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151、火燒岳家:周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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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大,他匆匆而回,手裏拿着一份圖紙,展開放到辦公桌上,問道:“你們看,可是這張?”

    梅子和李克定湊近前來,見上面寫着‘明仁大學周氏樓建築圖紙’的字樣。

    “正是這張,多謝風老師。”李克定和梅子異口同聲的道謝。

    “哈哈。。。”風國仁笑道,“你們年輕人吶,就是厲害。哦,對了,柳之思今晚沒有演講,你們是不是沒得熱鬧聽了?”

    李克定笑笑,之思的演講,這段時間成了大家的必看節目。但梅子這邊事情緊急,便說:“風老師,今天特殊,就是之思有演講,恐怕我們也不能前去,因爲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張圖。”

    “你們坐吧。”風國仁已知事情緊急,讓二人坐下。

    李克定和梅子並排坐於兩張椅子上,各自手拿圖紙一邊,仔細看着。

    風國仁笑道:“你們別急於看圖,我先給你們講講周氏樓的來歷,也許對你們有幫助。”

    梅子看風國仁似有故事,忙收起圖紙說道:“風老師,您請講。”

    風國仁又打量一下梅子,這才說道:“周氏樓建成於1894年,是明仁大學建成最晚的樓,所以學校才把學生活動中心,校刊編輯部,還有閱覽室放在了周氏樓。這周氏樓乃是一位姓周的夫人捐資修建,此人名叫周宜滎。”

    “什麼?”梅子聽到這裏驚叫一聲,站起身來問道。

    李克定看梅子神色大變,也隨之站起,摟住梅子肩頭。

    風國仁已在意料之中,嘆息一聲:“哎!那小姐名叫周宜滎,後來嫁於梅意洞先生爲妻。”

    他講到這裏,梅子再也控制不住,已然淚如雨下。李克定明白,梅子便是梅意洞和周宜滎的孩子。他心中不忍,抱過梅子,任梅子在懷中哭着。

    風國仁掏出手帕,遞給李克定,李克定接過,見梅子伏在他肩上哭的傷心,勸慰道:“梅子,擦擦眼淚吧,咱們聽風老師講下去。”

    梅子擡起頭來,李克定幫她擦着眼淚,說道:“梅子,有哥哥在,咱們不傷心,將來活的好好的,也可告慰先人。”

    說着這話,李克定也不禁目中閃出淚花。

    風國仁倒過茶水,等梅子情緒稍稍平復,李克定端起茶來,遞給梅子。

    風國仁又說道:“我本來與你梅意洞有些交情,只是那時節,他決意赴死,即便我找了普雲,也還是沒有保住他的性命。哎,是我對不起朋友。”

    “風老師何必自責,那次之後,我師父都只能隱居去了河間,恐怕您也是自身難保,又怎能保全朋友。”李克定知道師父普雲之所以去河間,便是因爲變法之事。

    “不論如何,我與梅意洞相交一場,眼看他送命,內心實在難安。那次之後,我便去了歐洲,再次回來時,得知周宜滎竟然也已離世。”風國仁講到這裏,神情暗淡,頗爲自責。

    梅子起身給風國仁深施一禮,說道:“風老師對家父家母關心,梅子謝過了。”

    “好孩子,快坐吧。”風國仁扶梅子坐下,“我今天一看見你,就認了出來,你和你母親生的一模一樣。哎,斯人已去,倏忽十幾年啊。好在你已長大成人,足以告慰他們。”

    講到這裏,風國仁從抽屜中拿出幾張照片,從中抽出一張,遞給梅子說:“這是我和你父親母親的合影,就送給你了。”

    梅子接過,看着父母的容顏,眼淚再次默默留下。

    李克定見照片中一共是四個人,有一女子,和梅子生得一模一樣,只是梅子是個男人而已,肯定是她的母親周宜滎。另外還有一女子,卻不知道是誰,便問風國仁:“風老師,這上面還有一女子,不知是誰?”

    “告訴你也無妨,她是你師父的小妹。”風國仁介紹一句。

    “哦,原來是空雲師太。”李克定在申州聽宋舜臣講過,師父的小妹空雲,早就出嫁爲尼了。

    “咱們不提這些啦,無端讓人傷感。”風國仁一向樂觀,今日見到故人之後,如見昔日老友,才表現出哀傷之狀。

    梅子也知道不宜再傷感,便將照片小心收起,說道:“梅子謝謝風老師。”

    “嗯。”風國仁又看看梅子,見李克定不知她是女子,也不好明言,便說,“在周氏樓中,藏有一顆寶珠,你們是不是來找它的。”

    “正是如此,但不知藏在何處?”李克定急忙問道。

    “克定啊,上次你與之思去我那兒,我沒有對你們提及這顆寶珠,是因爲它屬於梅家,所以我一直在等梅家有人來尋。”風國仁知道李克定不會介意,並未停頓,接着講述,“這顆寶珠是綠色的,乃是周宜滎陪嫁之物。因着當時明仁大學不安靜,衆多學生經常產生幻想,周宜滎熱心教育,得知消息後,心中焦急,便去拜訪了玄一大師,求教解救之法。”

    “還有這等故事?風老師,您快講講是怎麼回事兒。”不僅李克定想聽,梅子也大睜着一雙眼睛靜靜等候。

    風國仁講道:“那時節,明仁的學生常做同一個夢,夢中有一金甲神人出現,告訴大家,有一人將取代愛新覺羅,君臨天下,保衆生平安,中華富強。時間一長,衆人信以爲真,相互宣揚,登時社會上也都暗中議論,一時人心惶惶。”

    “這是邪祟做怪,他們卻當了真。”梅子恨中國人愚蠢,在一旁說道。

    “哎!民衆嘛,難免愚從,不能太過強求他們。”風國仁勸了一句,又說道,“當時離英法聯軍攻入北京,過去30年,大清稍有恢復。洋務運動也有小成,經濟發展較好,百姓得到了聲息。就連朝廷也不再死守陳規,中華本可以繼續改革圖強。可那時明仁大學的學生,都是官宦子弟,影響頗大,這種輿論一起,明顯是要禍亂,倘然顛覆和平,三十年努力就將毀於一旦,有識之士不免盡皆驚訝,其中就包括周宜滎和他的丈夫梅意洞。”

    風國仁講到這裏,李克定握住了梅子的手,梅子心緒激動,手在抖動。

    聽風國仁又說:“周宜滎和梅意洞夫妻商量之後,認爲有妖邪要禍亂天下,謀求不軌,爲防止天下大亂,需斬斷這股思潮,於是周宜滎就去拜訪了玄一大師,以求解救之策。”

    “玄一大師怎麼講的?”李克定忍不住問道。

    風國仁講道:“玄一大師看周宜滎一片赤誠,問她說,既然清廷無道,有人要作亂,就讓他去做吧,何必管他。周宜滎女士卻說,無論清廷如何,起碼眼下有個太平,倘然有人作亂,刀兵四起,百姓離亂,難道大師忍心見到嗎?”

    梅子聽得更加難過,心道:母親,您心念蒼生,可是誰管您的死活?當初若有人反了清廷,父親和您也不至於慘死無辜,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團聚。

    “梅子的母親真是菩薩心腸。”李克定稱讚說。

    “是的。梅子的父母是我中華的好兒女,可我們中華有負於他們。”風國仁心念舊友,聲音低沉,“玄一大師乃世外高人,本不願多管人間之事,因爲有感於周宜滎的赤誠,才把事情告訴了她。原來,在這明仁大學,常有一隻妖孽趁夜前來,以入夢的方式,禍亂人心,目的是爲了它起兵作亂。那妖孽勾結東瀛,想着通過學生們進行思想傳播,進而影響到社會;而後再用同樣的手段去大清的軍隊中施加影響,以讓清軍反戈,投靠於它;直到最後,它化身人形,振臂一呼,從者雲集,加上東瀛從外相助,讓大清一朝崩潰,它便可以君臨天下,修好東瀛。”

    “那妖孽要做皇帝?”李克定驚呼道。

    “正是如此。”風國仁講道,“周宜滎聽到情況,當時就去請求玄一大師出手相助,阻止妖孽爲亂。玄一大師卻很爲難,對她托出了實情。那妖孽有兩百年修爲,不是易於之輩,即便以玄一大師的功力,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對付那妖孽。周宜滎便說,凡事何必非要問個結果,大師如果不忍看到黎民塗炭,就應該盡力去做。我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了爲天下蒼生,即便捨棄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惜的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行事,希望大師能夠指教。倘若需要人下地獄的話,我願意率先而去。玄一聽完周宜滎一番言語,終於被她打動,說那妖孽法力高深,再容玄一準備一年,他必會想方設法將妖孽除去。”

    李克定記起和柳之思去見風國仁時,他講過玄一斬蛇的故事,問道:“風先生,剛纔您講的妖孽,就是上次說的那條大蛇吧?”

    “正是那條怪蛇。”風國仁點頭說道,“那時玄一劍法還存在漏洞,所以他才向周宜滎提出,再給他一年時間。周宜滎謝過玄一之後,有向他問計說,目前妖孽鬧得明仁大學一片混亂,該如何是好?玄一笑道,要對付那妖孽,便在你的身上。周宜滎便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如果我能讓學生安心上課,就算捨命,也在所不辭。玄一笑道,你不要誤會,不是要讓你餵給大蛇喫,而是你身上有一個物件,非普通之物,我也看不透它的來歷。”

    “大師講的,就是綠珠吧。”梅子聽到這裏,早已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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