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357、身世:真實的故事
    “有一個真實的故事,話說晚清的時候,皇族之中,生下一位格格,長到十七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名男子。二人一見鍾情,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便頻頻接觸。”

    李克定的故事比較長,他滔滔不絕的講着,“可惜上天不遂人願,就在二人兩情相悅之際,宮裏太后傳出旨意,把格格指婚給了一位蒙古貝勒。男子聞聽消息,去找格格,要帶格格私奔去歐洲。但格格顧念家人,不敢抗旨,只好忍痛負了那男子。”

    陸宛心情落寞,更能體會故事中格格的心境,說道:“她真是可憐。”

    “是啊。”李克定也說道,“但有什麼辦法呢?見格格執意不肯私奔,難男子一怒之下,便獨自遠走歐洲,一去就是十幾年。等那男子再回來時,太后已經去世。格格聞聽男子已回,當即離開貝勒,來尋那男子。可惜,這個時候的男子,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心情。他勸格格趕快回到貝勒身邊去,不要再來找他,格格傷心欲絕,剪掉一頭煩惱青絲,去無相庵爲尼了。”

    陸宛問道:“那男子怎麼這麼狠心呢,就眼看着格格出家了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物非人也非,男子就算不忍心,還能怎麼辦?”李克定給出了答案,這答案是陸宛不想聽到,但卻是最現實的答案。

    時間能夠改變人,也能改變愛情,陸宛閉上眼睛,雖默然不語,卻思潮起伏。

    李克定接着講道:“雖然那格格出家爲尼了,但她內心一片癡嗔,何曾有一刻放下過那男子,所以格格經常去尋那男子。可惜的是,那男子一直和她保持着距離,就這樣,四年過去了。歲月怎架得住蹉跎,可能,這就是他們的最終結局吧,直到他們日復一日,在孤獨中,重複過完餘下的人生。”

    那格格敢作敢爲,讓陸宛心裏佩服,但也不免替格格惋惜,當初格格若沒有那麼多顧忌,隨男子去了歐洲,太后儘管霸道,也不至於遷怒到格格父母。

    李克定的師父普雲,乃大清皇族,或者故事就是普雲講的,陸宛想知道格格的名字,問道:“那格格是誰呢?”

    “空雲師太,你聽說過吧,她就是那位格格,也是我師父的小妹。”

    “遠來是她。”陸宛睜開了眼睛,看着李克定,內心忽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她目光堅定,抓得李克定的手更緊了,“克定,如果是你約我的話,別說去歐洲,就是去非洲,我也跟你一同前往。”

    陸宛其實比較靦腆,不似克靜,生性灑脫,今日她主動講出願意和李克定私奔的話,定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李克定豈能不知好歹,不知深淺,他必須打消陸宛幻想的念頭,因爲他不想讓陸宛陷的更深,將來受傷更重。

    “咱們別說笑了。”

    李克定對陸宛的示愛,以玩笑結束了。

    陸宛最後的爭取,也宣告結束。

    她不會強求,以前不會,現在不會,至於將來會不會,只有天知曉了。

    反正,她沒有再糾纏李克定,而是問道:“格格是空雲師太,那男子又是誰呢?”

    “那男子,你也認識。”李克定回答,“他是咱們學校的教授,名叫風國仁,也是風閱水的伯父。”

    陸宛當然記得風國仁,她和克定第一次變相的約會,就是去聽風國仁的講座,往事依稀,皆成過去。因又想起風家的下一代,風閱水的貧寒,陸宛難免感慨,說道:“風家名門望族,風教授能認識空雲格格,也是有原因的。只是清廷一亡,這些王公貴族,很快成了昨日黃花,令多少人扼腕嘆息。”

    “沒有能永遠富貴的家族,其實貧也好,富也好,都沒那麼重要。”李克定讀的是聖賢書,他不重名利,因此不在名利中打轉。

    “你倒是瀟灑,可惜,你影響不了大家。”陸宛語帶欣賞,卻又調侃的說。

    “我可影響不了,我連自己都管不好,哪能影響他人。”李克定說道,“陸宛,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風國仁教授,他對空雲的感情,真的變了。”

    陸宛冰雪聰明,李克定要表達什麼,她已然清楚,便將頭略搖了搖,說道:“克定,你和風國仁一樣,對我的感情,早就變了,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怪你,更不會向空雲那樣,對你強求。”

    “我豈能放心。”李克定講出了他的擔憂,“陸宛,今天你剛剛經歷一些事情,我怕你一個人,獨自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我也得承受。”陸宛忽地堅強起來,“克定,你不用替我擔心,也不必覺得愧疚。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命運捉弄。我生長在陸家,自幼便是陸家二小姐,誰成想,我根本就不姓陸,真是諷刺。還有,我和你自小定親,相識以後,兩情相悅,原以爲會天長地久,可萬萬沒有想到,好景不長,半路殺出一個柳之思。哎!我也不怪她,都是我的命不好,不該有這些福分。”

    李克定最怕她自輕自賤,忙勸道:“陸宛,你千萬別這麼想。你是一個好女孩,就應該有福分。咱們不論上一代人發生過什麼,那些都和咱們無關。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吧,你聽了肯定會更驚訝。”

    “什麼消息?是你的,還是柳之思的?”

    “你真是聰明,是關於柳之思的。”李克定決定講出柳之思的身世來,以此喚起陸宛的堅強。

    他講道,“柳之思應該不是柳家人,更大的可能,她是我姨母唐淑的女兒。”

    “什麼?柳之思不姓柳!”陸宛聽到這個消息,從牀上坐了起來。

    就在一瞬間,陸宛理解了克定的母親唐貞。前段時間,唐貞來北京時,爲什麼對柳之思那麼好,而對她這個準兒媳,卻不聞不問。

    陸宛的疑惑,終於解開。不是她惹人生厭,也不是唐貞對她有成見,梗在她心中的結,終於消失了。

    她問道:“克定,你剛纔講的,柳之思知道嗎?”

    “她知道,只是還缺乏證據,至今我母親不敢和柳之思相認,或許就是這個緣故。”

    陸宛想起了柳胤,柳業刀父子,不論才學還是容貌,都是泛泛之輩。柳之思真不像柳家人,就像她不像陸家人一樣。陸宛說道:“柳家人太過普通,不可能生出柳之思的。但是,誰是柳之思的父親,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李克定搖了搖頭。

    他感到有些慚愧,關於柳之思的父親是誰,原該早去打聽。他在責怪自己,我怎麼總是這麼笨,想事情總比別人慢着半拍。

    “是我疏忽了,這個問題,我應該早些考慮。”李克定對陸宛說,“十六年前,我姨母懷着身孕,路遇劫匪,突然失蹤。這麼多年,我母親一直不願提及我姨父,可能她心裏還在怪罪我姨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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