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漣遞給盧悠悠三炷香,領着她一起對着一幅畫像行禮,之後又受了盧悠悠的三拜九叩,敬師茶,算是正式收她爲徒,認了這個徒弟。
“這是師祖留下的《明堂鍼灸圖》、《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你既已背熟了《百草圖》,接下來就需記熟人體經絡和鍼灸穴位,再背熟了這兩本醫書,爲師會每日考校於你。”
盧悠悠看着這厚厚的幾本書,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多要背要記的東西,不知要學到什麼時候去,可既已下決心學藝,就不得不老老實實地點頭,“多謝師父!”反正光說背熟,沒說多久背熟,她還有的是時間。
杜清漣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算計,端起茶來輕啜了一口,淡淡地掃了眼坐在一旁觀禮的李祈,“原本學醫從識藥開始,光識藥辨藥配藥就得三年,背方子通經絡習針術也至少要三年,等真的能給人切脈問診看病開方還得三五年。我是不急,可李公子這病,卻拖不了那麼久……”
“啊,那怎麼辦?”
盧悠悠差點跳了起來,李祈的傷有一半是因她而生,若是當初就不管她死活,他早就跟杜清漣接頭就醫,而不會傷上加傷,後來又爲了找她淋雨,與杜清漣帶傷比劍……她能夠拜杜清漣爲師學醫,也多虧李祈相助,若是因她的緣故導致他不治……她又如何能安心?
“師父,還是你給他治吧……”
“不用!”
“不必!”
李祈和杜清漣幾乎同時開口,兩人齊齊發聲,又互相對視一眼,鄙夷地哼了一聲,各自轉頭。
“不是不是。”盧悠悠哪裏還敢還嘴,只得老老實實地答應,“師父放心,徒兒一定會用心用功學習,絕不偷懶。”
“那好。”杜清漣將幾張藥方丟給她,“這是前幾日給他用過的藥,今日他自己作死,傷上加傷,你看着舊案,自己給他開個方子拿藥吧!”
“現在?!我?!”盧悠悠指着自己的鼻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我說過,他既然不稀罕我給他醫治,我就絕不會動手。”杜清漣難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卻依舊冷冰冰的,“我說過的話,從不反悔。”
“明明是他們兩個賭氣,爲什麼拿我來作筏子!”盧悠悠幾乎被埋在了紙堆裏。李祈的病例要看,以往的藥方要看,類似的病例要看,類似的病例的處方要看……她也是看了這些藥方才知道,李祈的問題還不單單是這次受傷,他在受傷之前,本就已經中毒,若非靠着藥物強撐着離開京城找到杜清漣,這會兒早已經涼透了。
先前杜清漣沒給他治好傷口,反覆排血拔膿,就是爲了先祛除體內毒素,偏偏他仗着有神醫在側,一再作死,如今翻了臉,這爛攤子就丟到了她的手上,讓她簡直欲哭無淚。
既要拔毒保心,還得補血益氣,不能傷到根本……盧悠悠將杜清漣先前開的方子仔仔細細研究了無數遍,又參考了《千金方》中類似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