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培一臉驚疑的回頭,就見白安州神情清淺的站在她身後,這人一直都是眉眼溫柔的那一款,哪怕是在國外,小護士們也都紛紛小聲呼出聲,這個東方的男人長得真好看啊。

    白安州挑眉,“你跟蹤我?歧”

    顧培培忽然間訕笑了聲,“哈哈哈,這年頭還不興我也來這醫院裏看病嗎?我怎麼不說白先生,哦不周周哥哥你是跟蹤我和我妹妹的呀?爲什麼你也跑到英國來了?”

    “哦這位小姐,幫你查到了,白露女士的病房在……”正幫忙查找的護士忽然間擡聲說。

    顧培培捂了捂臉,很是無奈的回了句,“不用了哈,謝謝啊,已經找到了。”

    她彆扭的走到白安州面前,好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臉,“恩。白露阿姨還好嗎?驁”

    白安州垂眼看了看她,忽然間輕輕“恩”了聲,“你說的對,我知道你和柔柔在英國,特地帶她過來的。”

    “……”顧培培一臉奇怪的回望着他,“怎麼?找我和柔柔……”

    突然間想起被白安州拋棄的柔柔,即便和這個人沒有多大關係,顧培培還是有點不舒服,立刻板起臉來,“你別禍害柔柔了,有什麼事和我說吧。”

    白安州低頭看了下手錶,“去外面喝點下午茶吧。”

    都是在國外生活習慣的人,白安州的提議顧培培接受了,而且中午飯沒好好喫,她現在正感覺到肚子有點餓,兩個人到醫院附近的咖啡館坐下,白安州把菜單交給她,讓她隨便點。

    顧培培搖手,“不喝咖啡了,飲料也不能喝了。”

    “怎麼?”

    顧培培眼睛忽閃了幾下,但很快又噙着幸福的笑容,“我懷孕了。不能碰這些東西啦。”

    所以她自己在家喫下午茶,只能淺嘗輒止,哪裏敢亂喫。

    做孕婦的辛苦就是要控制住自己的這張嘴,顧培培雖然意識不夠濃厚,礙於周少卿三令五申的和她說,她也只好乖乖聽話。

    白安州有點意外,他沒想到顧培培這種毛躁性格居然那麼快就懷了孕,她說那句話的時候眉梢都帶着淡淡的喜色,顯然她是真的高興。

    “誰的孩子?”問話的時候白安州神情略有黯然,可脣角還帶着祝福的笑意。

    顧培培笑眯眯的捧着一杯白開水,“那還能有誰呀,當然是我的小師叔。”

    白安州怔忡片刻,那雙湖水般的眸子再度黯然,片刻後他唏噓了聲,“你從小就喜歡黏着他,想不到最後還是跟了他。”

    顧培培對兒時的記憶的確不如白安州那麼深刻,就算那個時候再好她腦子裏也只有一些零碎的畫面,沉默片刻後顧培培輕輕“嗯”了聲,“求仁得仁,他是我從小就想着他,現在得到了我的人生也確實沒有什麼缺憾了。”

    白安州良久的將目光落在顧培培的臉上。

    曾經的她是飛揚跋扈的,然而此時此刻日光照進窗內,將白光灑在她的面上,淨白如玉,靜謐亭亭。

    她似乎是在一夜之間長大,身上都帶着些許成熟的氣質,白安州心中略有些苦澀,然而這也僅僅是頃刻之間的感受,他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後,說:“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帶媽媽來英國的原因?”

    “好奇啊。”顧培培微微挑眉,但她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毛毛躁躁的,而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水杯,“但你又不會害我,所以我們慢慢說就行。”

    白安州嘆了口氣,“培培,我媽媽……前些年被那個人折磨的有點慘,她爲了我這輩子都賠進去了。”

    “我知道。”顧培培聽顧佳期說過。

    當年週週被帶走,顧佳期聽說有白露在身邊至少是鬆了口氣,因爲她知道白露不會對週週怎樣,甚至極有可能會成爲週週在杜唯真身邊的守護神。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如果沒有白露,週週恐怕早就已經被杜唯真折磨死了。

    所以後來白安州即便還想念着顧佳期,卻也沒有離開白露,他把白露當成自己的親身

    母親,他要將她養老送終。

    “杜唯真死的太簡單了。”白安州冷笑着說了句,“可是他折磨的我和媽媽兩個人,精神方面都有問題。最近一段時間,媽媽的精神疾病反覆發作,而且有加劇的可能性……”

    如果僅僅是精神疾病也就算了,隨着這些問

    題的產生,白露晚上睡不着,一閉眼就彷彿看見杜唯真猙獰的站在眼前,白天更是坐立不安,似乎總能看到幻覺,這樣的日復一日,她的身體在急速消瘦下去。

    之前在德國的醫院檢查過,那邊說如果照着這樣的勢態發展下去,恐怕白露活不過今年內。

    白安州便帶着白露來了英國。他有自己的心願沒有完成,又或者說是白露的心願,他要替她完成。

    “我媽媽一直都希望……”白安州斟酌着說出自己的看法,“一直都希望我和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說完,白安州的面色隱然有些發紅,甚至於目光遊離着沒有去看顧培培,顧培培張了張口,略有些不敢置信。

    “爲什麼?”顧培培直接問了出來,“我和你媽媽就算見面,也是很小的時候見過。”

    “她很喜歡你。”白安州直截了當的回答顧培培的問題,“或者是小時候的驚鴻一瞥,讓她對你印象很深。”

    “不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顧培培突然間明白過來,白安州找到英國的原因,但她直接搖頭,拒絕的很乾淨徹底,“我現在已經懷孕了,也結婚了。我不能陪着你演這場戲,即便這是要寬慰你母親的戲。”

    顧培培明白這樣的拒絕其實很傷人,她頓了頓卻還是繼續說了,“何況柔柔也在英國,如果柔柔看見這種畫面,她會怎麼想?”

    “我沒有讓你和我一起演戲的想法。”白安州苦笑了下,有些事情,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縱然喜歡又怎麼樣,這齣戲根本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落幕。

    顧培培泛着奇怪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白安州,他良久後才輕聲說:“我想請你幫個忙,讓柔柔和我一起去見我媽媽。”

    “柔柔是你的妹妹,也是裴家的女兒。我想我媽媽會喜歡她。”白安州明顯說起這些的時候有些侷促,“但之前我已經傷了她的心……”

    剩下的話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裴柔柔是被分手纔到的英國,這個時候白安州說什麼恐怕都是惘然,他覺着自己對不起這個小姑娘。

    顧培培翻了翻眼睛,真是受不了這些人了,她直接拿出手機來給裴柔柔發了條消息,讓她務必在20分鐘內趕到這家醫院。

    裴柔柔收到消息還以爲是姐姐肚子裏的寶寶出了問題,嚇得趕緊從課堂上直接站起,在衆目睽睽下直接衝了出去。

    等到裴柔柔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趕到醫院,也就是顧培培指定的那個位置的時候,忽然間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金色的暖陽下,她看見那個如水溫柔的男人坐在那裏,也或者是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誰都格外的詫異。

    裴柔柔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着頭一臉糾結的挪到顧培培身邊去,小聲問:“姐姐,怎麼了?”

    周少卿這時候已經過來,他叫了杯黑咖啡坐在旁邊陪着,基本上也沒他什麼事情。

    如果白安州真的打算讓顧培培陪同去見白露,周少卿肯定不會同意,幸好這兩個人沒有揹着他真這麼幹。

    顧培培結婚以後,做事情也的確比以前考慮的多。

    如果是很早前,或者白安州那樣說了後,她會熱血上頭,馬上就答應陪他去見他母親。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有丈夫有孩子,是有牽絆的人,不可能那麼不負責任的去做一些事情。

    所以顧培培把柔柔喊了過來。

    有些事情當面說開,裴柔柔不是硬心腸的人,她只要願意,顧培培沒什麼可以撮合的。

    而且,她現在也是在幫忙撮合。

    ps:還有一更哈。!~晚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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