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的招呼聲似乎將曹麗嚇了一跳,她身體一顫,擡起頭來,看到了我們。
“啊……哦……是你們。”曹麗停住了腳步,接着就擠出一副笑臉:“秋總,早……易經理,早……你們一大早就要出門啊。”
“是啊,我和亦客要出去有個公務,有個外事代表團來星海,我們被外事辦借去幫助接待。”秋桐說。
“哦……接待外國人。”曹麗重複了一句,接着用說不出表情的眼神看着我和秋桐,眼神裏忽而閃過一絲失落。
我似乎能理解曹麗的眼神所包含的意思,她是在爲自己又一次沒能讓自己算計秋桐的陰謀得逞而失意和失落,她的心中此刻一定很惆悵。
秋桐看着曹麗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似乎她不明白今天的曹麗爲什麼和往日不同,似乎有些發焉,以往的曹麗可不是這樣的。
“怎麼了?曹主任,身體不舒服嗎?”秋桐關切地問。
“哦……沒有……沒有……呵呵……”曹麗乾笑了一聲:“昨晚喝多了點酒,沒有睡好……今天又起得早。”
“哦……怪不得呢,我看你氣色不大好,要注意身體啊,少飲酒。”秋桐微笑着說。
曹麗衝秋桐笑着點了點頭:“謝謝秋總關心,呵呵……我會注意的。”說着這話,曹麗用幽怨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
正在這時,趙大健意氣風發地走了過來:“哎曹主任在這裏啊,早啊……秋總早”
趙大健和曹麗秋桐打招呼問安,唯獨不給我問安,媽的,這孩子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裏。
“趙總早”秋桐和曹麗都與趙大健招呼,既然趙大健不給我問安,我也就不用和他招呼了,我連眼皮都懶得擡起來看他一眼。
“趙總一大早就要出去?忙乎什麼啊?”曹麗似笑非笑地看着趙大健。
“公司要搞物流,發行車一直在超負荷超期運轉,準備換車,我這是出去考察發行車呢。”趙大健說着又轉向秋桐:“我考察了兩家了,今天準備去看看第三家,這種事,還是多考察幾家好。”
秋桐微笑着:“趙總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趙大健咧嘴笑着:“份內的事情,應該的,必須的,職責所在啊,呵呵……”
趙大健現在的這幅樣子很像一頭革命的老黃牛。
曹麗眼皮跳了下,眼珠子轉了轉,看看秋桐,又看看趙大健,笑了下:“哦……趙總可真是盡職盡責啊,不愧是發行公司的元老,不愧是發行老前輩。”
曹麗的話音裏似乎帶着一絲嘲諷,這讓我再一次感覺到,敵人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雖然有着共同的對手,但是其內部也是有着矛盾的,因爲他們也是有着自己的個人目的的,看來如何利用好他們的矛盾,挑動他們之間內鬥,倒是化解敵人力量的好辦法。
中國人最善於內耗,集團內部是這樣,在他們這個小集團內部也不例外。
趙大健沒有在意曹麗的話,似乎他根本就沒聽出曹麗的話裏有話,和秋桐曹麗又點了點頭,依舊不看我一眼,出去走了,然後曹麗也和我們擺擺手,強打起精神,昂起頭進了辦公室。
我們直接去棒棰島賓館。
秋桐邊開車邊對我說:“易克,江峯大哥和柳月姐住在棒槌賓館幾號樓啊?哪個房間?我們到棒槌賓館接待外賓,正好順便看他們。”
“不知道啊,我沒問,只知道他們住在那裏,至於去看他們,我看這幾天夠嗆,他們要在星海附近旅行呢……等我和他們聯繫一下,或者他們遊玩有空了,也會給我們聯繫的。”我說着看着秋桐:“怎麼?你等不及了?”
“呵呵……是啊,真想趕快見到他們。”秋桐笑呵呵的:“說真的,我真的很想他們,他們這次到了星海,我要好好接待他們……上次到他們的海邊漁村他們的家,給我觸動很大,他們悽美的愛情故事,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讓我久久感動不已,久久不能忘懷。”
“會見到他們的。”我說着又看了秋桐一眼,她今天似乎情緒很高漲,眼眉裏都帶着笑。
“幹嘛今天這麼高興?”我又問。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秋桐笑嘻嘻地扭頭看了我一眼。
“呵呵……恐怕不全是爲了這個吧?”我說,想起了亦客和浮生若夢昨晚久違的網上交談……
“呵呵……”秋桐笑了下,沒有回答我。
看着秋桐快樂的表情,我的心中不由愉快起來……
 
;棒棰島賓館位於星海城郊,賓館很大,大大小小的貴賓樓錯落分佈在密林掩映的山坡之中,三面環山,一面對海,環境十分優雅,是星海風景最佳之處。
我們的車子在山間轉了幾個彎,很快就到了棒棰島賓館大門口,秋桐這時突然停住了車子,與此同時,我也看到了正從對面走過來的兩個人,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正是江峯和柳月。
秋桐將車子停下,接着我和秋桐下車。
“江哥,柳姐”秋桐歡快地過去,先和江峯握手,接着和柳月抱在一起:“哎呀江哥,柳姐,剛纔還在和易克談論你們呢,這正好就遇見你們了……能在這裏見到你們,太好了。”
江峯笑呵呵地看着和自己的妻子擁抱在一起親熱的秋桐,又看看我,然後看着柳月,眼神裏露出成熟而開心的笑。
柳月顯然也十分開心,拉着秋桐的手,對着秋桐看了又看:“秋桐妹妹,呵呵……真好,見到你們,真好,昨晚見到了易克,今早見到了你……剛纔我和阿峯邊走也在邊談論你們呢,呵呵……”
“你們這是要出去玩?”我在旁邊問了一句。
“是啊,我們正打算要先去旅順口去看看:“江峯迴答我,然後看着我們:“你們這是……”
“我們到這裏有公務,有個加拿大的外賓訪問團在這裏,我和秋總來協助外事部門搞接待的。”我說。
“哦……加拿大。”江峯重複了一句,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柳月。
柳月眼皮同樣也跳了一下,看着江峯,接着眼神裏露出幾分悵惘的表情,接着輕輕搖了搖頭。
似乎我一提加拿大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們的什麼心絃,似乎他們又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敏感,似乎他們又覺得有些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