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所有女同胞都一樣。
韓曉珺就是那種不喫飯或者喫不飽,就覺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對的非典型女性,保持身材對於她而言是一件無需去理會的事情,因爲多年的舞蹈生涯,讓她時時刻刻保持着完美身材。
鬥嘴可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怎麼能不喫飯呢?
“你不餓嗎?”韓曉珺向身側的趙青山問道,可憐兮兮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也許是她在捱餓的時候性格會自動軟化?
“還好。”趙青山剝開一粒牛奶糖利索的丟進嘴裏,然後接着剝。
韓曉珺翻了個白眼,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傢伙在別人聊得歡快鬥得氣憤的時候不是喫水果就是喫糖,一點不顧及別人的眼光,恐怕肚子也填得差不多了。
在場像他這樣沒皮沒臉的,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你是餓死鬼投胎啊。”韓曉珺沒好氣道。
“說得好像你不餓一樣。”趙青山懶得理會,隨口頂了一句就繼續挑東西吃了。
“放心,就算我餓得再厲害也不會飢不擇食。”韓曉珺反擊道。
她可一直惦記着當初趙青山對她的嘲諷,那種視她爲無物的感覺,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這句話送還給趙青山就當是收點利息了,否則心裏頭不痛快。
韓曉珺忘了兩個人正在扮演情侶,不但沒有繼續秀恩愛,反而恢復了相互看不順眼的狀態。
不過在早已認定韓曉珺老牛喫嫩草的衆人眼中,兩個人這樣的狀態反而顯得更爲真實,再恩愛的兩個人也不可能沒完沒了的秀恩愛吧?
總得有吵吵鬧鬧的時候,有戀愛經驗的人都知道,鬥嘴是戀人間的一大趣事。
但是韓曉珺沒想過這茬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幾位同學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和趙青山時,她誤以爲同學們發現了什麼貓膩。
而偏偏此刻的趙青山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她心虛了,害怕穿幫。
“你沒生氣吧?”韓曉珺當即抱住趙青山一隻手臂,搖啊晃啊,一副你如果生我的氣我就隨時哭給你看的樣子。
“我生什麼氣?”
穿着短袖的趙青山很清晰的感受着對方身體的熱度,這種感覺很旖旎讓他欲罷不能,同時還有些心不在焉。
以至於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韓曉珺藉着親密動作眯着眼,要他繼續配合演出的眼神。
“你看……你看……還說沒生氣。”韓曉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在說“你看你看”的時候使勁眨眼。
“我真的沒生氣啊。”趙青山苦兮兮道,一副你到底怎麼了的神情。
撒嬌不成,韓曉珺又嬌媚的湊向趙青山耳邊,也不知她是故意還是無意,趙青山覺得自己的耳垂熱乎乎的好像被親了一下,只是配合她所說的話,趙青山覺得一定是自己感受錯誤。
“別給我裝了!趙青山,沒你這麼佔便宜的啊!好好演戲。”
鬼使神差的,趙青山探出空閒的那隻手,搭在了她的大腿上,還順手捏了幾下,也不知是收取演戲的報酬,還是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腿部遭受侵犯,韓曉珺一個激靈,好巧不巧的,就在她偏頭的那一剎那,剛欲開口爲自己的流氓行爲狡辯的趙青山居然親上了她的臉頰。
這一瞬間,韓曉珺懵了,趙青山也懵了。
他怎麼會親我呢?
韓曉珺雙眼滿是無辜,呆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登徒子,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怎麼能親她呢?
趙青山也很無辜,身爲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的勾引一個火氣旺盛的男人呢,這不,一不小心就忘記自己已經金盆洗手了,這完全是個意外啊。
可是除了他倆本人,沒有誰覺得他們不正常,更沒那個老是盯着他倆看的興趣,因爲同學們正在討論,究竟還要不要留在這裏喫那頓已經晚了幾個小時的晚餐。
尷尬之餘,趙青山鬆開手,將視線轉移向探討的衆人。
“這算什麼聚會啊?東道主架子這麼大,我們這麼多人坐在這裏他連招呼都不來打一聲。”淑女很是鄙夷道。
本身姿色不差又酷愛整容的她,其實一點也不淑女,她之所以有這麼個外號,是當年同寢室的女生希望以此提醒她,爲人處事要淑女一點,別讓其他人覺得她們寢室藏着一個漢子。
“那就讓他安心打牌好了,我們先告辭。”淑女倒是挺敢作敢當的,當即就要起身。
但是被她老公攔了下來,這種事情誰做主誰就得罪人,而且是往死裏得罪。
因爲不是她不給張路航面子,而是她帶着衆多同學一起不給張路航面子,等同於吆喝衆人一起站在張路航的對立面,告訴張路航,我們跟你不是一路人。
“再等等吧,就這樣走了多不好意思,樓下不是有廚師正在做飯嗎?我剛纔去參觀了一下,菜餚比酒店還豐盛呢。”一名男子滿臉堆笑道。
趙青山記得這個剛到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是和班長一個寢室的,但是和誰都顯得很友好的班長卻對這個同寢同學愛答不理。
其他人對他的態度更加難堪,桃花眼露露更是在他進門的時候,義憤填膺的問了一句“你怎麼有臉來”。
後者則落魄的回了一句“她怎麼沒來”,兩句簡單的對話,似乎已經構成了一個故事的基本輪廓,而很明顯的故事中有一個負心漢就是這個叫王臨河的男人。
一個不受待見的人應該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否則就是自找不痛快。
但是王臨河並沒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還主動找人聊天,每個人都不放過。
趙青山也被他抓着聊了幾句,說“抓”有些過分,因爲趙青山和他聊的挺融洽的,自然而然就有話題,也不必顧及其他人的態度刻意疏遠他,最後兩人的談話是在韓曉珺的不善言語中結束的。
韓曉珺並不喜歡自己名義上的男朋友和王臨河走的太近。
也不知道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模樣,談吐也大方自然的王臨河,爲什麼會引來所有人的反感。
而此刻王臨河的阻攔,只會讓衆人對他的反感更甚。
其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趙青山並不覺得王臨河的阻攔有錯,既然這幫昔日的同學願意來到張路航的別墅參加聚會,那麼至少表明她們沒有否認張路航這個人。
而現在如果因爲張路航的怠慢而一走了之,這就是打臉了,同窗之誼說散也就散了。
張路航確實沒有待客之道,可事情也沒有這麼嚴重,這麼多同學在這裏,隨便去一兩個人去喊一下又能怎麼樣呢?
用不着把話說得太明白,隱晦的提上幾句張路航肯定就懂了,誰也不落誰的面子不會整的像是“如果你不會做人,那我們可以教你”。
假如在這種情況下張路航還是執着於牌桌上的輸贏,那麼衆人也就有足夠的理由另擇聚會地點了。
“婆婆媽媽個屁啊,走了。”韓曉珺大聲說道,一副大姐大的樣子,也不管其他人究竟作何想法,說走就真走了。
趙青山很無奈,這個時候你出什麼頭啊,作爲“家屬”,韓曉珺離開他當然會第一時間跟着離開。
以韓曉珺的情商在正常情況下當然不會做這個出頭鳥,但她現在很尷尬啊,不知道該對趙青山的那一記親吻做出何種反應,當作朋友間的小玩笑一笑置之?
韓曉珺的心沒那麼大,所以她只能總結爲自己再一次被調戲了。
可是這種調戲不同於拍屁股那種純粹流氓的做法,它帶着一絲絲曖昧,甚至有一絲絲溫暖,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爽,她覺得自己應該給予臭流氓教訓,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
這個衝動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成型就被她掐滅了,因爲她不敢,她可不想像黎娟那樣被人打得面目全非。
趙青山給她的感覺,可不是一個不會對女人動手的謙謙君子。
有了韓曉珺的一錘定音,一行人魚貫而出,路過別墅小院時也不知是誰朝那一水豪車的方向吐了口痰,倒也沒有人跟着吐,只是笑聲不斷。
走在前頭的趙青山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一羣人聚集在夜晚的樹蔭下。
燈光明亮,這幫三十歲左右的男男女女依舊笑的開懷,似乎是覺得這樣一走了之很解氣。
事實確實如此,對於他們而言和億萬富豪張路航分道揚鑣甚至是結仇,的確是一件壯舉,以後遇到校友和其他同學,大可以意氣風發的說起這件事情。
連億萬富豪我都不鳥,你看我多牛逼?
趙青山抽着煙,聽着他們同仇敵愾,也聽着她們在商量着何去何從,與此同時時刻履行着班長這個職位的黃超在清點着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