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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暴君基因

    我尋思着,學醫五載,若將現代醫術用在這些古人身上,或許我也能成爲時珍華佗,傳爲佳話。

    抱着這份好心情,我就勉爲其難的拿起筷子,往贏湛口中送飯。

    秦朝的膳食非常簡單,一個蹄髈,一盤青菜,一萬糙米飯。

    我就按着順序,一口葷,一口素,一口飯往贏湛口中送,等飯喂光了,贏湛擡了擡手指,示意我他已經喫飽了。

    “今日之事,若有第三者知道,你必死無疑。”喫完飯,贏湛冷酷的警告我。

    “知道了,我不會出賣你的。”我對他眨了眨眼睛,拿着膳盒退出去。

    膳盒裏還有半隻蹄髈沒喫,我裝作從容淡定,實則已經口水直流了。

    匆忙跑回浣衣局,找了個角落就開始大快朵頤,吃了個痛快。

    “原來你在這,青花來傳話,讓你今晚換個房間,不用睡幾十個丫頭擠一起的通鋪了。”老宮女眉飛色舞的說,“老實說,你是不是被公子看上了?”

    “沒有的事,我就是伺候了一頓飯。”我實話實說。

    老宮女卻笑得高深,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提點我,“你可要好好把握,要能被公子看上,做個通房丫頭,你下半生就不用再浣衣局做粗活了。”

    我早就打定主意,過了元宵節就偷溜出去,纔不會在皇宮裏過下半生。

    “青花要將我分去哪個房間?”

    “還能去哪,浣衣局最好的房間,就是我住的,今天起,你就和老太婆我一起住。”老宮女或者,將我帶入了她的房間。

    雖然也是一塊長木板的通鋪,但已經用一個小小的屏風分隔開,我睡裏鋪,老宮女睡在外面。

    半夜裏,我怎麼都睡不着,總覺得脖子下有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戳的我難受。

    可枕頭下面卻沒都沒有,邊角都被縫死的枕頭裏卻出奇的重。

    我好奇的將枕頭剪開,駭然發現,我的枕頭裏居然藏着一把巴掌大小的短刀。

    而此刻,睡在我旁邊的老宮女不動聲色的翻了個身,似乎並沒有看起來睡得那麼熟。

    次日,我還沒來得及問枕頭裏的短刀一事,青花就又一次造訪浣衣局。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這個青花每次踏足這裏,都害我喫不成飯。

    “公子,人帶來了。”青花將我往贏湛的房門內一推,就退出去關上門。

    贏湛坐在一桌飯菜前,仍舊披着昨日我幫他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他爲了隱藏受傷之事,一整天都沒有出過房門。

    從剛纔青花極力剋制卻隱藏不住的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可以看出,贏湛受傷連他的貼身奴婢青花都不知情。

    “換藥。”贏湛冷冷的看向桌上放着的箱子。

    我站在醫生的角度非常專業給出建議,“你的傷口不需要天天換藥,3天換一次就好。”

    贏湛對我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推敲我的話是否可行,“你很擅長做這種事?”

    “算是吧。”我靦腆一笑。

    贏湛對我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勾了勾修長乾淨的手指,“過來。”

    “你想幹嘛?”我防備的後退一步。

    “侍奉本王喫飯。”贏湛不耐煩的用指關節敲擊着桌子。

    “哦。”我慢吞吞的挪過去,故意站在他受傷的那一側,以防他的鹹豬手。

    今天的膳食比昨天的更加豐富一些,贏湛絲條慢理的咀嚼着我送入他口中的食物,沒有挑食的習慣。

    看他喫的津津有味,我的五臟廟止不住的開始擊鼓鳴冤。

    “咕——”

    “咳咳!”我趕緊用咳嗽掩蓋過去。

    “咕嚕嚕——”

    我繼續咳嗽,“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咳嗽,咳咳咳咳!”

    “宮闈之人,若患咳疾,會被送出宮外除以炮烙之刑。”贏湛擦擦嘴,擲地有聲的說。

    我用意念控制將胃部的運動調成靜音模式,“炮烙是什麼刑法?”

    “就是將人綁在燒紅的鐵柱子上活活燙死,如此也能將病症殺死。”贏湛的視線落在茶杯上,我到了一小杯送到他嘴邊。

    “生病了看大夫,爲何要將人燙死,太殘忍了吧!”

    想到那個被稱作“炮烙”之刑的場面,我忍不住擰起眉頭,並且失去了對鐵板燒的好感。

    贏湛喝完茶,聲線透出幾分慵懶,“咳疾與肺癆難以區分,爲了防止病疫在宮闈乃至整個咸陽城蔓延開,百姓也擁護這種做法。所以,你要是真的患了咳疾,本王也會將你送去炮烙。”

    “不用!我突然發現我的病已經好了。”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始皇殘暴,在歷史課上清楚寫着,加上

    古時候醫療水平低下,我一點都不懷疑,他們會用這種雷霆手段對付病患。

    現在想來,贏湛體內的暴君基因估計就是始皇遺傳給他的。

    “那就好。”贏湛勾出一個邪魅的弧度,對外喊道,“青花,帶她回去。”

    “是。”青花推開門,將我和桌上的殘羹剩飯一起從贏湛的房間裏清理乾淨。

    喂贏湛喫飯時,我故意不怎麼夾獐子肉給他喫,想要找個地方犒勞自己,現在都被青花收走了,我簡直欲哭無淚。

    回到浣衣局,大家早就喫完飯,開始洗衣服了。

    浣衣局的宮女一個個都是大胃王,喫飯從來都是不足飽的,更不會給別人留飯。

    見我回來,每個人看見我臉上都掛着八卦和討好的笑,都以爲我去贏湛哪裏享福去了。

    餓了一整天,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枯燥乏味的日子,恰逢今夜是滿月,御花園的池子裏水位上漲,非常適合“越獄”。

    我就趁老宮女睡着的時候,腳底抹油,想要回兇河一趟。

    贏湛將我抓來了七八天,都沒有人幫我報個音訊,緋虞她們一定急壞了。

    秦朝時候的首都咸陽就是現在人口中的西安附近,從皇宮游回兇河也就三十公里的路程,我變回原形一個小時就回到了家。

    緋虞看見我,激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臭丫頭,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以爲你落入漁夫的漁網了!”

    “我是落入漁網,不過不是漁夫的網子,而是兩個小鬼的網子。”我拍拍緋虞的背脊安慰她。

    緋虞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都往我身上擦。

    聽完我這幾天的遭遇,她驚愕的合不攏嘴,“天哪,蓮綴,你不會是真的看上那個人類男子了吧?”

    我點點頭,“看上了。”

    不止看上了,還被人家看光了,這份陰緣,還會一直糾纏到兩千年之後。

    “我不同意!人妖殊途,你們是不能結合的呀,否則要遭天譴的!”緋虞難得一本正經的說。

    我掏掏耳朵,卻也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在現世,我與贏湛就是犯了天條,人鬼結合,纔會落得生離死別的下場,還連累了我的外婆。

    這一次,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錯誤。

    “好好好,我答應你,不會和人類結合的!”

    “那你不要再去咸陽了。”

    “相信我,過了元宵節我就會回來,然後再也不與那個人見面。”

    還好緋虞提醒我,不然我還在一門心思想着要去做贏湛的通房丫頭。

    人總是喫一虧長一智,我不能再連累這一世的他。

    老天爺或許是故意這樣安排,給我們重新相遇的機會,卻顛倒了身份,讓贏湛做了人,將我變成精。

    也註定了,這一世,我們是不能結合的。

    吃了一大盆水草和蝦米,我心滿意足的游回皇宮,剛從御花園的池子裏變成人形爬出來,一把蹭亮的匕首就不偏不倚的架在我的脖子上。

    “不想死,就乖乖聽話。”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的聲音,從她身上刺鼻的菸草味道,可以斷定她就是那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宮女。

    “好。”我做了個ok的手勢,“你別激動。”

    “閉嘴!”老宮女緊了緊手上的匕首,把我壓到一個類似柴房的地方。

    “說,你都和公子說了些什麼?”老宮女一把將我推到柴火推上,危險的揮舞着手中的匕首。

    我一頭霧水,不住搖頭,“我一個奴隸能說什麼呀,他就是叫我過去做些雜物。”

    老宮女面色陰沉,不屑的扯出一個冷笑,滿是皺紋的老臉在昏暗的月光下看起來特別猙獰,“做雜物?小丫頭,我白癡纔會信你!那把塗了鴆毒的刀呢,你把刀藏到哪裏去了?”

    “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我一個弱女子,想逃也逃不掉啊。”我試着推開脖子上的刀,老宮女卻突然歇斯底里起來。

    “別耍花招,逼供的手段我知道的可多了,再不老實,我就先割了你一直耳朵。”

    我有預感,老宮女藏着一把塗有劇毒的刀,定是沒安好心,講不定是想去刺殺誰的。

    她在行動之前,怕暴露風聲,纔將武器藏在我這裏,萬一被人告發,被查到刀藏在我的枕頭裏,我就變成了她的替罪羊。

    換言之,她的行動已經走漏風聲,唯一能讓她繼續待在皇宮裏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所以我無論是說,還是不說,都是死路一條。

    短刀就藏在我的衣服裏,可我絕對不能讓老宮女發現,“刀不在這裏,我扔到御花園離去了。婆婆,宮裏就只有你對我好,你想殺誰,我可以幫你一起殺,人多力量大,您不妨考慮考慮。”

    我只想騙老宮女帶我去御花園,那我就能化作一尾魚,跳進池子裏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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