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祁朗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有些煩躁的掏了掏耳朵。
二十分鐘後,他終究還是來到了老宅。
可是在走進老宅的客廳後,他便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見此時客廳的沙發上,坐滿了人,而這些人……他還都認識。
他就知道今晚這頓飯不簡單,敢情這是設了場鴻門宴等着他呢!
他挑了挑眉,將西裝外套遞給了走上前來的女傭,緩緩走進了客廳。
“我竟然都不知道今天這頓簡簡單單的家宴,回來這麼多人!”
他嘴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好像透着一絲嘲諷。
秦母的臉色好像有些難看。
“飯好了,先喫飯吧,邊喫邊說。”
秦母說着看了秦祁朗一眼,示意他去餐廳。
可是秦祁朗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秦母的示意,反而在客廳的沙發上緩緩坐了下來。
“我喫過了,還是直接步入正題吧,各位長輩也都是大忙人。”
他之前可是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見到這些秦家長輩一面,現在他們竟然這麼有時間,難得的聚到了一場,會是爲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果然,秦祁朗話音剛落,一個留着花白鬍子的老人捋了捋鬍子,突然開口了。
“祁朗,從小到大,不管做什麼事情,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們這些老傢伙,從來不多嘴,可是這件事,你做的不行。”
留着花白鬍子的老人說完便搖了搖頭,好像一副惋惜的模樣。
秦祁朗聽到他這麼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薄脣邪魅的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行?不知道……是怎麼個不行法!”
他說着尾音微微上挑,整個人都透着一絲桀驁不馴的囂張。
這些老傢伙,平日裏藉着秦家的名聲作威作福他都睜隻眼閉隻眼了,現在剛出了點事,竟然一個個的就都忍不住了,他秦祁朗,還真從來都不是尊老愛幼的人。
“祁朗,怎麼跟你三爺爺說話呢,長輩們都是爲了你好。”
秦母看着一身漫不經心的秦祁朗,沉聲說了一句,看向秦祁朗的目光明顯透露着不滿。
她這幾天都不好意思出門去,所有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們家發生了什麼,都像看笑話一樣看她,她蘇柚橙丟的起那個人,她丟不起。
秦祁朗聽見秦母的話,明顯臉色陰沉了下來,原本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面若冰霜的冷厲。
“爲了我好?呵,是爲了我好,還是爲了秦氏集團好?”
他說着俊眉微挑,幽深的暗瞳好像隱隱劃過一絲笑意,只是這抹笑意,怎麼看怎麼透着一絲嘲諷。
“你!”
剛纔說話的老人被氣得咳嗽了起來,花白的鬍子跟着一顫一顫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上不來氣一樣。
秦祁朗見狀嗤笑了一聲,眼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畢竟不管最後誰拿下秦世集團,最後得益的,都是他們,他們手裏的股份,足以讓他們衣食無憂。
可是現在,輿論影響了他們的股份,所以這才着急了。
秦祁朗比誰都清楚,這些他名義上的長輩,都是名副其實的吸血鬼。
“好,既然是爲了我好,那各位長輩覺得,我應該怎麼做,纔算是對得起你們的關係?我有點苦惱,實在是想不出來。”
他說着聳了聳肩,嘴角的弧度愈發擴大,整個人都透着一絲陰冷的氣息。
聽到他這麼說,秦母心中一喜,還以爲他終於要讓步了,其他幾個老人也都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像在爲秦祁朗的明智而感到慶幸。
“你能有這個覺悟最好,現在只需要和那個女人離婚,我們秦家的名譽就還有挽救的可能,現在我們秦家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他們都在背後輿論紛紛,那個叫什麼……蘇柚橙的女人,已經不配做秦氏集團總裁夫人。”
另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緩緩說道,只是雖然語氣極爲緩慢,可是他的眼睛裏卻明顯滿是急切,好像迫不及待秦祁朗趕快跟蘇柚橙離婚。
秦祁朗一個沒忍住,掩脣輕笑出聲。
“對不起,實在沒忍住。”
他笑着搖了搖頭,對於眼前這些人只覺得又浪費了五分鐘的時間。
“你什麼意思?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剛纔說話的老人,因爲秦祁朗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而臉色難看了起來,好像在這麼多人面前,秦祁朗如此不給他留面子,實在是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秦母的表情也有些難看,她瘋狂給秦祁朗眨着眼,想要暗示他說些好話,那樣才能好好把這些長輩送走。
可是秦祁朗卻就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一樣,只是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將面前的葡萄提了起來,一顆一顆的吃了起來。
“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家評判是非的標準,已經變成現在這種沒有腦子的地步了,笑話?我秦家爲什麼會成爲笑話,我的夫人是個受害者,應該被人恥笑的,是傷害她的人,她有什麼錯?啊?有什麼錯要去接受這些嘲笑?”
秦祁朗此時面無表情,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絲陰冷和犀利,原本平靜的空氣,就好像是突然扭曲了起來,裹挾着冷氣就這樣朝那些秦家長輩而去。
他現在很生氣,因爲看着眼前這些人,他好像又看到了蘇柚橙好像沒有一絲生機的表情,沒有一絲生命力的狀態,就像是生命於她而言只是一個詞語,而不在被賦予其他更深層次的定義。
那種她隨時會消失的感覺,讓他莫名心慌,所以現在聽到這些,他要好不容易纔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然這些老骨頭,可能都撐不過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