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枳抽空在空間裏取了一杯溪水,遞給程辭,“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程辭沒有接過去,看着她手腕右下方被咬出血的地方。
嫵枳看他一直盯着,換了一隻手遞給他,而後甩了甩那隻被咬傷的手,笑道,“這點小傷,我還不放在眼裏,別逼他了,給他喝了吧,要是沒用就打暈了,睡一覺就好了。”
程辭抿着脣,十分聽話的接過杯子,捏住季節的臉頰,讓季節喝了下去。
剛喝完,季節就倒在他懷裏,嫵枳被嚇了一跳,湊上去檢查了一下,熱度比剛剛涼了一點點,看樣子,是睡着了。
嫵枳取出一條毛毯蓋在他身上,段如風看着安然入睡的季節,目光落在嫵枳的手上,“嫵枳,把手給我。”
嫵枳應了聲,遞過去,柔和的白光泛着些微的暖意,帶血的手腕肉眼可見的癒合,兩三秒鐘後,就已經完全好了。
她驚訝了一下,“治癒繫好神奇。”
一回頭,程辭還一動不動的,嫵枳不由的看向他,“怎麼了?”
程辭低垂着眸子,聲音輕而低沉,語氣似乎帶着不易察覺的委屈,“我不想坐前面了。”
也怪他,本以爲嫵枳可以搞定,也太過放心季節的病情,纔出現了紕漏。
嫵枳歪着腦袋道,“我跟你換?季節睡着了,吵醒了就不好。”
程辭瞥了眼季節,不爽的周身冷氣颼颼,幽幽的看着他睡得香甜,片刻後,漆黑的眸子帶上幾分無奈,妥協般搖頭,回到副駕駛上。
莫名的,嫵枳看着前面的身影,總覺得欺負了他似得。
那樣一張令人癡迷的臉蛋,眉間浮起的縷縷委屈,當真是要人命。
嫵枳這般想着,繼續吸收着還未吸收完的幾十顆晶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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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的兩個人睡得安穩,段如風車速還是降慢了些,一路上碰到喪屍也沒撞過去,零級的直接掠過,有晶核的就用異能悄無聲息的收掉。
和程辭十分默契的一聲不吭。
路上的喪屍並不多,大概是附近沒什麼人。
車子又往前開了幾百米,一片白色的霧氣中,一處村莊忽隱忽現,看的不真實。
離得近了,還能聽見喪屍發出的嘶吼聲。
聽起來數量不多。
段如風把車停在村口,車發出的聲音吸引了正在漫無目的徘徊的喪屍,五六隻喪屍就向他們走來。
“辭爺,都是一級。”段如風蠢蠢欲動,沒想到這個村子看着挺窮的,放眼望去,屋子也只有十幾間,喪屍卻都是有等級的。
兩人守在車前,等着喪屍自動上門,來一個砍一個,像收大白菜一樣簡單。
數量不多,五六隻而已。
後座的季節聽到聲音,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趴在車窗上,鼻子壓在窗上,豎起耳朵聽他們討論要不要搜屋子。
身後傳來一聲軟軟糯糯的輕哼,嫵枳吸收完晶核,小藤蔓已經可以說話了,但是此時它只懶洋洋的纏在嫵枳的手腕,深綠色的身體變得有光澤了些。
看季節看過來,嫵枳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季節沉默的低着頭,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嫵枳妹妹,我把你認錯成別人了,所以才咬你的。”
嫵枳沒有說話,只是用手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臉頰,鬆開之後臉頰上還有紅印子,季節坐的很是乖巧,還看着她問,“要不要再捏捏?”
季節一愣,然後收起愧疚,大方的變出來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嫵枳妹妹,給!想要多少要多少!”
“你有很多糖?”
季節摸摸頭,傲嬌道,“不多,也就佔了六分之一空間吧!”
他的空間升級了,足足110平方米呢。
段如風看他們相處正常,便不客氣的敲窗,“出來幹活了,你的空間有多大了?”
“增加了10平方米。”季節和嫵枳下車,嫵枳和程辭搜左邊一排的房子,季節和段如風搜右邊一排的放在。
嫵枳推開門,帶起一陣灰塵,屋子裏一眼看完,半個屋子都堆了稻草,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我去看看。”嫵枳走到稻草堆前,掀開稻草丟到地上。
程辭靈敏的嗅了嗅,聞到了一種濃郁的汽油味道。
嫵枳隨意翻了翻,一半的稻草都掀開了。
上輩子的習慣使然,嫵枳碰見不對勁的地方都要親自翻一翻,這一翻,還真的就摸到了東西。
“辭爺,這兒好像有個箱子?”嫵枳快速剝開稻草,一個能塞下兩個成年男人的黑綠色鐵皮大箱子擺在她面前。
程辭走過去,先是把嫵枳還沒翻開的稻草全部翻開,又一個箱子映入眼簾,嫵枳和程辭相看一眼,都有些疑惑。
“鎖住了。”程辭敲了敲箱子,一手拿起箱子上的鎖,淡淡道。
“我叫季節來……”程辭還沒說完的話都盡數嚥下。
嫵枳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根鐵絲,搗鼓了一陣子,就聽“咔噠”一聲,鎖開了。
然後如法炮製的開了另一個箱子。
嫵枳開鎖的手法很獨特,程辭狹長的眸子一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嫵枳沒注意到,打開箱子發現兩大箱都是軍火,還是市面上剛剛推出的最新型。
特點是爆發強,傷害猛,並且改善了後坐力的問題。
嫵枳前世跟着學過一點,看得出這些軍火不簡單。
小臉上一片平靜,沒有害怕沒有驚訝,也沒有貪婪,彷彿看見的不是真槍,是一箱普普通通的玩具槍。
程辭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
南宮嫵枳,十七歲,自小被叔叔嬸嬸虐待,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千帆廣場和菜市場,生活無趣單調,懦弱膽小,和人說話習慣性低頭,聲音都不敢大聲。
這是很久之前,他準備架空他家老爺子勢力時,查到的八大家和四大家的資料裏面看到的。
段如風查的八大家底細信息時,他匆匆看過一遍關於南宮家的信息,那時候還不知道南宮嫵枳長什麼樣,況且八大家裏南宮家又是最不用費神的我,記憶也不深,所以看到嫵枳的時候也沒有想起來。
可現在,眼前的人看着一堆槍面不改色,和他們相遇的第一天就落落大方,慵懶又嬌氣,絲毫沒有資料上所說的自卑膽小。
難道世界變了,人也會突然性格大變麼?
到底哪一個,纔是南宮嫵枳?
嫵枳看了槍半天都沒有聽到程辭回答,側眸就看見程辭深不可測,眸色難辨的看着她。
嫵枳兩手握住箱子邊,茫然的看着他,“我是不是不應該開鎖?”