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還會講故事,不簡單啊,講吧。”
伍德說:“很多很多年前,有一回,天降暴雨。這暴雨接連下了好多天,依然不見要停的樣子。於是,溝壑湖海里的水全都漲了起來。猛漲的水,淹沒了農田,淹沒了房舍,當然也淹沒了一個漁民的家。儘管家裏的船也已經被衝得沒有了去向,但是,漁民依仗着熟悉水性,拼命地划動着雙臂,在茫茫的水澤***裏漂游。
“他是上帝虔誠的信徒。過去,在他的家還沒有被洪水吞沒的時候,他每天對着上帝做禱告,用心傾聽上帝的聲音。現在他蒙難了,他相信,上帝一定會來拯救他的。他對自己說:我要堅持,我要等着上帝來拯救我,幫助我脫離苦難……
“正想着,前方駛來一艘大船。船上的人看到漁民在水中掙扎,於是對他說:來,快游過來!我們拉你上來。漁民看着船上的人,搖搖頭說:不,我不上船!我要等着上帝來拯救我。船上的人見對他說了半天都沒有用,就不再堅持,把船開走了。
“這時,漁民開始感到有些累了,划動的雙手已經沒有原來那樣有力了。但是,他還是對自己說:我要堅持,我要相信上帝。上帝一定會來拯救我的。正在他努力給自己打氣的時候,一條他曾經非常熟悉的小漁船劃到了他的身邊。
“船上的人對他說:雖然我這條船小了一些,但是,還可以擠一下。我拉你上來吧!漁民看看船上的人說:不,我不上船!我要等着上帝來拯救我。船上的人看他那麼堅持,就搖了搖頭,離開了。
“這會兒,漁民已經感到十分喫力了,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水給吞沒了。但是,他依然堅信上帝,他咬着牙對自己說:我要堅持,我不能對上帝失去信心。我要等着上帝來拯救我!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一條更小的船出現在他面前。
“船上的人對他說:我的船太小了,實在沒有辦法再擠下任何一個人來了。不過,我這兒有一塊木板,我把他給你吧。你可以趴在他它的上面。漁民看了看船上的人,苦笑着說:不,我不要。我要等着上帝來拯救我!眼看着木板隨着流水飄走了,船上的人搖了搖頭,離開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漁民的體力越來越不支了,終於快支撐不下去了。臨死的時候,他憤憤不平地說:噢,我是上帝你的信徒,你居然如此坐視不救,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理論理論。
“就這樣,漁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見到了曾經讓他頂禮膜拜的上帝。他氣咻咻地責問上帝:上帝啊,你是萬能的主宰。我是你忠實的信徒。爲什麼你拯救了人世萬物,但是偏偏對我那麼冷漠,眼看我在洪水中苦苦掙扎,也不肯伸出手幫助我一下?
“上帝看着漁民說:我愛護我每一個忠誠的信徒,對所有的信徒都是一樣的努力救贖。我曾經給過你一艘大船、一隻漁船、一塊大木板,但是都被你拒絕了。難道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說到這裏,伍德停了下來,看着我。
我說:“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漁民,你就是那上帝,你在一次次給我機會,但我每次都拒絕了,而你給我機會的機率也會越來越小,我的路也會越走越窄,是不是?”
伍德看着我說:“其實,我不是你的上帝,我是上帝的使者,上帝救贖人的辦法,就是要人自己把握好一個個可以讓自己得救的機會。人真正的上帝就是每個人自己!我給你的機會,都是上帝賜予的,我受上帝的委託給你的,但如果你把握不住,不及時抓住,最終你會後悔的……
我點點頭:“謝謝伍老闆的提醒,你的話我記住了。”
“光記住還不夠,要有實際的行動哦……”伍德說。
我哈哈一笑:“那你就等着吧……估計在你有生之年或許會看不到的了。”
“或許應該是你的有生之年吧。”伍德的聲音有些發狠,我剛一怔,他卻接着卻又笑起來:“呵呵,好吧,不談這個了……我們繼續喝酒。”
又喝了幾杯酒,伍德說:“你最近就要結婚吧?”
我說:“你的消息真靈通!”
伍德說:“呵呵,這樣的好事喜事,我怎麼能會不知道呢。”
我說:“該不會是你在寧州我女朋友那邊有安插的眼線吧?”
伍德面不改色:“易老弟又和我開玩笑了……我怎麼會做那種不齒的事情呢。”
“我和你開玩笑你都能聽出來,不簡單!”我說。
“呵呵,易老弟,在你即將新婚大喜之
際,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送你一份厚禮。”伍德說。
我聽這話有點奇怪,什麼叫有機會送我一份厚禮,伍德這話是什麼鳥意思?
我盯住伍德的雙眼,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什麼來,但伍德卻低頭看着桌面,不看我了。
我這時看了看時間,8點多了,我不能和伍德繼續在這裏磨牙了,我要去辦我的事情了。
“伍老闆,真對不起,我今晚還要加班,不能繼續喝酒聊天了,我要先告辭了……走之前,我敬你一杯酒,感謝你今晚的盛情!”我說着舉起酒杯。
伍德擡頭看着我:“哦,你確定要走?”
“是的。”我說。
“你確定今晚要加班?”伍德又說。
“是的!”我點點頭。
“你確定今晚要親自去加班?”伍德又問了我一遍。
我笑了下:“廢話!是的。”
伍德長嘆一聲:“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喫過飯,我本來想約你去喝茶的,看來,只能我自己一個人去了。”
“獨自品茶,味道更好,我就不奉陪了。”喝完最後一杯酒,我衝伍德一拱手,站起來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我借關門之機回頭看了伍德一眼,伍德的面部表情突然看起來有些猙獰……
我的心一跳,忙離去。
回去後,我當即帶着方愛國他們四人直奔李家河子。杜建國弄了一輛小麪包車,我們在車上換了夜行衣,帶上了黑色的面罩。爲了保險起見,也爲了防止不測,每人一把無聲手槍,一把軍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