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完蛋了,果子被盜了那麼多,師父回來,清風要被罵死啦。”
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清風難過的直掉眼淚。明月則咬牙道:“唐僧……和他的徒弟們出了事就不見了人影,可惡,一定是他們乘着我們不注意偷得果子……可惡可惡!怪不得師傅走的時候要我們小心,原來是早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了嗎?”
“清風相信壞傢伙。”一直抹着眼淚,清風哽咽着道:“壞傢伙明知道人蔘果是寶貝,還肯把它給清風喫,清風相信、相信壞傢伙不會做那種事。”
這點明月其實也挺相信,畢竟唐僧不僅把人蔘果白送給她們,在發現果子被盜之前也一直和她們說話,根本沒時間去盜人蔘果。但無論怎樣,人蔘果被盜是事實,就算不是唐僧,也肯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清風別哭了,和我再去找找,或許他們還沒跑遠,只是在觀裏哪裏躲着呢。”
被清風哭的心煩意亂,明月跺跺腳,喝了一聲就打算再去五莊觀找找,畢竟光站在這着急也不是件事啊!
可剛走出兩步,明月就猛然停下腳步,看着那從殿外慢悠悠走進的人,她忍不住大叫:“唐、唐僧!”
好像跳一樣的從地上爬起來,清風快步向唐僧跑去,而在跑到唐僧的面前,忽然左右腳打架,直接摔倒撲進了唐僧懷裏。
伸手抱住馬虎的清風,唐僧摸着她頭笑道:“才一晚不見,怎麼又哭鼻子了?”
“壞、壞傢伙,師傅的人蔘果被偷了。快點告訴清風,那些果子不是你偷的。”清風擡起頭。朦朧的眼中滿是期許。
“啊,的確不是我偷得。”清風臉上露出笑容,卻聽唐僧又道:“不過也差不多了。”
在清風不敢相信的表情的表情中,唐僧歉意道:“徒不教,師之過。悟空她們趁我不注意去偷了你們的人蔘果,說起來,還是我這個師傅沒教好的過錯呢。”
明月大怒:“果然是你們!師傅好心交代讓我招待你們,你們不領情,反而偷了師傅的人蔘果,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的那些徒弟呢?她們在哪,快點讓她們出來!”
“我也覺得太過分,只可惜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都晚了。”
唐僧嘆着氣還想摸清風的頭,卻被清風用力打掉了,踉踉蹌蹌的後退兩步,清風流着淚,指着唐僧大叫:“可惡的壞傢伙!虧得清風還那麼相信你,居然真的是你偷得果子,清風討厭你,討厭你!”
清風這樣叫,就流着淚跑掉了。
“討厭我嗎?呀,這樣也不賴,至少之後就不用擔心什麼了。”撓撓頭,唐僧自言自語了幾句,看着明月,依舊是微笑的表情:“因爲我答應過,有事我來背黑鍋。所以悟空她們,我已經讓她們走了。”
明月臉色漲紅,手指指着唐僧,氣的渾身都在哆嗦:“走、走了!?犯了大錯就讓她們這麼輕易的走了,是想讓我和清風替她們頂罪嗎?你這個混蛋!”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似乎什麼情況都無法改變唐僧樂觀的心態,即便被人罵混蛋,他依舊能愉快的哈哈笑道:“不過你放心啦。悟空她們走了沒錯,但我不是回來了嗎?徒不教,師之過。這句話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悟空犯錯就是我犯錯,等你師傅回來,你把我當罪魁禍首交出去就行。”
“你……”明月愣住了。
——“好!好一句徒不教,師之過。”
隨着一陣清冷的喝聲,一個穿着樸素道袍,表情冰冷的高挑女子領着幾個相同着裝的女道士從殿外走進。
那女子極美,肌膚似雪,雙眸若星,脣薄色若點,氣質極佳,美的不可勝方。“師……師傅!”看到那女子,明月頓時誠惶誠恐的跪下,然後磕首:“徒兒無能,一時不察害的人蔘果被盜,還請師傅恕罪。”
“事情的經過貧道已經從清風口中知道了,雖說你和清風有些失察,不過那猴子的確是個盜東西,尤其是果子的祖宗,這一次,貧道就暫且饒了你吧。”
那女子,也就是歸來的鎮元子大仙應完明月,冰冷的注視就落在了唐僧身上,她斬釘截鐵道:“你不是金蟬子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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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取經人爲何是你?”和對明月不一樣,和唐僧說話,鎮元子向來都是一句話,言簡意賅的不得了。
唐僧稽首道:“機緣巧合罷了。”
鎮元子也沒興趣追問什麼是機緣巧合,漠然吐字:“爲何不要人蔘果?”
在進門之時,路遇一個人哭的清風,鎮元子已經明白事情的大致始末,這纔有此一問。
“我叫唐僧。人蔘果不該屬於我。”
“沒貪念?”似乎對唐僧的迴應有些意外,鎮元子挑了挑柳眉,第一次正眼看了唐僧。
“爲何要貪?”
“有趣……爲何回來?”
“犯了錯就該揹負後果。”
“是孫悟空的錯。”
唐僧對視鎮元子,十分平靜的道:“我是師傅,她的錯就是我的錯。”
鎮元子微微揚起一邊脣角,同時,同邊的眼角微微落下,表情似冷笑嘲諷:“凡人,有的錯你負擔不起。”
“不試試怎麼知道?”笑容越發愉快,唐僧灑脫道:“最多不過……一死而已。”
微眯着眼盯着唐僧那灑脫的表情,鎮元子如墨的眸色一動,卻道:“竊了貧道六顆人蔘果,一條命可不夠。”
“那你想怎樣?”
“一顆,一條命!”
“我的命?”
“誰喫誰的命!”冷哼一聲,似不想再多言,鎮元子甩袖轉身。
然後。
——!!
整個世界頓住了!
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絕望芬芳頃刻間填滿所有人的胸腔。時間被無止境的放慢,無聲無息,光明被黑暗給吞噬,一點點向她們侵蝕而來。
被那種忽如其來的恐怖圍繞,鎮元子神色一變,腳步不由停下。同時,身後傳來平淡的話。
——“你做不到。”
而隨着那聲音,那窒息的氛圍被打破了。
“有趣,有趣。區區一凡人竟有如此氣魄,貧道改主意了。”
重新回頭看向唐僧,打量了他一會,鎮元子第一次露出笑容,很美,也很冷。她道:“明月,起來。和你的師姐們一起,去佈陣。那陣廢用了數百年,也是時候再讓它見見光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起身的明月臉色一變:“師傅,那陣……”
“還不快去!”
“……是。”沉默一會,忍不住看了眼唐僧,明月領命去了。
鎮元子對着唐僧負手而立,笑容斂回,漠然而道:“給你個機會,如果能在那陣中呆滿三十日不死不求饒,貧道就同意用你一條命頂那六顆人蔘果,否則,哼!……來人,把他帶下去。”
“是。”得了令,鎮元子身後剩下的三個女道士中走出兩個,然後一人拿過唐僧的錫杖,然後一起壓着不反抗的唐僧走了。
留在殿中,鎮元子身後的最後一個女道士忍不住問道:“師傅,既不是上門求侶,也不是上門求果之人,只是區區一個凡人,用那陣對付他是不是太過了?”
“犯了錯就該揹負後果,這是他親口說的。”
“可三十日……似乎從未有過先河啊。他,會魂飛魄散吧?”
“哼,以凡人之身威脅貧道,他是第一個。”
回想起之前那彷彿窒息的的感覺,鎮元子奇怪的皺着眉,同時不悅道:“既如此,那也給他個開先河的機會便是。”
“明白了。”輕輕點頭,只是有些疑問,其實並不關心唐僧結局怎樣的那女道士玩笑道:“開了兩例先河,也不知那凡人能不能開第三例先河。徒兒記得,三十日可是師傅你定下的某個日子呢。”
鎮元子呆了呆,皺着的眉頓時斂了下來:“哼,三十日連貧道都勉強,區區一凡人如何能做到。即便做到又怎樣,勝不了貧道,貧道也看不上!”
冷哼一聲,鎮元子拂袖而走,那女道士低笑:“是呢,配得上師傅的男子還未出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