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的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對我下蠱的人就是贏湛,他幹嘛要懲罰我?”
“公子高既不是苗人,更不是蠱女,他怎會用使得這些?”
“情蠱是千歲翁給的,贏湛也中了蠱毒,如此說來,贏湛的身體裏也有一條子蠱?”
我大驚失色的捂住嘴巴,只覺得事情一下變得超級棘手。
大巫又把那些瓶瓶罐罐收進瓦罐裏,“公主是如何得罪了千歲翁的?”
“沒有啊!我都不認識那千歲翁,怎麼可能得罪他?”我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大巫擺擺手,“行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巫有辦法救你,不怕。”
“什麼辦法?”我捂着肚子上的糉子葉,心有餘悸。
“辦法就是,你拜大巫爲師,大巫就教你如何控制肚子裏的小蟲。前不久,你答應暫時假扮解憂公主時,大巫也這樣答應過你,大巫不打妄語,公主行拜師禮吧。”
大巫知道我沒得選擇,從瓦罐裏扯出一隻枕頭,扔在地上想要給我墊膝蓋。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我合算,當了大巫的徒弟不僅能控制蠱毒,還能繼承他那些五花八門的法術。
以後勾勾手指就能隔空取物,擡擡脖子就能預測星象,我半點不猶豫,跪在枕頭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徒兒給師父敬茶!”
大巫接過我的送上的茶杯,喝個碗底朝天,似乎對我這個徒弟滿意的很。
“乖,乖!師父這就把催眠你肚子裏那條小毛蟲的藥方寫給你。”
說着,大巫抓起毛筆龍飛鳳舞的筆畫起來。
我一下急了,“催眠?合着師父您的辦法治標不治本呀。”
大巫將方子塞進我手裏,無奈道:“要想徹底除去你肚子裏的子蠱,就要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控制母蠱的人。因爲要是被對方發現,他就會立刻催動母蠱,導致子蠱將你們咬死。”
靠,我究竟哪裏得罪這千歲翁了,下手也太毒了!
傍晚時分,贏湛出宮後準時來驛站蹭飯,還帶來了陛下賞賜的供果水蜜桃。
一看見那些長毛的桃子,我連喫晚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晚飯後,我把母子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告贏湛。
聽完,贏湛沉默了半晌,問道:“你想過千歲翁爲何要這麼做?”
我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一臉莫名加委屈,“我真的不認識這老頭!”
“原來如此!”贏湛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握緊了雙拳,冷峻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殺氣,“把公孫環給你的不老藥拿出來。”
“好!”我小心翼翼的把裝着不老藥的錦盒拿出來,“誒,你當心點拿。”
贏湛不屑的冷笑,“你還真當這可是傳說中的不老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是說公孫環給了我一顆假藥,天哪,她不會因愛成恨想要毒死你?”
“或許公孫環並不知道自己偷的一顆假藥。”贏湛說罷,將不老藥從錦盒裏拿出來捏成了兩半。
接下來的一幕,看得我心驚肉跳!
只見,一條肥碩的黑色蠕蟲從藥丸裏爬了出來,茫然的四處張望。
“千歲翁來到咸陽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煉丹這麼簡單,他真正想要的應該是用子蠱控制住父皇,成爲統治秦國的幕後主人。”
若沒有被大巫識破情蠱和母子蠱的區別,千歲翁的計劃可謂天衣無縫。
只是,我依舊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他。
我根據大巫的方子,調配了一些草藥抹在糉子葉上貼在贏湛的肚臍眼上,以防萬一。
贏湛小腹上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讓我在配藥的時候失敗了兩次,後來我索性背過身才成功了一回。
他懶洋洋的躺在我的牀上,任由我的小手在他沒有一絲贅肉的腹肌上移動,嘴角微翹。
“你是用什麼和千歲翁換來情蠱的?”
氣氛有些曖昧,我下意識的轉移話題。
贏湛回憶道:“是本王的血。當日本王以爲千歲翁是想要研究爲何本王的血可以控制鬼魂,現在想來,千歲翁似乎別有居心。”
“那麼千歲翁用你的血寫的符咒,豈不是也能召喚出鬼?”
“拿着本王的血符只可將鬼魂召喚出來,但想要命令它們卻沒那麼簡單。”
贏湛強而有力的臂彎勾住我的側腰,稍稍用力就將我攬入他那溫暖的健碩的胸懷。
我躲避着他下巴的磨蹭,幾日沒有修剪的鬍渣每次觸碰到我嬌嫩的頸窩都能打亂我呼吸的頻率。
而贏湛特別喜歡欣賞我被在他懷中臉紅心跳卻又拿他沒
辦法的窘迫樣子,故而樂此不疲。
“別鬧了,我們的小命都被別人捏在手心裏,能不能正緊一點?”
“本王哪裏不正緊了?”
“哪裏都不正緊!”
此刻,我“被迫”大字型的趴在他的身上,發熱的軀體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對方逐漸升高的體溫。
“公子高,你不用將這件事天~~大的事情稟告你親愛的父皇嘛?”
我嘗試了幾次從他胸口爬起來,都被‘無情’的按了回去,反覆幾次過後,就只能認命的趴在他胸口細數那猛烈的心跳。
“千歲翁此刻正受寵,父皇已然允許千歲翁隨意在宮中,甚至後宮中自由走動,就說明父皇信任千歲翁更勝於信任他的子嗣。父皇生性多疑,你我若貿然稟告,只會適得其反,引來殺身之禍。”
我早就清楚贏湛並不受到陛下待見,但聽他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個事實,心中還是有些唏噓。
贏湛的生母婉美人恨他怨他,而父親又忌諱他與生俱來的才能,明明出生在帝皇世家,卻從小到大都鮮少感受到溫暖和關懷。
我抱住他修長的脖子,仰望着那張令我魂牽夢繞的面孔,親吻了他的嘴脣。
被偷襲後,贏湛短暫失神,似乎有點喫驚。
但很快他又不肯喫虧的吻回我,輕咬我的耳廓,“到底是誰不正緊?”
“咳咳!”我心虛的咳嗽了兩聲,給自己找藉口,“不小心碰到的不算。”
贏湛的寬大的手掌覆蓋在我單薄的背脊上,長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我細膩的肌膚,意味深長的繼續道:“這件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就連公子扶蘇面前也不要提起,本王會全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