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纔在門口發現牟家村的小娃很喜歡鼠娃,這是爲何啊?”慕宸鈺故意提醒。
男子一聽,慌忙道:“小孩子嘛,見什麼不稀奇。我妻子不舒服,就不招待二位了。”男人說完,不等上官綰和慕宸鈺開口迅速關上了門。
上官綰和慕宸鈺相視一眼,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男子快步回到房裏,催促道:“趕快收拾東西,今晚我們就走。”
女人點頭,想起什麼,無措地握着衣袖:“女兒還在外面,這可怎麼辦?”
“他們還沒有證據,做不了什麼,先收拾東西。”男子沉聲道。
入夜,牟家村格外靜謐,烏鴉在牟平家的房頂嘶啞地叫着,一羣黑衣人隱在月色中,黑布遮面,只露出一雙充滿殺意的眼。
不多時,牟平家熄了燈。廊上,男人抱着小女孩,一手牽着自己的女人,在黑夜中快步行走。
月光照亮了房頂上飛身而下的黑影,他們手握長劍,在空中將劍拔出,就要朝牟平一家飛去,突然,大門口傳來“轟”地一聲響,上官綰帶着一羣人踹門而入。
黑衣人見有人來壞事,爲首的粗聲吩咐:“殺!”
月下刀光劍影,上官綰被慕宸鈺保護着站在一旁,這羣黑衣殺手招招狠辣要置人於死地,卻也不是她爹精心培養的暗衛的對手。這個時候上官綰只想感嘆一句,看來她爹的錢沒有白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黑衣人就全部被嚇退了。上官綰的目的是保護牟平一家,便沒有下令讓人去追,她來到被嚇壞的牟平一家面前,溫聲道:“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
見小丫頭趴在自家爹身上抽噎個不停,上官綰不禁心疼,這麼小的孩子,就要跟着爹孃一起擔驚受怕,她不由出聲道:“小妹妹,你看姐姐手上拿的什麼?”
小女孩聞聲回頭看向她,見到蓮子糖,她抿了抿嘴脣。
上官綰看到小女孩的臉,認出這個女孩就是今天上午她在大樹旁遇見的那個拿着鼠娃的小女孩,把蓮子糖喂到小娃嘴裏,上官綰讓香草先將人帶去一旁安慰。
她看向牟平和他的妻子,道:“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這種事定是受人指使,今晚爲什麼會有殺手來到牟府,我想你們心裏應該有數。既然事情讓我遇上了,我就不會放任不管,我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馬車和乾糧,如果你們相信我,我會讓人一路護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夫妻二人驚訝,女子淚眼朦朧地跪地向上官綰謝恩道:“恩人啊,謝謝恩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調查砒。霜一事,但牟平二人心裏知道,他們調查必然有他們的道理,像他們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壞人。
上官綰扶女子起來,從懷裏掏出錢袋子,遞給牟平:“路上少不了用錢,你們收上,這就離開吧。”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空中無聲飛來一支利箭,絲毫不差地穿過了牟平的喉嚨。上官綰就站在離牟平兩步遠的地方,鮮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她正嚇得微瞪了眸子,又聽牟平妻子慘叫一聲。上官綰驚愕地偏頭,只見牟平妻子喉嚨多了個血窟窿,倒地不起。
上官綰跌坐到地上,頭一次近距離看見別人被殺,她心裏如有無數螞蟻在咬,無數刀子在割一般。似乎被一劍穿喉的是自己。
“小姐!”慕宸鈺上前,見她失了魂一般,他一把將她護到一旁,暗中射箭的人箭術極高,居然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放箭殺人,擔心他還會再次出手,慕宸鈺不敢讓上官綰在原地久留,囑託流蘇收拾現場後,他抱着上官綰就大步離開了。
回了寧候府,上官綰仍舊渾渾噩噩,緊緊抓着慕宸鈺的手不願鬆開。
“別怕。”慕宸鈺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讓上官綰漸漸感到心安。
“血……好多血……”上官綰蹙着眉頭,如受了驚的小白兔般把頭埋進慕宸鈺懷裏。
慕宸鈺一時有些無措,拍了拍她單薄的後背:“沒事了,都過去了。”
見上官綰受驚不小,他心裏不由自責,若是自己早些做好二次防備,也不會讓惡人得手了。
懷裏的人不停地哆嗦,慕宸鈺低下頭,心疼地看着上官綰,見她雪白的臉頰上還沾着血漬,他鬼使神差地擡手替她將髒東西擦掉。
夜裏風大,慕宸鈺起身想要關門,奈何上官綰將自己抱得死死的,他忍不住揚了脣角,動作輕柔地掰開她的手,說了幾句話,告訴她他不會離開,她這才撒手鬆開自己。
慕宸鈺把她放回榻上,蓋好被褥。
上官綰睜着眼睛抓住他的手,不想讓他走。慕宸鈺無奈,卻也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房裏,他坐回榻邊,回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陪着你。”
上官綰點頭。
香草和流蘇忙到半夜纔回府歇下。
翌日,沈姨娘一醒,月皎就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沈姨娘聽完後,眼角上挑,按捺不住高興道:“你說的是真的?上官綰和那個小書童同屋睡了一夜到現在還沒出來?”
“奴婢今早聽府裏的小廝說的。”月皎道。
沈姨娘眸子微動,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我給你說,就這樣……然後這樣……我倒要看看,老爺知道自己的女兒如此輕浮自賤,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寵着她,任由她肆意妄爲!”
沈姨娘的笑聲刺耳,月皎垂着眸道:“奴婢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