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不同了。
魔天焱成了魔,成了活物,她殺了它,就可以把魔天焱消滅在這世間。
她的親人家族們,便可以歸來。
或許是這念頭勝過一切。
又或許,連老天都要幫她。
她浴血前進,她用自己的無情劍,找準了機會,一劍刺進這魔天焱的心口。
四周那些黑霧漸漸散開,周圍濛濛一片。
但,總算不是一片黑暗。
她終於能看清眼前這魔天焱是個什麼東西。
這魔物,生的人樣。
目如星辰燦亮,鼻樑高挺,脣紅齒白,與她目光對上,朝她微微而笑。
他眼睛那麼亮,他望着她的時候,滿眼裝的都是她。
也就是這電光火石間。
她識海中突然一個雷霹。
阿蕪!
阿蕪,我和小寶等你歸來。
阿蕪,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阿蕪。
阿蕪!
……
無數畫面涌進她腦海裏。
她的識海像是被無數針扎着般。
可她卻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在他要倒下去之前,反射性地將他摟進懷裏。
“行之!”她許多年都沒有再發出過聲音。
這一聲,嘶啞而又絕望。
“行之!”
行之,她答應了的,她會很快就去找他。
她會和小鳳一起去接他和小寶回家。
“行之……”
她摟住懷裏的男人,伸手將靈氣快速注入在江行之的身體中。
這一聲雖然低,卻又撕心裂肺。
她忘了。
她竟忘了她的丈夫與孩子。
她想撕聲大叫,喉頭被血腥氣堵着,再也發不出聲音。
他胸口的鮮血淋漓落在她手上。
她這纔想起,她對他,一劍穿心。
她對他,一箭穿心。
她怎麼能做出這麼恐怖的事情!
“別怕。”她顫抖着,用手指去觸他的眉眼,去擦拭他脣角的鮮血。
“行之。”她目光茫然無措,聲音卻堅定喃喃:“我救你,我來救你。”
“你拿什麼救我?”
他望着言蕪,神情絕望而又譏諷。
“你拿什麼救我?你說我等你,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很久,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那深淵之下,日日都如折磨,你被黑土吞噬,是不是錐心刺骨,可我啊,每天都在被黑土吞噬。”
言蕪眼淚無知無覺滑落滿臉。
是了,她剛剛只是被黑土吞噬了雙腳,就疼的難以忍受。
可行之,行之當年,滿身都被黑土吞噬。
江行之這些話,字字如刀割在她身上。
“我等你歸來,等啊等,等了那麼久……”
“對不起,對不起,行之……”
她伸手,就要去取自己的鳳凰妖丹。
江行之卻擋住了她的手。
他緊緊抓着她的手,目光則盯着滿臉淚水的她,語帶譏諷:“鳳凰涅盤三次,鳳凰丹才能大成,你不過涅盤兩次,妖丹取出也與我無益。”
他將自己頭頂那顆蛋拿出,遞給言蕪:“你如今境界,無法涅盤,可食吾兒心頭血助你涅盤。”
言蕪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僵硬低頭,看着入眼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