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我有話問你！”
秦祁朗拒絕了上前來打算察看他傷勢的護士，反而擡眸看向面前的林嘉。
此時他依然面若冰霜，刀削斧鑿的側臉也依舊凌厲的緊繃着，可是他的眼底深處，卻是明顯隱隱劃過一絲打探。
他雖然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忘記了大半，記住的不多，可是昨晚的一個場景，卻是讓他印象深刻，那就是某個和過去重疊的畫面，讓他好像隱隱想起了些什麼。
“秦祁朗，你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對柚橙做出這種事情來，竟然還指望我回答你的問題，我告訴你，我不會再退出了，你給不了柚橙幸福，我可以！”
林嘉就這樣毫不畏懼的直視着秦祁朗，好像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會貿然選擇退出。
可是秦祁朗卻是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只見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勾了勾嘴角，倏地笑了起來，那冷酷的深眸好像帶着幾絲囂張肆意的感覺。
“不，林嘉，你給不了她幸福，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給。”
此時秦祁朗好像帶着一絲不可言明的自信，這種自信，是裝不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然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的感覺。
他這稍縱即逝又強硬的不可言說的自信，讓林嘉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嘉狠狠地攥起了拳頭，看向秦祁朗的目光，好像多了一些埋怨。
“這樣讓她三番兩次的進醫院，就是你口口聲聲的給她幸福？秦祁朗，你不配愛人。”
林嘉此時的嗓音帶着一絲沙啞，看向秦祁朗的目光，滿是痛恨。
可是秦祁朗此時卻顧不上解釋那麼多，林嘉對他的看法，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或者換句話說，他的看法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是他即將要知道的事情。
“關於當年蕊兒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嘉，眼底深處好像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不安。
其實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很少提起當年的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這就像是一個隱祕的話題，一但觸碰，就會發生一些不受控制的事，他不喜歡這種未知的感覺。
可是現在，一切都在指引着他，去深入挖掘當年的事，昨晚的記憶重疊，就好像一個啓示，因爲昨晚的某個瞬間，他分明看見了當年的某個畫面。
當年和昨晚一模一樣的某個夜晚，就連情節都出奇的相似，可是在那副畫面中，出現的某個場景，卻和他一直以來的記憶有所不同。
當時他以爲是蘇柚橙給他端來的藥，他分明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意識模糊，卻清晰的看到了蘇柚橙的身影，可是在昨晚的畫面中，那張臉分明換成了蕊兒，他不由得一驚，卻是不得不去細想，如果當年給他下藥的……真的是蕊兒……
秦祁朗不知道該怎麼去判斷真僞，真正能告訴他答案的人，只有當事人，可是蘇柚橙卻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或者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當下他迫切的需要知道真相，知道一切的緣由，所以他只能抱着一絲僥倖，來詢問林嘉。
林嘉原本還滿臉憤恨，可是下一秒在聽到秦祁朗的問題後，他卻是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嘉才反應過來，只見他好像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整個人都露出一副挫敗的模樣，這和剛纔還氣勢洶洶的他，完全是兩幅模樣。
“這都過去多久了，秦祁朗，你竟然纔想起來詢問蕊兒的事情，你自己都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他就這樣質問着秦祁朗，語氣之中難掩責怪。
可是秦祁朗卻分不太出他這句話中的真正含義，他是怪他問的太晚，愧對了蕊兒，還是怪他……讓蘇柚橙錯付了青春？
只見林嘉只是失魂落魄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後竟是直直的坐到了地上。
“秦祁朗，其實……你所認識的蕊兒，並不是全部的她。”
就在秦祁朗緊皺着眉頭，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林嘉已經繼續緩緩開口了。
“什麼意思？”
秦祁朗的眉頭皺的更緊，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就像是鋪天蓋地的朝他撲面而來，竟是一點閃躲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還能是什麼意思，小女生都是這樣的，戀愛的時候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搬到你面前，蕊兒是真心喜歡你，可是愛你的同時，她卻依然是那個膽小沒有勇氣的小女孩。”
林嘉說着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揚起了一絲淡淡的苦笑。
秦祁朗不免皺起了眉頭，卻是並未打斷林嘉。
“當時她愛的轟轟烈烈，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她規劃着和你的未來，可是後來……”
林嘉就好像完全沉浸在了過去，神情帶着一絲恍惚。
可是秦祁朗卻是因爲她接下來的話，而面露震驚，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當時蕊兒知道我患病的事？”
秦祁朗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嘉，怎麼也不敢相信。
林嘉卻是點了點頭，讓他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當時蕊兒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你們秦家的男人都患有隱疾，不到30歲就會死，而你們家當時又要求她爲你生下孩子，用孩子的臍帶血救你的性命，她不願意那麼做，所以才找到了……柚橙！”
林嘉說到最後，好像不忍心說下去一樣，斷斷續續的聲音，摻雜着一絲心痛。
他一直想要將這段實情告訴秦祁朗，可是每一次蘇柚橙都攔下了他。
蘇柚橙覺得，蕊兒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與其讓秦祁朗懷着對她的恨意度過，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死者爲大。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