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但聞人語響:巍巍中華 >470、詭計:成仙之論
    “當然想了,不過,我要和你一起成仙,否則我自己孤孤單單的,也沒什麼意思。”自從遇見柳之思的那一刻起,李克定的內心深處就有着一種渴望,那是和柳之思常相伴的渴望。

    他深知尋不到柳之思的痛苦,就算能夠永生,倘若沒有柳之思在身邊,也不過是無邊的思念和日復一日的寂寞。雖然他小時候曾經幻想過成爲神仙,能夠永遠不死。可一旦長大了,才知道寂寞的可怕。如果失去靈魂相依之人的陪伴,簡直沒有半點意味,卻枉增相思的痛苦,何必還要成仙呢?

    李克定把成仙之事當做了等閒,柳之思已經在調侃他了,“你們瞧瞧吧,一個人要成仙,被克定說的多容易,好像他想成仙,就能成仙似的?”

    “之思,你別不相信,我當然是想能就能了。”李克定的態度頗爲堅定,就像成仙也不是大問題一般。

    柳之思沒有再調侃他,只微笑地看着李克定。

    李克定開始有理有據地解釋起來,“你們都知道的,我那本《幻術箴言》,最後一篇就是‘逍遙篇’,一個人只要能修煉到逍遙之境,他就可以在宇宙中隨意遨遊,也就是成仙了。如果假以時日,我把逍‘幻術箴言’修煉完畢,也會成仙的。”

    李克定把話講完,面上頗有得色,柳之思怕他執迷於此,反而失去了修煉的初心,問道:“克定,你練了那麼久,爲什麼還沒到在成仙境界,是不是太想成仙了,反而欲速則不達呢?”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李克定說道,“我還不曾練過《混元劍》和《無極劍》。我最近才弄明白,玄一大師留下的《幻術箴言》,是和他所創的三套劍法相輔相成的。不練混元劍,則‘振馭篇’就不能修煉到隨心所欲之境,從而不能象駕馭實體之物一樣駕馭靈魂。還有,不練無極劍,‘逍遙篇’則永遠也會通融,從而無法達到成仙的至高境界。”

    柳之思對玄一大師的本領雖然欽服,但玄一大師的一生,畢竟年不滿百,就魂歸了天地,總感到玄一大師也未達到至高境界,還缺少一些修爲,“克定,照你這麼說,玄一大師達到至高境界了?”

    “他也沒有。”李克定很肯定地說道,“這雖然是我個人的猜測,但也是依據事實而言的,就像之思所講,他老人家年不滿百而身亡,必是存在着修練上的缺陷。”

    “還有。。。”李克定猶豫了一下,沒有爲尊者諱而隱瞞,乃實事求是的說,“你們想吧,玄一大師爲了對付敵人,自損陽壽二十三年,顯見沒有到至高境界。依我的觀點,玄一大師當年斬蛇沒有成功,還讓大蛇逃脫,變成了後來的聖尊,爲患人間。其中的原因,無非就是玄一大師的無極劍法,還沒有練到家。或者玄一大師所練的無極劍,存在着先天的不足。”

    李克定分析的有理有據,柳之思和李克靜不能不信。

    柳之思對克靜說道:“人無完人,畢竟玄一大師還不是仙,有所不足,實屬正常。包括他當年不敢接受鹹湖真人的一片深情,都足以看出玄一也是個有缺陷的人,遠非傳說中的無所不能。”

    “但他的確是個不世出的高人。”李克定很是欽佩的說。

    “那是自然。”柳之思佩服玄一,“倘若讓咱們達到他那樣的修爲,恐怕用一生的時間,也未必能夠做得到。可是我看玄一大師,功力雖高,劍法雖妙,卻不能隨心變化。這一點,白狐卻能獨樹一幟,高過了玄一大師和北極白熊,卻不知因爲什麼?”

    李克定對北極白狐的能爲早有思忖,“或許北極白狐天賦異稟吧,只在變化上特別擅長,其他方面反而普通了,故而它雖然勤加修爲,功力卻也只是超出一般。”

    “若說只靠天賦,這也未必。”克靜的看法不同,“我覺得白狐可能有過什麼奇遇,它的身形能夠隨心變化,可謂有形也是無形,這種能爲,或者只有達到逍遙境地的人,才能做到。而北極白狐的修爲其實並不甚高,它能做到這些,一是靠了天賦,但光靠天賦顯然不行,必是得過‘高人’的傳授。”

    “那個‘高人’會是誰呢?”柳之思問道,“我從來沒有問過白狐,等再見面時,還需瞭解清楚。大千世界,包羅萬象,無奇不有,咱們要站到最高層看世界,想來還差得遠呢!”

    李克定笑道:“本來就是嘛!聖人尚且有所不能,有所不爲呢!何況是咱們。”

    “你不能只用聖人來做比較。”克靜勸道,“神人,聖人,各有所長,大道雖然相通,但術則不然,乃千變萬化。這就是世界的奇妙之處,是‘高人’的差別之處,不僅在於境界,也在於各自的‘術’。”

    “克靜,我明白了。”李克定欣喜的說,“就像之思彈琴,而你作畫,陸宛跳舞,雖然都是至高境界的體現,卻是不同的術的範圍。”

    “嗯,你總算開竅了,以後別總是聖人一途了,條條大路通羅馬,到達至高境界的路,是有萬千條的。”李克靜開始藉此批評克定,不要唯儒家一家爲尊。

    “好吧,我明白了。”李克定內心有一點點酸澀,他自幼高山仰止,景行景止的聖人,竟然不是唯一的至聖。他自幼依照儒家‘定、靜、安、慮、得’,進行修身,齊家的至善之途,也無非是和其他修道之路一樣。哎,這是在打破他內心的崇拜,多少總讓他感到些恓惶。

    在獨尊儒家這一點上,柳之思早想勸解克定,卻苦於沒有良策,又怕克定會反感,故而一直沒講的話,今日被克靜講了出來,而且克定已經接受,心中也感到歡喜。以後克定終於能夠不再拘泥於聖人之言,可以爲她和克定處事,省卻許多麻煩,怎不叫柳之思高興。

    “克靜,多謝你的一番開示,讓我也大有獲益。”

    李家的習慣,小姑子愛和嫂子說笑,克靜見的多了,自然又和柳之思玩笑起來:“是嗎,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只要不是講她和克定親熱的事情,柳之思也大方和克靜說笑起來:“這樣吧,我以後給你找個如意郎君,你看怎麼樣?”

    克靜卻不害羞,“好啊,我就等着了。不過,之思,如果你介紹的人不能讓我如意,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拒絕了你。”

    克定便在一旁笑道:“克靜,如果你一直拒絕,以後可就要做老姑娘了。”

    克靜伶牙俐齒,自幼是不讓克定的,“老姑娘有什麼不好,難道會影響你娶媳婦兒嗎?”

    “這個不會。”克定也不再和妹妹拌嘴,“克靜,你放心好了,將來肯定能遇到一個令你鍾情的人。”

    “但願吧,反正我也不急。”克靜還真沒太放在心上,故而對此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克定,之思,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帶香香先回房去了。”

    克靜要帶走香香,肯定是因爲香香剛纔打擾了克定和之思的二人世界,她和陶氏夫人不同,知道柳之思會拿捏好,不會鬧出不堪。

    柳之思聽聞此語,明知克靜是給她和克定製造獨處的空間,雖有些忐忑,卻也爲克靜的行事而感激她。

    儘管如此,她還不能讓克靜走,因爲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克靜,等一等。”

    “什麼事情?”克靜問道。

    柳之思便問道:“剛纔咱們說起《天地混元圖》,你講空間和時間是變化的。所以我想問問,類似梅家地下的時光隧道,你能造出來嗎?”

    “要我自己造的話,目前還做不到。不過,可以借用一下,這個我倒有些心得。”

    “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本事?”李克定驚喜地問。

    “我都學會好幾個月了。看你一直忙着陪之思,就沒告訴你。”

    李克定有些迫不及待,“克靜,你快說,到底怎麼才能借用時光通道?”

    “你們隨我來吧。”克靜起身,帶着二人來在了她的書房。

    克靜的書房比較闊達,是她所居住的三間房子中隔出的一間半,裏面擺放着各種字畫、古玩。

    她指着牆上的那幅《秋山覓句圖》說:“之思,這幅畫兒,還是你送我的,我非常喜歡,所以就掛了起來。”

    柳之思微笑道:“你自己作的畫兒早超越了當今的一衆‘大師’,卻能喜歡我送你的畫兒,這簡直就是我的榮幸了。”

    “別人豈能和你相提並論?”李克靜仍在和柳之思玩笑着:“完全不一樣的,你是我大嫂嘛,唯一的!”

    “你,”柳之思也只好微笑着顧左右而言它,望着另一幅畫兒問道,“克靜,這一幅《人世間》,畫風飄逸,定然出自你的手筆。”

    克靜讚歎道:“你眼力很毒嘛,一下就看出來了?”

    “你的風格獨特,很好辨認。”柳之思仔細瞧那畫中,有一女子,似牡丹正豔,又似梅花傲雪,面對星空,既像是有所思,又象是渾然超脫了。

    克靜笑問道:“之思,你看這女子,像不像你?”

    柳之思早看出那女子既像她,又像梅子,便點頭道:“嗯,有幾分像。”

    李克定也瞧出了門道,“克靜,你什麼時候作的這個,我看畫中女子,既有之思的王者氣度,又有梅子的卓爾不羣,畫的真是太好了。”

    “你既這麼講,看來我畫的着實不錯。告訴你吧,這幅畫兒,我是前天才完成的。”李克靜說着,走上前去,用手一指那女子的眼睛,問李克定和柳之思,“你們仔細瞧瞧,她的雙眼可有什麼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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