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禮道:“我們知道他忙,聽說他如今是司令員了.肯定會更忙了!”
單小天說:“我爸心裏一直很掛念你們,掛念莫家灣的。他常說莫家灣是他人生走入社會的起點。如果沒有莫家灣這段經歷,他的人生也許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何桂枝走過來對莫懷禮說:“你陪小天說會話,我去給老秋幫下忙弄菜。”
單小天站起身說:“伯母,不要弄那麼多菜,太麻煩,隨便弄點菜就好了!自己家裏還客氣什麼?”
何桂枝聽了單小天的話高興得什麼似地道:“我知我知,又沒出去買什麼的,都自已家現有的!你陪你伯說說話,很快就好了的!”
莫懷禮拉着單小天坐下,說:“也沒什麼菜好弄,就自己養的雞,鴨和地裏種的青菜。你坐你坐。不用管她們。”
村會計莫志松這時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單小天,很遠就伸出雙手朝他熱情地打招呼:“真是你來了呀,單書記!剛纔我還以爲我看花了眼呢!”
單小天握了一下莫志松的手,他並不認識他,便扭頭問莫懷禮:“這位......?”
莫志松不等莫懷禮說話,更自我介紹道:“單書記,我叫莫志松,是村裏的會計。”
原來莫志松回到家後,心裏猛然想起剛纔看到老秋身邊那個人的樣子,驚了一下,那不是新來的縣委副書記單小天麼?他來村裏了?於是他趕忙洗了一把臉就往老支書家來了,果然是單書記。
單小天也熱情地與他打招呼:“你好,你好!”
莫懷禮卻對莫志松說:“你來得正好,趕緊去伙房幫下忙,等下叫你老子過來陪小天一起喫飯。”
莫志松“哎”地答應一聲,便去伙房幫忙弄飯去了。
莫志松是老支書的本家侄兒,莫懷禮告訴單小天,他父親在莫家灣時和莫志松的父親是玩得最好的,一起進山打獵,一起下田摸魚。
那時候生活苦,一年都難喫一次肉。有一次莫志松的父親和單小天的父親去五馬鎮趕鬧子,回來路過鄰村時在田裏抓了人家一隻雞,倆人跑到山上用泥巴裹着用火煨了喫,結果讓人發現了。
那個時候在農村偷只雞可是了不得的事,如果往重裏處罰,那是可以判坐三年牢的。好在莫懷禮在這一帶人緣好,也有威信,他拿着自已家養的那隻下蛋母雞去陪了別人,才把這事壓了下來。
單小天和章冰也笑了,沒想到父京年輕時也幹過這些荒唐事。
單小天問莫懷禮道:“莫伯,聽我爸說,不是還是有個哥哥和姐姐的嗎?怎麼沒見他們呢?”
莫懷禮說:“他們倆個呀,大學畢業後就都在深圳工作,一年也難得回二次。”
老秋弄飯菜的確有二手,也麻利。單小天和莫禮說話功夫,一桌香氣騰騰的中午飯就弄好了。
莫懷禮叫莫志松打電話給他老子,又順便叫了幾個以前和單雲天玩得比較好的人過來,一起陪單小天喫飯。
中午熱熱鬧鬧就坐滿了一桌。當年單雲天在莫家灣時人緣很好,這些當年和他一起勞動生活過的人,聽說單雲天的兒子來了便紛紛往老支書家裏涌,等他們喫完飯,屋裏的人坐都沒地方坐了,很多人就那麼站着和靠在牆壁上,
單小天的情緒被鄉親們的熱情所感染,也象回到了父親當年在這生活勞動的歲月。
一直到三點多鐘,因爲要下地幹活,人才漸漸少了,每個人走時都對單小天說,要他晚上留下來喫飯,他們晚上再過來陪他喝酒,敘舊。
很多人回去後就打發自家老婆或小孩把家裏存的好喫的東西送了過來,說是晚上爲單小天接風的,弄得單小天不知所措。
莫懷禮見怪不怪,對單小天說:“你也別難爲情,這是大夥都把你當自家人。他們知道你忙才以這種爲式表示心意。否則他們每家非得要安排你喫餐飯才得讓你走!”
單小天以前聽父親說過,莫家灣的人都很熱情好客,今天見了心裏很是感動,他知道莫家灣的鄉親們這是直心把他當自家人看的。
章冰對單小天說,想出去走走。單小天去和莫懷禮打招呼,莫懷禮本要陪他們去的,可他正和老秋幾個人在商量安排晚上的菜,便叫他們自己去玩,不要走遠了,還告訴他倆,村裏的路都是成圓型的,只要記住巷口,往哪個方向走都會轉回來的。
單小天記住了他的話,每過一個巷口就用心記住這個巷口的特點。
單小天和章冰在村子裏轉了不一會便轉到了村子外面。
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禾苗己經長滿了行,有齊小腿高了,再過十幾天禾苗就該揚花抽穗了。
單小天發現前面有一片空着沒插禾苗的水田裏,有一個人在不停地走動,頭卻低着雙眼看在水面,時不時用手往泥巴掏看什麼,又不象是在幹活。
單小天有點奇怪,便帶着章冰朝那邊走了過去。
章冰看着那些還空着的水田,問他:“這些水田怎麼沒有種水稻呢?”
單小天告訴她說:“這些水田是備用播二季稻秧苗用的,等那些水稻揚花了這裏就下種了。”
章冰明白似地點了點頭。
單小天和章冰走到田邊,只見一個年輕人正彎着腰,雙手插在水田的泥巴里,他的身邊放着扁型的魚簍。
倆人都很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只那麼一會,便見那年輕人的雙手便抽出了水面,他的手上拿着一條活跳跳的泥鰍丟進了魚簍。
單小天和章冰都看得呆了,這泥鰍的身子有多滑,還是在水裏,這人居然徒手把它從泥巴里抓了出來。
章冰不由驚歎一聲:“老鄉,你這是在捉魚嗎?”
這捉魚的人正是柳敬文,聽到後面有人說話,便轉過頭朝單小天和章冰笑道:“是啊!”
單小天和章冰一見柳敬文,頓時倆人都不由驚得張大了嘴,對視着楞了好一會。
單小天看到柳敬文,心裏想的是,這人和章冰太象了!
章冰看到柳敬文,心裏閃出的是父親章光輝年輕的樣子!她的心象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驚愕地看着柳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