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綰覺得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三天兩頭受傷,遇險的頻率實在是太高。
也不怪誰,畢竟自己主動三天兩頭的往賊窩裏跑,是哪個地方有問題,自己就往哪裏去。
上官綰咧嘴一笑,這些個家奴見又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姑娘,一個個連哭都不敢了,通通靜下來,果然流蘇一來就爲自己解決了,這麼大的一個問題。
檢查上官綰沒有事情,但是流蘇還是擔心這臉色蒼白,想要帶上官綰回去仔細休息一番。
這時蕭雲也提着那小二回來,旁邊還拎着一個老人,正是那負責在客棧招呼客人的老人。
“小姐,這些都不關我的事啊,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怎麼就拉我下水!”
那小二也是急了,“明明平時你和老闆走的更近,現在小姐又查幕後之人,若說你不知道誰信啊!”
這兩人開始互咬,上官綰也沒了好脾氣。
“無論你們誰必須給我一個實話,若是再耽擱我的時間,小心我直接出手!”
流蘇聽聞直接抽出長劍,兩人立刻瑟瑟發抖。
“上官小姐平日裏這二人就跟着我們老闆作威作福!若說他們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這兩個人一定是有意瞞着您的,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
出口的正是那家奴中的老人。聽見竟然有人膽敢指控自己,那小二之前就是因爲這幾個人才暴露了自己,現在更是氣得不打一出來,揚言就要將這家奴打殺了去。
上官綰震怒,明明自己就在這。這人竟敢還如此猖狂,也不壓着脾氣立刻讓流蘇動手。
“小姐,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放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小二被打的滋哇亂叫,旁邊的老人站在一旁木着個臉也是嚇得不輕,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一個姑娘出手會這麼重!
“小姐,我們兩個是真的不知道!我們平日裏跟着我們老闆,也就是拍拍馬屁,我們與這家奴,也就是有無賣身契的區別。
我們老闆平日裏見了什麼人,接觸的什麼人,我們是真不知道啊,就連我們老闆的家人,我們都是不曾見過的!”
總算說出了一點實話,只是竟然連這黑心老闆的家人,二人都不曾見過,想來這黑龜老闆也是十分謹慎的,竟然也知道禍不及家人的道理,平日裏積下了不老少惡報,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
上官綰這才拍了拍手,那小二已經被流蘇打的半死,上官綰不耐地皺着眉頭,線索到這裏又斷了,且不說是不是兩個人嘴硬。
如今那黑心老闆已經死了,兩人斷然沒有瞞着自己的道理,恐怕是真不知道。
“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放過這兩個惡人,平日裏這兩個惡人跟着那老闆,可沒有少害人,就連我的女兒都慘遭毒手!”
說着一個婦人穿了出來,字字珠璣,舉報着那黑心老闆的惡行,周圍的人都想將她拉住,可是這婦人言語激動之處,哪還在乎那麼?
竟然還有人命!慕宸鈺也覺得震驚,雖然家奴身家性命和主人掛鉤,可是就這麼打殺了竟然就是因爲長得貌美那女孩不願意從了,那這黑心老闆這樣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一直以來,家奴和主人的關係無異於主人養的另一種畜牲,隨意打殺。
若是以前慕宸鈺站在高處,不覺得奇怪,可現在憤怒已經猶如熊熊烈火燒灼自己的內心。
“小九,您先彆氣。”
“我那女兒生的好看,這黑心老闆就打上了主意,我的女兒雖然是我這個奴隸生的,可是他又有什麼錯呢?美貌竟然成了天大的罪過,是不是成爲了奴隸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啊?”
“那你以前爲什麼不說?”
“小姐,是不敢說啊,說了又有什麼用,在所有人眼中家奴的命還叫命嗎?
更何況我女兒何錯之有?可是在上位者的眼中,我女兒的命卻是賤命一條,輕而易舉就可以抹殺來去,我這是有冤也無處告啊!”
簡直是無法無天!
“小九,你先別。”氣上官綰,再次提醒一邊也滿意於自己對於慕宸鈺的影響。
算是根正苗紅的好少年了!
“我們都能證明李姐說的都是真的,因爲我們家的那位也是因爲得罪了老闆,就被隨意的砍殺了”
出口的是一位小娘子,此時已經涕不成聲。上官綰絲毫不懷疑那老闆會不會這樣做。
畢竟在這樣一個時代,人命如草芥,上位者輕易的玩弄着下面的人的命運,所有的人沒有力量,就只配在泥濘裏,苟且偷生。一直都是。
壓迫,也一直都在…
所以上官小姐,您打算怎麼處理?
蕭雲突然好奇,上官綰究竟會怎麼做?畢竟那黑心老闆已經死了,想要懲罰那人都沒有機會,蕭雲眼中帶着笑意,讓上官綰覺得十分難受,好像那眼中藏着的諷刺都帶着針扎的感覺。
是啊,那黑心老闆已經死了,哪怕想報仇也沒有機會,總不能鞭屍泄憤吧,那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你們想如何?”
畢竟失去的是這幫家奴的親人,他們纔是真正有權決定的人。
“那黑老闆死了,我們感謝小姐爲我們報仇,只是這兩個狗腿子沒少跟着那老闆做惡,我們家的姑娘就是被他們兩個埋上的,我前去詢問,更是被打了一頓,哪怕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可這樣爲虎作倀的人也不能留!”
“小姐,我們一沒有殺人,二沒有害人,就因爲我們沒有辦法選擇,就要受到懲罰嗎?那這幫奴隸,若是你是我,你們就有辦法躲過去了嗎?難道當時的情況就讓我一正言辭的去阻止嗎?”
那小二旁邊的老人嘶吼着,自己也是被壓迫的,如果能夠選擇,誰願意陪着那黑心老闆幹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若是不做,受欺負的就是自己,自己也有家人,能不爲家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