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你累了,是不是啊,哥!”海珠站起來,走到我跟前,伸手摸摸我的額頭。
“我沒發燒。”我說:“今天忙了一天,是有些累。”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夜宵。”海珠說。
“不餓。”
“那……我去給你放水,你洗個澡,泡泡。”海珠又說。
“嗯,好。”我點點頭。
海珠去了衛生間。
我懶洋洋地坐到海珠的電腦前,看到照片已經傳輸完了,就cāo作鼠標,隨意打開那些圖片,第一張是小雪的,看背景,是在家裏。
原來這是那天海珠在秋桐家看小雪的時候給小雪拍的照片。
我一張張看着小雪的照片,看着小雪背景後秋桐家裏的擺設。
秋桐的家裏擺設很整潔,有一張小雪在書房裏的照片,我看到了小雪背後的書櫥還有裏面滿滿的書,還有近景的寫字檯,寫字檯上擺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
我的心一跳,無數個寂寞的深夜,浮生若夢就是在這裏等待着亦客,就是在這檯筆記本上注視着空氣裏的亦客……
我一張張翻看着,海珠給小雪還真拍了不少。
又打開一張,這張卻不是小雪的照片,而是一張白紙,上面有些字,不大清楚。
我有些奇怪,剛要打算放大去看,海珠這時進來了,看到我的臉趴在筆記本電腦上,突然聲音有些慌亂:“哎哥你幹嘛呢……熱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我站起來,看到海珠的表情,有些奇怪,說:“我在看小雪的照片呢……照得很好,不錯。”
海珠不自然地笑了下:“呵呵……一般般啦,快去洗澡吧……乖。”
說着,海珠就推着我的後背往外走。
我去了洗手間,躺在浴缸裏泡了半天,感覺渾身放鬆,血流舒暢了,才洗洗出來。
海珠已經收拾好了臥室的牀,我們shàngchuáng,關燈。
黑暗裏,海珠躺在我懷裏,一隻手輕輕撫摸着我的胸口,嘴巴在我耳邊輕輕地呵氣。
“阿珠,明天是週五,晚上我坐飛機回寧州一趟。”我說。
“哦……公務?”海珠說。
“不是,是私事……一個朋友的親人去世了,我去看下。”我說。
“哦……是這樣……真不幸。”海珠說:“你何時回來啊?”
“週一之前!”
“嗯……那你回去,還回家看看不?”海珠說:“你要是有空回去看看,我明天上午去買點這裏的特產棒棰島的海蔘,捎回去給老人。”
“不用了,我沒時間回老家,也沒空去看你爸媽。”我說。
“哦……”海珠長長地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聽着海珠略微有些失落的聲音,想着自己這些天的作爲,想着自己這日子腦子裏的胡思亂想,想到明天我就要去遠行,海珠就要獨守空房,我心裏涌起一股對海珠的歉意,不由將海珠摟緊……
就在投入的時候,海珠突然又說話了。
“哥……你知道嗎。”海珠斷斷續續地說着:“秋桐……秋桐好像並不愛李順……她好像……好像另有意中人。”
我的大腦嗡地一下,我的老天,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候,海珠突然說起了這個。
我的心裏猛地一個停頓,大腦霎時一片空白,渾身的激流瞬間勇退,身體一下子僵硬住了
我一動不動地伏在海珠身上,下面立刻就成了麪筋,那些正準備往外跑的小蝌蚪都快速撤了回去。
“哥……你怎麼了?”海珠說。
我無力地從海珠身上下來,呼出一口氣,躺在了一邊。
海珠趴到我胸前,黑暗裏傳來她的低語:“怎麼了?怎麼突然又這樣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氣無力地說,心裏感到有些懊惱。
“是不是和我剛纔說的話有關?”海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沒有。”我心虛地說着。
“那是怎麼回事?”
“有生理障礙吧。”我說。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到醫院去查查?”海珠說。
“不用,或
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說。
“哦……”
“剛纔你說什麼。秋桐不愛李順,還有什麼別的意中人……你怎麼知道的?”我說。
“我猜的。”海珠說。
“猜的。”
“嗯……”海珠停頓了下,接着說:“哥,你說,秋桐的那個意中人會是誰呢?”
很明顯,我聽得出海珠的聲音有些緊張。
“第一,你是猜的,有沒有都還不確定……第二,即使有,我又怎麼會知道?”我說:“至於秋桐愛不愛李順,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瞎cāo的什麼心?”我有些沒好氣地說,我其實是在用沒好氣來掩蓋我內心的虛弱和慌張。
“我那裏瞎cāo心了,我就是和你說說呢。”海珠有些委屈地說:“剛纔不知怎麼,我腦子裏突然就想起這個了。”
我知道,海珠腦子裏突然想起這個,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平時她腦子裏一直在猜想什麼,一直縈繞於心,所以,纔會在男女交合的時刻突然會冒出這個東西。她並非是刻意要去想到這個,而是心不由己。
“好了,不談這個了……我很累……睡吧。”我口氣緩和起來,拍了拍海珠的身體。
海珠“嗯”了一聲,依偎在我身邊,一會兒,想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我的身體輕輕動了動,海珠沒有動靜。
我悄悄起牀,摸索着摸黑穿上睡衣,然後輕輕出了臥室,關好臥室的門。
我直接去了書房,打開海珠的電腦,找到了剛從手機裏傳輸過來的那個照片文件夾。
打開文件夾,我開始瀏覽那些照片,很快,我看到了那張寫滿字的白紙。
白紙是放在寫字檯上的,我將圖片放大,字體看得清楚了,這是秋桐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