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拿打火機點菸,秋桐已經搶先拿過了打火機:“來,易經理,俺給你點菸。”
秋桐給我點菸,我心裏有些異樣。
點完煙,秋桐看着我笑:“你怎麼不唱歌,我想聽你唱歌。”
“我……”我頓了下:“我已經很久很久不唱歌了,還是你唱吧。”
“爲什麼很久不唱歌了呢?難道是生命裏沒有歌聲了嗎?”秋桐問我。
“呵呵……”我乾笑了兩聲,聲音裏略帶蒼涼。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拿起話筒:“好吧,我唱你喜歡聽什麼呢?”
“你唱什麼都好,我都喜歡聽!”我說。
“嗯……”秋桐想了下,說:“那好吧。”
接着,秋桐自己點歌,然後開始唱。
“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上你的溫柔我就犯了錯,網上的情緣,也輕輕的問我,愛一場夢一場誰能躲得過。”秋桐幽幽地唱着。
我的心裏一顫,注視着秋桐的臉龐。
“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上我們沒有過一句承諾,點擊你的名字,發送我的快樂,接收吧接收吧愛的花朵。”秋桐繼續唱着,聲音裏帶着一種深情。
我的心繼續顫慄着,我彷彿看到了那空氣裏的浮生若夢,在無數個深夜裏和我無聲而真切地交流……
“輕輕的告訴你我是真的愛過,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牽動着我,你總說這真真假假難以捉摸,我喊着愛人呀,別想太多。”秋桐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聽着秋桐的低聲吟唱,看着秋桐的悽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涌起悲涼的情懷……
唱畢,我和秋桐都沉默了,我看到秋桐的眼角滲出了淚水。
我拿起紙巾遞給秋桐,秋桐接過去低語了一句:“謝謝……不好意思,你抽菸的煙霧淹了我的眼睛。”
我沒有理會秋桐的掩飾話語,看着秋桐:“秋桐,我能看到你的心。”
秋桐的身體微微一顫,看着我:“易克,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我說。
“我不懂。”秋桐突然笑了一下,舉起一瓶啤酒:“來,祝賀我演出成功,幹”
我舉起酒瓶和秋桐碰了一下,說:“你這不叫演出,叫自我傾訴。”
說着,我一仰脖,一口氣乾了這一瓶,喝完後,看到秋桐還在拿着酒瓶發怔,愣愣地看着我。
“傻了吧,老看我幹嗎?”我說。
秋桐身體抖了下,回過神,呼了一口氣,接着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易克,你有沒有感覺到你太聰明瞭。”
“是嗎?”我說。
“是的,我看你是聰明過火了……哼。”秋桐突然嬌笑了一聲,那種微醉態很可愛。
我這時才明白秋桐在說反話,自嘲地笑了下。
這時,開始播放一首舒緩的慢三舞曲。
“不唱歌,那跳個舞行不?”秋桐搖搖晃晃站起來向我伸出手:“從來都是男士主動邀請,我今兒個給你的面子夠大吧?”
我不能再拒絕秋桐了,我站起來,牽過秋桐的手,我們隨着音樂開始跳舞。
我右手放在秋桐的腰間,隔着薄薄的衣服,那腰肢是如此溫熱而富有彈性。
我和秋桐面對面,咫尺距離,我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氣息和身體的芬芳,她當然也能感覺到我的,只不過我的身體不香。
想着剛纔秋桐所唱的歌曲,想着秋桐唱歌時候的情景,想着我那夢幻裏親愛的浮生若夢,看着我眼前這幻化爲現實的浮生若夢,我的心激盪起來,衝動起來,握着秋桐的手不由有些用力,攬着秋桐腰肢的手不由有些收緊……
秋桐顯然感覺到了,身體微微抗拒着,臉色紅撲撲地看着我:“易克,想幹嘛?”
秋桐這麼一問,我的心裏有些慌亂,忙恢復正常:“沒……沒幹嘛,剛纔我走神了。”
說完這話,我眼前的浮生若夢瞬間消失,我猛然意識到了我和秋桐所處的現實,現實是多麼冰冷而又殘酷!
我的心頓時變得淒冷起來,涌起難言的苦澀。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和秋桐跳舞。
秋桐沉默了半天,一會兒輕聲說:“易克,你是一個有經歷的人……或許,我也能看到你的心……你的心,此刻應該是苦的。”
我的身體一抖,秋桐感覺到了,下意識地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你的心,也是苦的。”我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秋桐的髮梢觸到了我的嘴脣。
秋桐的身體也抖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又握了下她的手。
“可是,我希望你的心會變得快樂,希望你能從屬於你的人那裏得到快樂。”秋桐輕聲說
。顯然,她指的是冬兒。
“我也希望你的心變得快樂,希望你能從靈魂屬於你的人那裏得到快樂。”我輕聲。顯然,我指的不是李順。
“謝謝你……”秋桐低語。
然後,我們繼續跳舞,都沒有再說話。
跳完舞,秋桐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
我和秋桐離開了不見不散,我直接送秋桐回家,到了她家樓下,秋桐看着我:“謝謝你送我回家,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看得出,秋桐今晚的心情似乎有些憂鬱。
我點點頭:“好吧,上去早休息……我走了。”
“嗯……”
我轉身離去,走了很遠,回頭看了下,秋桐還站在樓前的路燈下看着我,一動不動。
我站住,看着秋桐。
秋桐見我站住了,衝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進了樓道。
我回到萬達公寓我的宿舍,冬兒在,好像也喝酒了,見我進來,腦袋搖晃了幾下,坐在沙發上沒動:“回來了”
“嗯……”我說。
“過來,坐在我這裏!”冬兒拍了拍沙發。
我過去,坐在冬兒身邊。
冬兒伸出腦袋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後說:“身上除了煙味酒味,好像還隱約有股香味。”
我的心一跳,這一定是秋桐身上的味道,因爲我和秋桐的近距離接觸,隔着空氣傳遞給我的。
“晚上除了喝酒,還幹嘛了?”冬兒看着我,嘴裏噴出一股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