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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人彘

    那隻手異常冰涼,宛若死人的手沒有溫度,搭在我肩膀上時,還惡作劇的用力捏了一把。

    我瞬間驚悚,下意識的舉起符咒就要朝身後的東西拍過去!

    轉過身卻只看見一個飛速移動的黑影的殘影。

    那黑影悄然移動到我的正面,趁我還沒把頭扭過來,摟住了我的腰。

    我都快被嚇哭了,鼻腔中突然涌入的那股熟悉的桃木香氣,卻又讓我緊繃到極限的心絃瞬時鬆懈下來。

    “討厭,幹嘛嚇我?”

    贏湛修長的手指抹去我嘴角流出的一抹血色,眼中流出一抹冷徹的蘊怒,“臉怎麼腫了?”

    指尖的溫度讓我呼吸一滯!

    贏湛的墨袍上素來容不得沾染一絲灰塵,但現在他破裂的衣袂上浸滿了鮮血,就連那張鐫刻着近乎完美的五官的俊臉上,都沾染了零星的殷紅。

    可繞是如此,眼前的人依然俊美的無可比擬,像是嗜血的薔薇,冷豔高貴,不可褻瀆。

    他也受傷了,可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樣,只顧着擔心我嘴角那個小的幾乎可以被忽略傷口。

    我的心似乎隨着那根在我臉頰溫柔撫摸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加速跳動。

    我不想讓他擔心,搖搖頭,“沒事,我不小心弄得。你……沒事吧?”

    一滴暗紅的液體從他輪廓分明的臉龐滴落,說不出的邪魅,我忙不迭掏出手絹在他臉上輕輕擦拭。

    “爲夫是鬼,怎會受傷?這些血是那個兇獸的。”

    眼前人低沉一笑,身邊的那些恐怖氣氛就都被驅散了,他邪魅的氣息隨意的感染着我的呼吸,攪亂着我的思緒。

    我快要沉溺在他那個蠱惑人心的笑容裏,手指一抖,指尖觸碰到他脣角的一滴血色。

    “幹嘛那麼緊張,說了我沒受傷,要不要脫光了給你檢查?”

    “誰要看?”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故意加重了幾分。

    贏湛抓住我的手,含住了那根不小心沾染了血液的手指,吸允着上面的血液:“回家給你看。”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我定能看見自己臉紅成豬肝的樣子,可惜這裏沒有鏡子,讓我自以爲忍住了內心的悸動,可以把心思轉移到其他事情上。

    好比說,躺在地上那些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拼命轉動的淘金隊成員。

    不用我敘述事情的經過,贏湛簡單打量了他們一眼就得出結論,“他們中了那兇獸的毒。”

    “什麼時候中的?”

    “不知。”

    “那這些人會不會死?”

    “如果沒記錯,夫人才是醫生。”

    贏湛明顯就是不想多管閒事,卻也瞭解我的性子,不再阻攔我施以援手,慵懶的靠在一根金龍柱上看我乾着急。

    我把毛鬍子粗壯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喫力的想要把他扶到金階下,以防他們被這裏的金沙淹沒。

    可毛鬍子太重了,一條手臂就壓得我直不起腰,龐大的身體更是無法拖動分毫。

    贏湛聽見我加重的喘息,冷峻的劍眉微蹙,朝着我們動動手指,毛鬍子的身體立刻像羽毛一樣輕盈。

    “你還想把他們都揹出去?只怕走到半路就讓那兇獸吞了。”

    我不服氣的擦擦汗,“我一個人出去,也保不準會遇到哪些兇獸呀。”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贏湛的一瞬不瞬的晲着我,“從現在起我會一刻不離的保護你。”

    這番話說的我面紅耳赤,呼吸都不能控制了,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還是一如以往的淡定,讓我害羞的同時更增添了幾分惱怒。

    可我不想讓他捕捉到我惱羞成怒的模樣,趕緊調轉話題,“那兇獸真有那麼厲害?”

    其實後面還省略了“連你都對付不了?”這半句,只怕我說出口,會受到某個暴君不分場合的懲罰。

    贏湛優雅的走到我身邊,把我從一堆躺的四叉八仰的臭男人里拉出來,“兇獸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不止是隱身,連氣息都一併隱匿了。”

    “那條蛇那麼厲害?”我差異。

    “誰跟你說過,兇獸是條蛇?”贏湛拿出一條手絹幫我擦手,似乎很嫌棄我接觸過毛鬍子的手臂。

    “莫非不是?”

    可這裏是臭名遠揚的蛇坑,毛鬍子他們中的毒,好像也是某種導致神經失常的蛇毒。

    “吃了嚮導老頭之後,那兇獸只怕是愛上了人肉的滋味,它一定還會再來喫你們,到時候我把它打死,讓你看看它的廬山真面目。”

    我聽出贏湛的意思,好像是想要用躺在地上的這些人當做誘餌,引誘出兇獸。

    不過,這一會我沒有歧義,比起時刻擔驚受怕,還不如主動出擊,先發制人。

    毛鬍子見我們只顧着聊天,沒有繼續搭理他們的意思,眼珠子

    轉動的更加賣力。

    我看得有點噁心,問道:“你是不是能聽懂我們的談話?是的話就眨一下眼睛。”

    不光是毛鬍子,躺在地上的其他人一起對着我眨了一下眼睛就蹬大了眼睛。

    “我明白了。”

    毛鬍子繼續對我擠眉弄眼,不外乎是在求我們別扔下他們。

    “除了不能動彈,還有其他感覺嗎?”在沒有聽診器等醫療設備的環境下,我只能用中醫的望聞問切來判斷毛鬍子他們的中毒狀態。

    毛鬍子又眨一下眼睛,表示身體不痛,毫無知覺。

    贏湛踢翻一具金俑,摸着下巴,“這裏的金俑,黃牆迷宮裏的溼屍,還有毛鬍子他們,應該都是中了同一種毒素。這種毒素可以致人癱瘓,卻又保持着清楚的思想,然後在這片世人都夢寐以求的金山之下,眼睜睜的被餓死,渴死。”

    “你是說,金俑活着的時候也是淘金者,他們莫名其妙中了毒,在看見金山的時候毒素髮作,無法動彈,纔會出現我們看到了他們好像在跪拜金山的這一幕?”

    “正是,這種毒性應當還能改變屍體的自然分解,把他們變成百年不腐的溼屍。”

    “那也太殘忍了,好不容易找到金山,卻在觸手可得的地方中了毒,慢慢等死,就好像是是給金山陪葬一樣。”

    我唏噓不已,贏湛揉揉我的發,湊近我笑的不懷好意,“確實殘忍,夫人知道在古時候有一種砍掉罪犯手腳,挖眼割舌的刑罰嘛?”

    捕捉到我眼睛的驚恐,贏湛滿意的繼續開口,“刑罰名爲人彘,古言‘彘’即是‘豬’,簡單來說就是把活人折磨成豬的刑罰。毛鬍子他們渾身動彈不得,似與被施行了人彘之刑沒什麼區別,只有等死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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