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對大白鵝的說法嗤之以鼻。但是他還是很小心的沒有把自己送進去。畢竟已經有了前車之鑑,自己還能栽到坑裏,那裏多蠢吶!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艱苦的訓練終於走到了盡頭。原因是武師們覺得他們學的不錯了。武師對他們的評價就是:半路出家能練到這個球樣子已經不錯了!出了少數幾個有天賦的能練下去,其他人也就這樣了!對付真正的練家子肯定不行,頂多能逃命。對付普通練過幾手人,一對一穩贏,要是打起一般人來,一個打兩三個是沒問題的。
訓練很苦,但是趙亮還能在這裏堅持下去。一個原因就是這裏供飯供得很好,他不想跑。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些真正是血手幫幫衆的人很瘋狂!每天打熬體,練武藝的時候如同豁出命一樣,練的是比他們認真,時間還長。每天背誦幫規的時候虔誠得如同背誦聖人之言。所以這裏看着他們的樣子就堅持下來了。可他哪知道這些人都是乞丐和流民出,好不容易有人給了出路,怎麼能不緊緊抓住!
就在武師給出評語後不久,幫主就派下任務來了。由於最近血手幫忙着整理內部事務,所以沒有關注街面面上的事,那些小偷小摸們,躲藏起來的潑皮們又紛紛從老鼠洞裏鑽了出來,開始在市面上活躍起來。
趙亮和大白鵝,還有一個綽號叫軟木頭的三人分成分配到一組,負責一條街上的全部事物。所有的全部事物就是不準這條街上有任何血手幫以外的人存在。凡是潑皮和小偷小摸的一律趕走。
這任務讓他們三個都有點摸不清頭腦。咱們不是混黑幫的嗎?怎麼跟道上的兄弟起衝突了?但是命令就是命令,而且上面也說了,對付那些人可以先勸,不聽然後就是打!打到他們不敢來爲止。如果做得好,除了月俸還有賞錢!做的不好,開革出血手幫。
他們三個人都分到了一藍布的短衫,黑色的氈靴。還有一根在訓練中經常使用的短棍別在腰裏。
三個人第一次巡街都感到很不好意思。不過幾個人都是潑皮出,倒也扛得住。三個人到了指定的那條街,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羣,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這條街並不長,大約也就是百十來步的樣子。街上主要的商家是幾個酒樓。剩下的都是小食鋪子和攤子。幾個人進了街頭,看到他們的人都把眼光轉了過來。他們本就是膠州城裏的潑皮,就算大家不認識也是眼熟的。不過今天這幾個人卻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樣。穿的乾淨整潔不說,連衣服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小街不長,大白鵝一路走着一路喊。喊了十幾遍,整條街上的人就都聽見了。不過大家似乎沒什麼反應。尤其是那些酒樓的掌櫃的,他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而那些小攤小販們明顯對他們不感冒,但是又不敢得罪他們,只是低着頭裝着聽不見看不見的樣子。這讓他們三人感覺有點無趣。
這裏帶着兩個人邁着四方步,在街上來來回回的溜達。溜達了幾遍之後,幾個人就到了街頭的一個茶棚子。茶棚並不大,只有六七張桌子。這裏只賣茶水和鹽水豆子。
趙亮領着兩個人進了茶棚子,挑了最裏面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下。衝着攤主喊到:“王大郎!來壺茶,再來兩碟子豆子。”
那王大郎是個中年漢子,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形有些佝僂。這年頭百姓手裏的錢越來越少,肯喝茶的人就更少。若不是他煮的一手好豆子,恐怕這茶棚就維持不下去了。眼見着又進來三個白喫白喝的大爺,王大郎也是沒辦法。
他先沏壺茶水,還端了三個粗瓷碗送了過去。轉回又裝了兩碟煮豆子,趁着背對的這三個人的時候,又把盤子裏的豆子撥回桶裏一些,這才轉端了過去。他把豆子放在桌子上剛想走,就給趙亮喝住了。趙亮從腰裏摸出六枚銅錢丟在桌子上,說道:“茶水錢拿去。省的你說老子白喫白喝的你。”
王大郎都愣住了!開天闢地頭一遭啊!啥時候潑皮喝茶喫東西肯給錢了?莫不是這趙鐵頭髮財啦?還是有什麼陷阱在後面跟着?所以王大郎愣愣地盯着那幾枚銅錢站在那裏沒動。
趙亮見他沒動有些惱了,他大聲喝道:“王大郎,說你那!真的給你錢都不要啊?你不要我就收回去了!”
王大郎一聽“收回去”這三個字一激靈,擡手在桌子上一抹,六枚銅錢就到了手心裏。只用手一摁,就知道確實是紮紮實實的銅錢。那王大郎臉上立刻帶上了笑容,說道:“哎呀,您幾位喝點茶水、喫點豆子哪裏還用錢?我再給你們裝一盤豆子!”
說的轉回又盛了一盤滿滿的豆子過來,分別在桌上兩個盤子裏均了一下,才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趙亮等人也不管他。慢慢的喝着茶水、喫着豆子聊天。這茶棚裏自然沒什麼好茶葉,都是茶莊裏面最下等的茶葉。不過這王大郎煮豆子倒是煮的好,軟糯鹹香,喫起來很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