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初卻像是陷入了一場極致的噩夢中，冷汗越冒越多，身體也止不住地輕顫着，嘴裏唸叨，“不要，不要搶走小蘋果，不要——把小蘋果還給我，還給我！”
“小蘋果，媽媽沒有不要你，媽媽沒有，不要討厭我，不要！”
蘇宸眉頭緊擰，聲音不由大了點，“初初，快醒醒，只是噩夢而已，不要怕，醒醒！”
溫如初依舊沉溺於此，蘇宸的手挪到了她的人中處，用力按了按，溫如初疼的蹙眉，整個人震了震，慢慢地睜開眼睛。
她的眼神很是迷茫，眼底還帶着深深的恐懼，似乎還沒有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蘇宸的手撫上她的臉，把她粘在臉上的髮絲撥開，柔聲道：“初初，別怕，剛剛只是噩夢。”
溫如初的眼神慢慢地轉到了蘇宸的身上，目光一點一點地清明，但內心的難過，卻也一點一點地回來。
她勾了勾脣，卻是笑了，“只是噩夢嗎？不，不只是噩夢。”
因爲現在這個噩夢已經成真了。
“初初……。”
“我累了，我想睡覺。”
溫如初徑直打斷蘇宸，直接轉過身，閉上了眼睛，似不想聽蘇宸說任何話。
蘇宸的話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後背上，手慢慢地慢慢地收緊了。
溫如初幾乎一整夜沒有睡，因爲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噩夢連連，而蘇宸，則望着她的背，也睜着眼睛一夜。
天微微亮，溫如初就從牀、上彈了起來，蘇宸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初初，你幹什麼？”
“小蘋果今天春遊，我去給她整理東西！”
“東西昨天管家已經整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那，那我去叫小蘋果起牀，我答應她今天給她梳最漂亮的辮子，她要漂漂亮亮地去春遊。”
“初初，現在才六點，還早着呢，不用急！”
“是嗎？”
溫如初恍恍惚惚地看了看牆上的鐘表，的確才六點多一點點時間，而小蘋果的集合時間是九點。
“初初，你再睡會吧，你一整晚都沒怎麼睡。”
溫如初的視線落到了蘇宸的臉上，再慢慢地挪到他拉住她手腕的手，她垂了垂眸，手輕輕地扭動了一下，從蘇宸的手中掙脫。
“我不睡了，我去看看小蘋果。你睡吧。”
說罷，她徑直站了起來，邁步出門。
蘇宸隨後坐了起來，黑眸裏是深深地凝重。
溫如初走到小蘋果的房間門口，伸手想要打開門，但手停留在門鎖上好一會兒，她終是擰不動那個門鎖。
她害怕，一開門，小蘋果看見她了，又用那種討厭憎恨的眼神看着她，又說不要她，叫她走。
她的手狠狠地攥緊，貝齒緊緊咬着下脣。
倏地，一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覆蓋在她的手上，幫着她擰開了門。
溫如初回眸，一下子對上了蘇宸的黑眸。
“進去吧，不要說要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