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平素你主意最多,就想個法子幫幫他們吧。”黃煢柔聲道。
藍銘爲難地皺眉道:“要說行軍佈陣……”
“咳咳”李墨咳嗽了兩聲,藍銘自知失言,忙掩嘴不說。沐月夕正在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幫助麪攤老闆,沒留意到藍銘說漏了嘴。
“早知這樣,剛纔就不放走那個惡霸了,把他殺掉,不就沒事了。”許彤後悔不已。
“胡鬧,殺人要償命的,你當殺雞殺鴨呢。”黃煢瞪了她一眼。
許彤嘟起小嘴,“二哥想不到好法子,那你說該怎麼辦?”
黃煢低頭不語。
老闆娘走了過來,給他們送上了一碟瓜子,笑道:“公子,姑娘,別爲難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回鄉下去種田。”
“田都被你家兄嫂霸佔了,你上那去種啊?”老乞丐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道。
“大爺,您就少說一句吧。”老闆娘端了碗麪湯給老乞丐。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啦,老乞丐我喝湯。”老乞丐喝完湯,就地躺下,故意打起響亮的呼嚕。
“我有個法子。”沐月夕突然開口道。
“什麼法子?”黃煢順口問道。
“虞姑娘,你會說話?”李墨和藍銘異口同聲地問道,語氣裏透着一絲慶幸,她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了,後面的行程就不必這麼辛苦了。
沐月夕一愣,想起剛纔她的確發出聲音來,程子悅沒有騙她,真得只是暫時讓她說不了話,嘴角輕揚,開心地笑了,“我又可以說話了,藥效終於過去了。”
李墨臉上浮出幾分異色,“虞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壞蛋,給我吃了啞藥。”沐月夕憤憤地道,這一路上,就是因爲不能說話,才害她迷路,從山坡上滾下去。
李墨和藍銘對視一眼,現在外面,不方便多問,暫且放下,先解決麪攤老闆的問題。李墨問道“虞姑娘,剛纔說有法子可以幫助他們,是什麼法子?”
“剛纔我老闆娘說,三十兩銀子足夠租一年店鋪了,我想,你們不如就在城裏租間小門面賣面,我剛吃了老闆做的面,味道不錯,開了店,沒有人來打擾,生意一定會好。有了鋪子,你們就不用天天日曬雨淋的,再說了你們是正正經經做生意,那些流氓地痞若是太過分,官府的人也不會不管的,要不然還有誰肯做生意?”沐月夕把主意說了出來。
麪攤老闆揉麪的手頓了頓,嘆了口氣,繼續揉麪。老闆娘苦笑道:“小姐的這主意是好,可是小的夫婦沒那麼多本錢。”
“這本錢,我可以借……”沐月夕想到這兩口子極有骨氣,只怕不肯借債,眸光微轉,“我拿三十兩銀子與你合夥做生意,你們手藝好,等賺了錢,你分點紅給我,我手中多點錢零用,就不用去煩我娘了。”
老闆娘有些心動,眼帶希冀地看着丈夫。
麪攤老闆想了想道:“小姐的好意,小的心領了,小姐是路過,把錢放下就走了,這分紅讓小的往哪裏送。”
“當然往我家送啊,既然合夥做生意,我自然會告訴你,我住哪兒,等到年底分紅時,你若沒空送來,我就叫人來取,這樣不就行了。”沐月夕早就想到老闆會以這個當藉口,拒絕收銀子。
“她出的主意,怎麼臭了?我瞧着就挺好,你這老乞丐不出主意也就罷了,還一直在旁邊說風涼話。”沐月夕與許彤同行了這麼天,雖然她不待見沐月夕,但也不許旁人譏笑沐月夕,開口數落起老乞丐來了。
沐月夕眸中閃過一抹怒意,她對許彤這番話是有些贊同的。
“老乞丐這是實話實說,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就亂給人家出主意,到時候把人害死,你拿什麼償人家的命。”老乞丐盤腳坐着撓癢癢。
沐月夕眉尖一蹙,上下打量了老乞丐一番,他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身上卻不是很髒,兩眼似睜似閉,隱隱的透露着精光,又想到剛纔他喝麪湯時,入口無聲,知道遇到高人了,虛心向他請教道:“大爺,我這主意有什麼地方不好?還請大爺指點一二,我們是真心想要幫助大哥大嫂的。”
“小丫頭,嘴很甜,好,老乞丐左右無事,就告訴你這主意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聽好了。”老乞丐拿腔作調地道。
許彤小聲嘀咕道:“我到要看你能說出什麼道理來。”
李墨三人用眼神制止她無禮,許彤扁了扁沒再說話。
沐月夕表情嚴肅地點頭道:“請大爺指教。”
“你沒聽桂小平說,這安揚城厲捕頭是他把兄弟,府尹大人跟他一桌兒喫酒,他官面上是有人的,麪攤小哥就算找了鋪面,他要尋事也是很容易的。”老乞丐躺
官匪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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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老乞丐這話,沐月夕不太相信,顯慶帝是仁君,很愛護百姓,對官員的廉政建設抓得很嚴,“他空口說大話,豈能當真,我也可以說我見過皇后,還跟皇帝同桌喫飯呢。”
老乞丐哈哈大笑,“小丫頭,你這才叫說大話,桂小平他說的可是大大的實話,要不是依仗厲捕頭的勢,他怎麼可能成這安揚城數霸之一?”
沐月夕扁嘴,她說的也不是大話,也是大大的實話。
數霸之一?
黃煢臉色微變,“大爺,這安揚城,究竟有多惡霸?”
“不多不少,包括去年死的那個,安揚城一共四個大惡霸,去年死的那個,最喜歡強搶民女,這桂大平,桂小平兄弟就喜歡到小攤子上收保護費,還有一個,專門收臨街店鋪保護費的。”老乞丐把安揚城摸得很清。
沐月夕皺起眉尖,這安揚城的水還真深,不知底細開了店,那就纔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去年那個惡霸是怎麼死的?”黃煢好奇地問道。
“是文信候爺讓人辦了他的。”老乞丐道。
藍銘眸中一亮,“大爺說的這位文信候爺,可是七歲出使高麗,舌戰羣臣,揚名天上,十二歲入朝爲官的淳于容?”
“就是他。”
“照大爺的意思是,這事要請這位文信候爺辦?”藍銘問道。
“非他不可。”老乞丐對淳于容推崇備至。
“朝中這麼多大臣,怎麼就非他不可了,這事誰都能辦。”沐月夕不認同老乞丐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