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身的發力點都集中在手上,互相面帶笑容看着對方,暗中較量着。
他的手氣力不小,但我也毫不示弱。
僵持了片刻,他突然擡起右‘腿’,膝蓋直接頂我的小腹方向,我忙擡起左‘腿’,稍微彎曲,直接迎上去,在快要接觸的一霎那,他的小‘腿’突然轉向,接着直奔我的右‘腿’,我快速放下左‘腿’,右腳直接擡起,正要踢到了他的右腳,隨即他的右‘腿’彈了回去。
來回這麼幾下,也就不到兩秒的功夫。
我感覺出他是有功夫的,那天我擊打他得手,其實是因爲他毫無防備,他斷然沒有想到我敢在他的地盤對他出手,同時也是他不知道我會功夫。
然後,他鬆開了手,站直身子,笑了起來:“老弟,功夫不錯,伸手很敏捷,看得出是練過的。”
“你的手腳也不錯!”我由衷地說。
“呵呵……”他又笑了起來,笑完,看着我說:“老弟,我在想,你應該是個正直而有良心的人,是個血‘性’漢子,是個執着而堅強的人……或許,我該繼續改變對你的一些看法……或許,我不該固執的認爲你和秦璐之間是有那種關係的,或許,我該相信你那天說的給秦璐流產簽字的緣由。”
我說:“你相信不相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也不想去解釋辯解這些……對我來說,固守自己的良心底線是最重要的,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底線,我有,你也會有,雖然我們在官場之人爲了自己的生存和發展都不得不去做一些違心的事,說一些違心的話,但只要底線不失,則我們還是可以對得住自己的。”
他沉思了片刻,看着我:“我問你,你有什麼線索嗎?”
我搖搖頭:“目前來說,我知道和和你一樣,沒有其他的。”
他笑了:“這麼說,你是真的必須要相信我的結案結論了。”
“目前來說,我相信。”
“但你還是有懷疑。”
“其實你對自己又何嘗不懷疑?”
這麼說吧,目前,我和你都必須相信秦璐是自殺的。”
“是的!”我點點頭。
“但……如果。”他沉‘吟’了下,看着我:“如果你有什麼發現,如果你信得過我,那麼,我希望你能及時和我溝通‘交’流。”
我呵呵笑了:“我爲什麼要信得過你呢?”
他一愣,接着說:“信曾哥,得永生!”
“你姓曾?”
“對,刑警隊的曾隊就是我!”
“還有,爲什麼是我有什麼發現,而不是你呢?”
“因爲我不會刻意去有任何發現,我下意識就不願意有任何新的發現,而你,可以!”
“如果我有了新發現,但我不願意告訴你呢?”
“那你就沒法爲死者伸冤了。”
“如果能爲死者伸冤,就意味着你這案子辦錯了,就意味着你要挨處分,這對你是不利的。”
“我知道。”
“知道爲何還要這麼做?”
“用你的話來說,我還沒有徹底泯滅做人的良心!”
“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你必須相信我,你沒有別的選擇!”他說:“除非你自己去殺了兇手給秦璐報仇,但那樣做的話,你也是犯了罪,我想你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
他看出了我的疑慮,笑了下:“快到中午了,我們一起到樓下去喫點飯怎麼樣?我請你!”
我點點頭:“好——”
我們一起下去,去了酒店的餐廳。
喫飯的時候,他說:“易克,我們會不會做朋友呢?”
“我看夠嗆!”
“爲什麼呢?”
“很簡單,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道兒上的人!”
“呵呵……”他笑起來:“我看可以的。”
“就憑你那天讓你手下對我用刑的鳥樣,我們就永遠無法做朋友!”
“還對我有怨氣啊,不行的話我讓你再狠狠揍一頓出出氣怎麼樣?”
“沒興趣!”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出這口惡氣呢?”
“看你的表現了。”
“唉……”他嘆了口氣:“老弟,你對公安內部不瞭解的,這年頭都是這樣的,進了裏面哪裏有不受罪的呢,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進了裏面,都是一個待遇,別說你,就是同行對同行,彼此之間發起狠來,也是同樣的,毫不手軟……
“我給你說,現在正在大西南打黑的那個王彪子,抓了不少警察,被抓的那些警察被昔日的戰友和同事刑訊的程度,簡直可以和當年的中美合作所相媲美了。”
我聽了不由心裏發寒,知道他說的是誰。
“好了,不談此事了,喫飯!”我說。
他笑笑,低頭喫
飯。
喫過飯,要了兩杯水,慢慢喝着。
“對了,想起個事,問問你……”我裝作不以爲意的樣子說。
“什麼事?”他邊說邊用牙籤剔牙縫。
“前幾天看報紙新聞說年初轟動一時的白老三被殺的案子破了?”
“哦……這事啊,不錯,是的,兇手是自首的,這案子還是我們隊裏辦的呢。”
“哦……這麼巧,你們辦的案子。”
“只是這辦案組的組長不是我,一直沒有抓到兇手,沒想到到年尾了,兇手來自首了,這事真是得來好不費功夫!”
“當初不是聽說這兇手是什麼一個叫李……李什麼的來着?”
“叫李順!”他說:“是我們原來老局長的大公子,這傢伙一直‘混’黑道,不務正業,和這白老三之間一直爭鬥不休,當初以爲是他殺死了白老三,通緝了他,沒想到搞錯了,真正的兇手自己跳出來了。”
“奇怪啊,這兇手怎麼自首呢?”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計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吧,‘精’神快崩潰了才自首的吧,聽說他自己‘交’代是這樣的。”
“這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啊!”
“管他什麼牽強不牽強的,反正他來自首,沒人懷疑,這年頭誰那麼把殺人兇手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攬呢?這一點是不用懷疑的。”
“案子結了?”
“快了,你還別說,這傢伙在裏面是沒有受到一點難爲,好喫好喝,也沒有用刑,人家自己自首啊,什麼叫‘交’代了,自然不用用刑了,在看守所也待遇不錯,和少年犯關在一起的,不用受犯人打犯人的罪!”他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