵的笑聲引起了淳于容的注意,側目低聲問道。
“你看那邊。”杜徵笑眯眯地道。
淳于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欣悅郡主?”
見淳于容也看了過來,沐月夕暗暗叫苦,對着淳于容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有幾分討好的味道。淳于容回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
“小容,她身邊那個是不是那個冷得象冰塊一樣的冷御醫呀?”杜徵問道。
“明知故問。”淳于容白了他一眼,憑這小子的眼神,他能看不清人?
“哎。”杜徵長長地嘆了口氣,“小容啊小容,你和我都沒希望了,她喜歡冰塊。”
眸光微沉,淳于容正顏道:“小杜,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女孩兒,你口中留德。”
“等她及笄了,沐府只怕要換鐵門檻了。”杜徵摸着鼻樑,繼續感嘆。
淳于
容斜睨他一眼,“皇上準她鳳台選婿。”
“一個故事,幾句話。”淳于容簡單地解釋道。
“這麼簡單?”杜徵不信。
“你說呢?”淳于容笑得高深莫測。
杜徵用手摸着鼻樑,若有所思。
看舞看疲倦的顯慶帝目光亂轉,恰好看到坐在樹上的沐月夕,招來沐晚謙問道:“沐愛卿,你看看那樹上的,可是欣悅丫頭。”
沐晚謙擡眼一看,果然是他家的寶貝女兒,這丫頭怎麼坐那麼高,萬一摔下來怎麼辦?他是個二十四孝的老爹,只擔心女兒會不會摔下,根本忘記沐月夕這樣爬到樹上,失了禮教,低頭道:“回皇上的話,是臣,是欣悅郡主。”
“嗬,還真是郡主,她怎麼爬到樹上去了?”徐貴妃嬌聲道。
“這丫頭,就跟愛妃當年一樣頑皮,朕還記得,朕與愛妃第一次見面,愛妃就坐在樹上喫蘋果,還把果皮吐到朕的頭上來了。”顯慶帝憶起往事。
“皇上!”徐貴妃臉一紅,嬌嗔地喊道。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全然沒注意到坐在一邊的皇后。
皇后心中暗恨,眼中閃過一抹夾雜着狠意的妒色,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一握。
“丫頭身邊那個,可是冷御醫?”顯慶帝又問道。
“回皇上的話,因欣悅身體孱弱,怕她受暑氣生病,微臣請了冷御醫陪同,請皇上恕罪。”沐晚謙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沐月夕還沒及笄,顯慶帝不疑有他,便相信了沐晚謙的說辭,順着他的話道:“冷愛卿醫術高明,丫頭身子弱,由他陪着丫頭,讓人放心一些。”
“皇上英明。”沐晚謙拍他的馬屁。
“這丫頭坐在樹上也不老實,還晃來晃去的,這萬一摔下來,可不得來。來人,去把欣悅郡主和冷御醫請過來。”顯慶帝揚聲道。
內侍忙去傳旨,快步跑到樹下,仰着頭對樹上的兩人說皇上有請。沐月夕無奈地嘆氣,不該離觀賞臺太近的,更不該爬到樹上來這般招搖的,應該老老實實地藏在人羣裏,安安靜靜地看龍舟競。
如今後悔已晚,沐月夕心裏縱是百般不願,也無法可想,只得和冷隨風去觀賞臺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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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夕扯着冷隨風出來,諂笑着:各位給幾張票票吧!
冷隨風陰沉着俊臉:下次要票,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